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白煙的氣息

第78章 白煙的氣息

太司懿看了一眼面紗:「我沒有辦法不把留在案發現場的紗布,來比較你臉上戴的紗巾。還有,趙鯉如何得到紗布,當然從陳美容那裏。所以我猜測你們認識。」

「其他發現呢?」

「黃駒衛消失一段時間。」太司懿用手指敲打桌面,「肯定和你住在一起,才會知道一些秘密,就被……」

無名放下三尺劍,坐回石凳上面。

太司懿問道:「你不解釋嗎?」

「怎麼說呢!我的確有很大嫌疑,可是,我為什麼掩飾身份?」無名說道。

太司懿看着無名:「因為你想要藏身地點,待在我身邊是最好的選擇。」

「十分精彩的推理。」無名說道。

太司懿一臉堅定,又有漂浮不定的眼神。

無名說道:「我小時候經歷過很多事情,離家出走、被班主收留、眼睜睜看着戲班消亡。」

「願逝者安息!」

「神探。」無名繼續說道:「我曾經發過毒誓,一定要劫富濟貧,做一個光明磊落的大俠。」

「你已經做到了,不過,你的身份一直是個謎題。」

「不愧為玖局的顧問,緊緊抓住一個重點。」

「是的。」

「不過,從我的角度來判斷。您只是根據老百姓的謠言,認定我是白衣男子,卻沒有一個人能作證。」

「說得對。」太司懿點點頭。

「這算污衊。」無名冷言冷語的說,「如今的嫌疑犯只有一個人,就是見不著面的白衣男子,而且,加上我迷一樣的身世,讓所有人認為我是兇手。」

「難道不是嗎?」太司懿抬起頭。

無名並沒有回答,仰望着天空,陽光照在身上,看上去並不是站在黑暗裏面的壞人。

翌日,太司懿起得很早,一副精神氣爽的樣子,路過練武堂時,沒有聽見到無名練劍的聲音,立馬前往東邊的房間。

門扇緊閉,太司懿察覺到了異常,猛地鑽進屋內,木桌上面放着一封信。

「他走了。」傳來劉諸的聲音。

太司懿一臉不相信,開始翻找屋裏的各個角落,就是沒有人影。

寒冬來襲,鵝毛大雪落在應天府的房頂上面,變成一塊白布。

哈氣的時候一瞬間蒸發,不管有多冷,張青走在寬敞的長道,左右牆邊站着一排士兵。

到達一個門口,穿着灰色衣袍的公公擋在前面,伸出佛塵,檢查張青身上有沒有帶武器。

張青笑容滿面的說道:「我有急事,請公公行行好,放我進去。」

「不可以,這幾天皇上操勞過度,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怎麼可能讓你見駕。」

「我真的有急事……」

公公搖搖頭,把張青擋在孔門外面。

「讓她進來。」一個厚重的聲音響起。

張青正視前方,穿着紅色的官服,相貌堂堂,露出書生的氣質。

「原來是夏原吉大人。」公公一邊說,一邊退下。

「姑娘,皇上正在等你呢!」夏原吉指了指尚書房。

張青點點頭,與夏原吉擦肩而過的時候,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然後走進尚書房的門檻。

一名穿着鮮紅龍袍的男子,坐在金光閃閃的椅子,散發的氣質非常霸道,此人正是朱元璋。

張青站在門檻裏面,穿着一件純白襖裙,臉上的微笑很自然,沒有帶一點虛假的表情。甜美的容貌已經無人能比,由於太陽在西,身上散發着銀白色的光芒,一瞬間吸引了朱元璋的目光。

然而,守在外面的兩名錦衣衛看呆了,差點忘記關門。

「終於肯來見我了。」朱元璋說道。

「如果您放了無名,我會……」張青跪下來猶豫中。

「現在才來求情,你覺得我會放過他嗎?其實,他根本不是大俠,後來進入江湖,就是混一個名譽。他只是為了復仇,利用接近的每一個人,真是厲害。」

「不相信,因為我是無名救出來的。」

「那是你不了解的他,我在內庫遇到之後,那雙被複仇蒙蔽的眼睛,依然沒有忘掉。他從小活在陰影裏面,班主盡心儘力的教育,讓他學會了如何隱藏殺氣。我曾經問過神探,如果無名是幾件命案的兇手,你會不會把他抓起來,神探告訴我,永遠要相信陪伴身邊的人。我當時很無奈,沒有討論下去。」

聽到這些話,張青一片混亂,不知道如何回應。

朱元璋說道:「二十二年前,開國前夕,我開始做各種噩夢。找來到道士和半仙,都說是凶兆,因為錦衣衛裏面有一位叛徒。當我跟一群大臣分享這件事情,他們提出建議,叫我清理拱衛司。」

張青緩緩地抬頭。

「我經常前往朱奎山的家裏,目的就是暗訪,並且看到了無名。也許他還記得我,一個親手將他家人送葬的男子。」

這時候,張青打斷道:「皇上,他為什麼保護我?」

「死在刀下的小女孩,跟你的美貌十分相似,也就是無名的女弟。」

「因為您的噩夢,無名一家死於葬身之地。」

「你只是說對了一半。」朱元璋嘆了一口氣,「其實,在我成立錦衣衛之前,朱奎山是指揮使的人選擇,但是,有些人利用我的噩夢,把叛徒的罪名加在他身上。」

「為什麼不懲罰他們?」

「根基未穩,我如何替無名的家人主持公道,豈不是把自己送進深淵嗎?」

「他如今在哪裏?」

朱元璋走下階梯,來到張青身前,伸出雙手扶起來。

十月底,太司懿來到應天府,根據信上的地址,一路尋問本地人。

「神探,接下來去哪裏?」

聽到車夫的問話,太司懿緩過神,一臉迷茫的看向四周,街道上,只有幾個孩子在打雪仗。

「城外吧!」太司懿無奈之下,隨便說道。

終於出了應天府,停在一個茶棚旁邊。三四個顧客坐在木凳上面,老闆正在端著熱氣騰騰的瓷壺,笑容滿面的走過來。

下了馬車,太司懿掃了一眼周圍,沒有看見無名的身影。

「客官,只有那張小桌了。」老闆說道。

「沒事。」太司懿一邊回復,一邊點點頭。

等到太司懿坐下來,老闆問道:「要放涼一點嗎?」

太司懿搖搖頭,突然看見遠處一對男孩女孩。

「為什麼把兔子放了?」男孩對女孩說道。

「因為太可憐。」女孩回答道。

這個時候,太司懿無意間看見女孩腰間夾着紗巾,隨着風吹,五朵紅色的花瓣呈現。

「這個東西……你們從哪裏得來?」太司懿跑過去,搶過女孩腰間的紗巾。

男孩露出害怕表情,卻擋在女孩前面:「我們,我們撿來的,有什麼問題嗎?」

女孩躲藏身後,稍微點點頭。

「啊!是我太激動了,把你們嚇著了。問一下,這條紗巾哪裏撿到的?」太司懿抖了抖手。

「就在前面。」

「具體位置?」

「山腳下。」

「知道是誰丟失的嗎?」

「白衣男子。」女孩探出腦袋。

太司懿立刻站起來,不在乎有沒有摔倒,拼盡全力向前奔跑。

踏雪的聲音響起,老闆抬頭一看,剛剛點茶的男子跑了,大聲喊道:「錢!」

「我會回來。」太司懿回應道。

山林裏面,太司懿獨身跑着,雙手雙腳已經麻木,五官冰涼,天空依然下雪,覆蓋黑色的衣袍上面。

太司懿終於到了山腳下,抬頭看去,七棵樹並排在山頂,還有一座茅草屋。

爬到半山腰,太司懿看見一把劍,插在屋檐之上。不久之後,太司馬懿到了茅草屋前面,一片寬廣的草地。

台板上面坐着無名,穿着潔白的衣袍。對於太司懿的突然出現,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反而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

但是,無名一動不動,坐姿非常瀟灑,手裏拿着綉春刀。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無名站起來。

「可以跟我回去嗎?」太司懿問道。

走在大雪紛飛的草地,寒風席捲而來,把太司懿和無名的視線都擋住。

「站住!」太司懿大聲喊道。

大風再次吹來,地面的雪飄走了,周圍一下子清晰起來。然而,無名繼續走着,刀尖劃過地面,濺起的雪花奔向兩邊。

太司懿相信無名會停下腳步,臉上絲毫不慌。

但是,無名並沒有停止,反而提起綉春刀,毫不猶豫的往前刺去。

耳邊傳來「唰」的聲音,等到緩過神的太司懿,感覺一道刀氣穿過脖子,右邊響起雪崩,如果瀑布一樣壯觀。

「上去拔劊。」

聽到無名的聲音,太司懿無奈的笑了笑,輕輕一跺腳,飛上了被雪埋沒的房頂,右手一揮,三尺劍已經向後刺去。

「嘭」的一聲,好像是落地的聲音,太司懿轉過身,一片鮮紅的雪地,裏面躲著無名。整個人一動不動,眨著濕潤的眼睛,呼出的熱氣慢慢減少。

太司懿想要飛下去,但是無名舉起手,奄奄一息的說道:「我已經報仇完了,神探,您可以用我的屍體復命。」

「這樣值得嗎?」太司懿問道。

無名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傻笑。

太司懿急急忙忙的飛到地面,想要摘下無名的面紗,這個時候,雪層深陷了,就把屍體埋葬。

洪武十年,朱元璋病逝應天府,所以妃子都要陪葬,只有張妃一人幸兔,也就是張青。

「神探!」熟悉的聲音響起。

太司懿知道這是張青的叫聲,從石凳上面站起來,立馬點頭哈腰迎。

「你們都下去吧!」張青揮揮手,身後的丫鬟立即站到遠處。

太司懿抬起頭,只見張青坐在眼前,懷裏抱着一個小女孩。

「你先起來。」

「嗯。」太司懿點點頭,「她是誰啊?」

張青滿臉笑容的回答道:「小公主,就是她的存在,我才沒有一起陪葬。」

「哦!」

張青問道:「最近過的怎麼樣?」

話音未落,小女孩跑出涼亭,嚇得張青臉色蒼白,立馬追過去。

太司懿看着張青越來越遠,感覺到了被關押的身影,可是,如今的太司懿無能為力。

走出應天府的大門,就被黃駒雲擋住:「無名的屍體在哪裏?」

太司懿並沒有搭理,腳步聲響起地面,卻被各行各業的老闆叫賣淹蓋。

「不說話也行,只要你把那本名冊交出來。」黃駒雲堅持不懈的說道。

太司懿看了一眼黃駒雲,身穿藍色的襖裙,臉蛋漂亮,身體瘦骨如柴的,持着一把綉春刀。

得不到回答的黃駒雲,心有不甘把綉春刀架在太司懿脖子上面。

太司懿並沒有反抗,緩緩地向前走去,感覺到了一絲絲冰涼,用手摸了摸脖子,指間沾有鮮血。

突然一陣風吹來,梅花的花瓣紛飛半空中,只見一個白衣男子飛檐走壁,戴着面紗,身法自如。

太司懿趕緊飛到左邊房頂,一邊望着對面,一邊跟着男子的步驟。

可是,白衣男子投來疑惑不解的眼神,揮動着手中劍,加快速度向前飛翔,留下一絲絲白煙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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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太司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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