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二章 犧牲
其實危月燕發現，有窮石的力量其實要比他遜色一些，主要是因為有窮石的沉寂太長時間，生命力消耗的緣故。
只是有窮石表現出來的態度，讓危月燕害怕。
對方根本不是只想阻攔他，而是表明了一種態度，有窮石寧可放棄生命，也要阻止他獲得玉牘。
有窮石秉著同歸於盡的想法而來，而危月燕卻惜命得很，自然被打得節節敗退。
「走……」
伊萬扶住走過來的何理，朝閣道方向而去。
「好沉！」
伊萬扶起何理的時候，心也是一沉。
他發現何理的體重，已超出正常人的極限，光是壓在他身上的重量，就超過了了三四百斤。
儘管伊萬力大無窮，可依舊感覺費勁。
這還只是開始，伊萬感覺得到，何理變得越來越重。
這是玉牘的力量加持到何理身上的結果。
而何理只是一個凡人，又不像秦石這般有玉心的加持，可以收容部分神力，在神力的作用下，身體自然產生變化。
「我，我還能支撐一陣子……」
何理咬牙說道。
他迅速讓自己冷靜了下來，隨即深深吐納呼吸。何理終究是掌握了一些山術的，星官的傳承，也讓他掌握若干秘術。
此時運用秘術，搬運體內的神力，將其調動起來，減輕身體的負擔，勉強還能做到。
「這就好……」
伊萬感覺到何理身體一下子變得輕鬆許多。
他同時也看到，何理的兩手，泛起了紅色光華，變成了血玉一般的物質。
「這是……」
「同化……玉牘在同化我……」
何理看到伊萬驚悚的眼神，平靜地笑了一聲：「像防風石他們一般……不過沒關係的……」
「……」
伊萬沒有繼續說話，只是大口喘氣，悶聲趕路。
「其實……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麼……我對你們的神秘神話，懂太少……」
緩過情緒的伊萬，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見大危與「巫黑」廝殺，見有窮石追着危月燕狂毆，用濃濃的捲舌音說道：「但我們都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這些詭秘的存在成功，無人可以倖免……你們，是英雄。」
伊萬被酒精和殺戮浸泡到血紅的眼睛，竟然慢慢變回了原有的深邃棕色。
「不像我……我們。面對當年的災難時，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挽救那偉大的……呵。」
伊萬聲音原本帶着濃濃的悲傷，但想到眼下的遭遇，與他心底那個念念不忘的偉大國家相比，那顯然有些微不足道了，他就沒往下說。
何理笑了笑。他知道伊萬的故事，知道這個瘋熊一般的男人，是用殘忍和血腥，懲罰著自己的身軀和靈魂。
「如果我們失敗了，我們的歷史，我們的未來都終將終結，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
何理如此說道：「面對如此命運，我們終究要做點什麼……」
「萬一做錯了呢？」
伊萬有些迷茫。在犯錯這種事上，他可是有着豐富的經驗。
「那也比什麼都不做強吧？」
何理平靜地說道：「就像星官……如果在最開始的時候，沒有執行絕地天通，而是引入神人的血脈和力量規則，將大地變成一個神國，會不會為天帝續命，讓紫微垣擁有對抗群星的力量……最終讓所有人都可以避開來自星空的危險？」
「……」
伊萬又是一陣無語，畢竟何理所說的話，再一次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所以只能沉默以對。
「你好像體重恢復正常了？」
伊萬很快有了新發現，他發現何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已經如正常人一般。他覺得是好消息。
「嗯……控制住玉牘的力量了。」
何理平靜回答。
他運用山術，敞開了靈魂和身軀，讓玉牘的力量徹底將他佔據，僅僅用最後的理智驅動着身軀，身體自然變得輕盈起來。
只是這樣，他就再也無法跟玉牘剝離了。
「身為星官，能站在紫微垣之中，與之不朽，也是莫大的榮耀了。」
何理深深地笑了一聲。
……
「星空之上的至高者，我們這裏出了麻煩……」
趙瞎子看着秦石遠去的背景，在心底默默嘆息一聲，無聲祈禱。
濕梵族無法阻擋秦石的腳步，而他又感知到危月燕和大危似乎都陷入了麻煩之中，天帝的計劃，似乎正在朝着它們最不願看到的方向去發展。
到了這時候，儘管心中萬般不想，可也不得不求助來自星空更強的存在的幫忙。
對濕梵族而言，這是莫大的恥辱。
可相比起整個星空勢力的計劃而言，一個星空族群的利益受損，根本不算什麼。
祈求更強者的介入，頂多是濕梵族失去一部分利益，若天帝的計劃成功，計劃最終失敗的話，濕梵族可就要承受諸神的怒火了。
那是濕梵族所不能承受的懲罰。
得到群星的回應之後，趙瞎子一陣心安。
反手便將全部力量激發出來，一把星屑組成的利刃，猛然斫向了鬼車芒！
如果不是有鬼車芒的阻擋，秦石怎麼可能逃離得了他的掌控！
「殺了他！徹底攻陷這處星垣之後，我要斷絕鬼車神人的血脈！」
趙瞎子將全部怒火傾瀉到了鬼車芒身上。
鬼車芒根本不在乎。
他很清楚，秦石如果能夠獲得成功，不管趙瞎子如何發狠話都沒有用，可一旦秦石失敗，鬼車族，還有整個星垣中的各族神人，都一樣會全部滅絕，無一例外。
「蓬……」
鬼車芒眼眸深處燃燒起了一團團金色的火焰。
「你們還是先考慮，能不能活着離開這裏先吧……」
鬼車芒喉嚨深處發出了桀桀的笑聲。
這一瞬，他燃燒了全部神力和生命，將其化成攻擊的力量，朝着周圍是濕梵族瘋狂地釋放出來。
一團金色的火焰在天帝陵深處驟然燃起。
「啊啊啊……」
趙瞎子發出絕望的叫聲，在他發出慘叫的同時，在金色的火焰之下，一個個陰影被純粹的金光燃燒殆盡，變成一縷縷寒灰，灑落在地面上，彷彿它們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