第一七二章、蹤跡難尋、鐵蹄南下(一)

第一七二章、蹤跡難尋、鐵蹄南下(一)

「唐姑娘,這糕點味道不錯吧!」

另一間靜謐的小院子裏,楊玥招待着唐芸,把府中上好的糕點都拿了出來。

女孩子似乎對於甜的東西都很是鍾情,甭管是什麼,只要甜,都是好吃的。

唐芸這個在張翔眼中的野丫頭一邊津津有味的吃着一邊不停地點頭:「嗯,真不錯,在苗疆,也只有我娘能做出這些東西了,我都很多年沒吃過了。」

「這些都是我們平州漢人的糕點,難道你們苗疆也有人會做嗎?」

「我娘也是漢人。」

「哦,那唐姑娘已經很多年沒回苗疆了嗎?」

「那倒不是,我也才從苗疆出來沒多久,只是我娘去世很多年了,所以就沒吃過了。」

唐芸說這句話的語氣格外的自然,只是眼中也難掩憂傷,卻也只是一閃即逝。

楊玥連忙避開這個話題,笑着道:「唐姑娘,你與張公子認識的時間不長吧,看得出來你很在意他,你雖在我這裏,可你的心卻不在這裏,你很擔心他嗎?」

「我喜歡他啊!」唐芸語出驚人,就連楊玥也足足怔了好半晌。

片刻后,她方才略顯尷尬的說道:「原來如此,沒想到唐姑娘也是性情中人。」

「這有什麼,我們苗疆女子就是這麼直來直往的,本姑娘喜歡他才救了他,喜歡他,也才一直跟他在一起,喜歡他,也才跟他來元都府,要是換做另外的人,本姑娘看都不看一眼呢。他是朝廷的人,而你們元都府都是一些逆賊,他與你哥哥雖是知己,可現在他與你哥哥單獨在一起,我哪知道你哥哥會不會害了他?」

「唐姑娘大可放心,家兄與張公子是平生知己,兩人的情誼就連我這個妹妹都很難明白,外人難以明白也是人之常情,不過我可以保證,家兄就算身死也不會害張公子的。」

「那可說不準。」唐芸低聲嘟囔了一句。

想到唐芸剛才的話,楊玥突然問道:「唐姑娘,你說你喜歡張公子,那你可知道張公子是什麼樣的人嗎?」

「知道啊!」

「那你知道張公子已經成親了嗎?」

「知道啊,他跟我說過,他說他成親了,家中有娘子。」

「那……」

「那我為什麼還喜歡他對吧!」唐芸接下她的話,笑着道:「本姑娘喜歡一個人,才不會在乎他有沒有娘子,有娘子又怎麼樣?就算他有了娘子,那我將來嫁給了他,也是要做大的。」

「唐姑娘真乃女中豪傑。」楊玥佩服的伸出大拇指。

這麼一番對話下來,她心中也明了了,想來這個唐姑娘還不知道張駙馬是駙馬的身份,也不知道他的娘子是南楚高平公主。

既如此,她也不敢多嘴了。

女孩子的話題總是這麼莫名其妙的開始,然後又莫名其妙的終結。

過了一會兒之後,便有下人來報,張翔已經回去了。

唐芸便也起身拍了拍手,對楊玥告辭,還打包了剩下的糕點,帶回去給張翔。

待唐芸走了之後,楊黎也便進來了。

他坐下后問道:「怎麼樣?這唐芸與張兄是什麼關係?可以信任嗎?」

楊玥點點頭:「哥哥放心吧,她喜歡張駙馬,與她的交談下來,玥兒能感覺到她沒有騙我,她看起來也只是個情竇初開的女子罷了,涉世不深,只是單純的喜歡張駙馬,才追隨張駙馬而來,對張駙馬並無任何目的,可以信任。」

「那就好。」楊黎放了心:「沒想到這江湖中傳言的苗疆小魔女居然是這麼一個女子,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是啊,她說她喜歡張駙馬的時候還嚇了我一跳。」楊玥也忍俊不禁:「但是她似乎並不知道張駙馬的身份,還揚言以後嫁給了張駙馬要做大的。」

「哈哈…」楊黎有趣的笑了起來:「這張兄,出了平州就沾花惹草,我看他回去如何向高平公主交代。」

楊玥笑意盈然:「張駙馬如此人物,喜歡他的女子自也不同凡響,哥哥與張駙馬如此友誼,見過張駙馬對其餘女子多看過一眼嗎?也只有像雪神教的秦姑娘和唐姑娘這樣的女子也才能讓張駙馬多用點心了。」

楊黎道:「張兄這樣的能人,作為駙馬倒真是可惜了,也罷,喜歡他的女子多了,高平公主也才會格外珍惜他。」

楊玥也為自己的哥哥開心:「哥哥,沒想到你還在為如何向南楚朝廷談判發愁,這張駙馬就來了,而且他與哥哥的想法又是如此接近,這樣一來的話,這個問題就拋給張駙馬,讓他去頭疼了。」

楊黎點點頭:「這也是沒辦法的,他以駙馬身份去說這件事其實也是挺為難的,但除了他,再沒人了,給他一點時間吧!」

……

「唉,張明恆,剛剛你跟那個楊黎都說了什麼?什麼秘密的事情,居然還把我支開?」

回到兩人所住的院子,唐芸把帶回來的糕點拿給他吃,然後問道,心中似乎還有些不平楊玥把她支開這件事。

張翔笑着道:「楊玥支開你不是因為我們要談什麼秘密的事情,而是楊黎害怕你對我有多企圖,他對你不信任,所以才讓楊玥把你帶走並藉機試探你。」

「什麼?」唐芸鼓著腮幫子,一臉的不可思議:「本姑娘要是對你圖謀不軌,還需要救你嗎?」

「知道,知道,你小聲一點。」

她的聲音很大聲,張翔連忙捂住她的嘴:「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我這個好兄弟他不知道啊,你說我身邊突然跟了這麼一個漂亮的姑娘,人家能放心嗎?不也害怕我貪圖你的美色被你迷惑了嘛!他以防萬一才這麼做的,你得理解一下。」

「居然敢算計本姑娘。」唐芸還是有些不忿。

但聽完張翔這一番誇獎的話后,她悶悶的想了一下后又坐下來,彰顯大度的笑道:「罷了,看在他是為你好的份上,本姑娘就不跟他計較了,不過下次要是讓我知道他再算計我,我管他是不是你的好朋友,本姑娘先拔了他的皮。」

張翔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暗自為楊黎祈禱。

然後唐芸又回到了剛才的問題:「那你跟他說的事情,到底怎麼樣了?」

張翔點點頭又搖搖頭:「事情是沒問題的,不過我也得付出些代價。」

「什麼代價?」

「我得幫他當說客,說服南楚朝廷不對元都府出兵。」

「那你答應了嗎?」

「我考慮考慮。」

「這還需要考慮嗎?不就當個說客嘛!先把西金人趕走再說啊,這麼大的事情,朝廷總不會擰不清輕重吧?」

「你不懂,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

「我哪不懂了?不是挺簡單的嘛!你不是寫信給文樞密使了嗎?只要文樞密使從姜州撤軍往利州,他們就出兵去打西金人,這樣一來,西金人只要被趕走了,那南楚朝廷和元都府要怎麼樣就跟你無關了。」

「這跟文樞密使無關了,文樞密使這邊不對他們出兵只是暫時的,文樞密使作為在外將領,他就算理解了我寫給他的信,也只能暫時不受皇命。但朝廷就不一樣了,朝廷對元都府是何等態度,是看皇上如何取捨的,他們元都府要看的是皇上的態度。」

「那你要去汴京?」

「這倒不用,寫一份奏章讓人送到汴京呈上去就行了。」

「那你寫奏章啊!」

「呵呵…」

張翔對她笑了一下,這其中的難處無法對她解釋。

若只是那麼簡單,倒也不用如此煩惱了。

他知道楊黎是在逼他去當這個說客,因為除了他,元都府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去做這個說客,這裏面的人,皇上巴不得個個都除之而後快。

也只有他這個駙馬的身份可以令皇上信任那麼一點點。

只是他至來到這個時代,也從未見過南楚皇帝,基本都是從蘇紹元口中了解一些。

這個皇帝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也不知道,若是盲目的寫奏章呈上去不小心觸犯了龍顏,他就自身難保了。

所以,他現在根本不敢答應楊黎。

吃完了糕點后,張翔起身對唐芸道:「唐大小姐,夜深了,先睡覺吧,明天再說!這事我自有打算,你不用為我操心。」

……

利州。

七月十七的晚上,利州守將孟之良在平州衙門設宴接待歸來的岳常忠。

岳常忠帶領五百人剿滅了西金人一支運糧小隊,還劫回了一批糧草,是大功一件的。

原本自岳常忠出城后,一直沒有消息傳來,孟之良和紀恪都以為岳常忠凶多吉少,只是沒想到在西金人退去的第二天,岳常忠就帶人回來了。

這讓孟之良欣喜的同時也打算好好犒勞他一下,這是利州遭遇戰事這麼久,除西金糧草大營被焚燒和退兵之外的第三個好消息。

從此一戰,孟之良知道了岳常忠不僅是一員猛將,還身懷領兵之能,按照當初的約定,把岳常忠升為了利州軍的副指揮使,自己手下得到了這麼一個人,他自然開心。

所以今日,他便親自把岳常忠邀請了過來。

而岳常忠回到利州的這幾日,也基本知道了利州這些日的情況。

也是在此時,他終於從孟之良嘴裏知道了那個潁州守城的張將領原來就是張明恆張駙馬。

是他焚燒了西金人在卧松崗上的糧草大營,抓了章顯仁,才逼迫西金人退兵的。

如今他又親身去了元都府找援兵。

聽了孟之良的敘說之後,岳常忠也是一陣唏噓,想起了當初在容縣與這個張駙馬相識的場景,可恨自己回來晚了一步,否則也可以見到他了。

他知道這個張駙馬很有能耐。

有這個張駙馬在利州壓陣,他心安了很多,相信一切都可以平息的。

酒足飯飽之後,岳常忠便打算告辭,也就在這個時候,府衙的一個官差跑了進來,對孟之良道:「孟指揮使,府衙外有一名自稱姓秦的女子要找張先生。」

「姓秦的女子?」孟之良愣了一下,然後看了岳常忠一眼。

岳常忠也不明所以,道:「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然後兩人一起走出來。

衙門外,只見一個穿着黑衣,矇著面紗的女子牽着一匹馬在耐心等候。

看到孟之良出來后,黑衣女子禮貌的拱拱手:「孟指揮使,民女姓秦,不知張明恆張公子可否在利州軍中?」

「你是張先生的何人?」孟之良神色有些凌厲。

黑衣女子連忙道:「民女是他的……朋友。」

「朋友?」

「江湖朋友,自得知了他在潁州守城,民女就前去尋了,可去了潁州,才得知他已經脫險來了利州,再來利州之時,也晚了一步,西金人已經圍城了,直到前些日子,西金人退兵了,民女才得以進城,只不過在城內打聽了不少的地方,都無人知道他在何處,這才不得以找到孟指揮處,若孟指揮使知道的話,煩請告知一下,民女感激不盡。」

孟之良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驚疑不定。

張駙馬去元都府是軍密,他臨走前就說過,千萬不可讓西金人知道他離開了利州,所以他去元都府的事情除了他和紀恪,還有遠在姜州的文樞密使,如今再加上岳常忠,也就只有他們四個人知道。

如今張駙馬並不在利州,而恰巧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女子找張駙馬找到他這裏來,也不怪孟之良不起疑心。

孟之良想了一下后緩緩道:「這位姑娘,自西金人退兵之後,張先生因與西金人戰了些許時日所以受了一些傷,為防止西金人知道,所以孟某已經安排他在一個隱秘的地方療傷,如姑娘要找他的話,不如姑娘先告知孟某芳名,待孟某向張先生彙報之後,張先生准可了,姑娘再去見他。」

「在下秦輓歌,那就多謝孟指揮使了。」名叫秦輓歌的黑衣女子欣喜的連忙拱手感謝,尋了這麼久,總算是要找到他了。

她此刻的心情是無法言表的,只是她的面紗遮住了臉龐,孟之良和岳常忠都無法看到。

孟之良點點頭:「秦姑娘,那明日午時你便過來。」

「好,多謝孟指揮使,那輓歌就先行告辭了。」

秦輓歌再次感謝一聲,然後翻身上馬,拱手告辭離去。

待得秦輓歌離開之後,岳常忠這才將目光看向孟之良,通過剛才孟之良的一番言語,岳常忠也基本知道他想幹什麼了:「孟指揮使,你要抓她嗎?」。

孟之良神色凌厲:「張先生離開利州的事情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讓我們一定保密,而這個女子在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來說要找先生,難免不是西金人派來打探消息的姦細,待明日將她抓了詢問一番便可知曉。」

岳常忠點點頭,他也覺得此行妥當,如果是西金人派人探秘的姦細,抓了更好…

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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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駙馬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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