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這裏的人真複雜

趙起武和膨大素商量了一下，決定以後培訓班如果有盈利，就按三七分賬。

膨大素出的那點錢肯定不到三成，不過他每天上學放學都能路過培訓班，由他來負責跑個腿多關心一下培訓班的事兒，理論上應該多分點。

談的很隨意，主要倆人的心思都不在掙錢上面，也沒覺得這能掙多少錢。

到了下午，和趙起武想的差不多，柳清影就不讓他送自己去培訓班了。

趙起武開始還有點不情願，然後他仔細考慮了一頓飯的功夫，就變得……更不情願了！

因為這培訓班柳清影是一直要上的呀，以前吃過飯，兩個人還能膩膩乎乎的玩一陣子再去學校。以後的話，恐怕就沒機會了。

這麼一想，他都有點後悔腦子一熱弄個培訓班了。

不過事已至此，乾脆忙自己的事兒吧！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自己這麼奇怪，有限不有限還不清楚，但是不管有限無限，把心思放在無限的掙錢生涯里是沒錯的——特別是掙錢還能坑人的話，簡直爽的很。

於是趁著吃過飯的那一會兒功夫，老趙有跑去洛市，把方四毛最近挖出來的工藝品給全包了。

方四毛的活都是手工自己慢慢做出來的，老趙這麼樣採購，也是好事兒，幾乎都壟斷了國內『高檔工藝品』的門路。

而且方四毛也樂意賣給他，因為賣給別人，不知道啥時候就被派出所找上門來，賣給老趙就省事省心，不管他怎麼把東西賣出去的，總歸這麼久沒被找過。

晚自習放學，趙起武就飛去千島國了。

……

田中邊二最近有些着急，正合作愉快呢，忽然就沒了面具人的消息。

靠着面具人的青銅器，現在他混的風生水起，地位也提高了，兜兜里鈔票也多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那面具人怎麼能突然就沒消息呢？

萬一以後都沒了這條路，那自己的日子不還得恢復到以前。

過上了好日子的人，誰願意再回到以前。

這天晚上躺床上，田中覺得挺鬱悶的，就打算做點有益身心健康的事兒放鬆一下。

突然接到了電話，一開始還挺惱火，人到中年嘛，好不容易的，用了大半個小時才做好準備工作呀，結果電話鈴一響，差點就前功盡棄了。

結果一聽是面具人的，當時連那三五秒的時間都不捨得浪費，二話不說就提了褲子走人，趕緊去拿錢找鑒定師招呼小弟。

交易地點還在半山公路上，田中帶着人上來，看到地上一堆東西，和見了親爹媽似的一樣親。

連帶着看面具人也順眼了不少：「先生，你最近很忙嗎？怎麼一直沒聯繫我？」

「嗯，這段時間不方便。」面具人的話瓮聲瓮氣地傳過來，明顯不付不想多說的樣子。「讓他們快點，先把錢拿過來我先點個數。」

「沒問題。」田中也不介意把錢先拿過來，周圍都是自己的人，交易不結束這些人都警惕著呢！

再說這一會兒功夫，鑒定師們已經過了好幾件貨，顯然和以前一樣，沒問題。

數錢可真累人呀！

趙起武刷刷刷地的點着數，還煞有其事的抽幾張仔細檢查，看有沒有假的。

田中都氣笑了，在千島造假幣的成本高，而且一旦被發現，後果相當嚴重。何況就這麼點交易額，犯得着造假嗎？

但是他也沒說什麼，這個面具人身上有很多怪異的地方，到現在他讓很多小弟去私下打聽，甚至找出來附近地區，當年參加戰爭的人選名單，一個個進行排查，至今沒找到面具人的身份。

當然排查不是完全的，肯定有漏的，而且有一部分人，現在已經不是他隨便就可以查的。

到現在田中仍然沒有放棄，他還試圖通過口音去查詢，也沒什麼結果。

一開始他也懷疑過面具人是不是外邊來的人，但是面具人的口音似乎每次交易都在變化，最近幾次又帶了點京都口音，田中就開始懷疑，一開始這傢伙的怪異口音，是裝出來的。

總之到現在，田中只知道一件事兒，這個面具人年齡不大。

因為一開始沒太注意，到後來想查的時候又耽誤了時間，他已經有點記不清楚面具人的長相，所以連最後的線索也給弄丟了。

關鍵這事兒他還不敢給上頭的大佬們說，不然一個辦事不利不細心的帽子是跑不掉的。

磨磨蹭蹭了兩個小時，趙起武很細心的點好了錢數，看那邊沒了問題，又讓鬼鬼祟祟的田中重新寫了個欠條——田中這傢伙為了繼續交易，每次都只還一點錢，趙起武覺得正合吾意，就配合他繼續演戲。

正準備走人，田中喊住了他：「先生，下次交易，你什麼時候能到，我可以提前準備的。」

「最近都不太方便了。」趙起武說道。「等我聯繫你就行。」

田中繼續和他商量：「那個，有別的方便的貨也可以的。除了青銅器，就沒點別的？」

趙起武考慮了這個問題考慮好久。

如果弄來別的，被這人看出來怎麼辦？那他會不會連青銅器也懷疑上？

可是如果只有青銅器，方四毛的那個手工作坊，也就那麼點產量，不夠賣啊！

要不要冒險呢？還是回去尋找新的貨源？

想了半天沒想好，乾脆說道：「有別的東西，那些不方便拿出來。你等我看看有沒有機會吧！」

「行的，行的。」田中陪着笑。「能先說一下，都是什麼東西嗎？」

「也就是些瓷器之類的，拿着不方便的。」趙起武不耐煩的揮揮手。「我走了，別跟着我，有東西了我就聯繫你。」

「好的好的。」田中點頭哈腰的。「如果能把瓷器拿來，到時候價格肯定讓你滿意的。」

他心中自動腦補了一番，瓷器拿着不方便，肯定是在什麼地方擺放的。青銅器直接找個地挖坑一埋就行，瓷器就不能隨便埋了，所以這才是面具人考慮這麼久的原因。

於是就開始期待，什麼時候面具人趕緊把瓷器都拿來，到時候自己的地位還不得再蹭蹭蹭的上漲一波？

……

趙起武還是老習慣，跑到沒人的地方起飛，從富島飛到了京都。

時間其實已經晚了，但是他覺得既然來了，就打算去練習一下口語。

口語這東西，不能長時間不用，時間久不用，肯定會變得生澀的。

反正那個女人是干那個的，也許這會兒還沒睡呢！

想着就找個公用電話撥了過去。

對面的聲音一開始有些迷糊，隨即就很是驚喜：「先生，你來了。你在哪兒，我去接你好嗎？」

趙起武覺得自己如果讓接的話，自己付的錢可能都不夠人家打車費：「不用了，如果你方便的話，我直接過去找你吧！」

「可是……」女人很是遲疑了一會兒。「我現在在另一個地方住，你可以來這裏嗎？」

趙起武聽了地址，覺得自己應該能找到，就答應道：「可以的，你等著吧！」

「好的！」女人很欣喜的答應道。

看着路標門牌什麼的，趙起武就來到了一戶宅院處。

當時就有些傻眼，這個女人不是干那行的嗎？怎麼會住這樣的房子？

城市裏的人一般都是住高樓，這種宅院，算是有錢人的居所，一般人都住不起。

正遲疑着，門已經開了，一個身影出現在面前。

趙起武當時就有些納悶，這是誰？

溫和的燈光下，一個穿着和服的溫婉女子，正很謙卑的躬著身子：「先生，你來了，請進來吧！」

聽到聲音，趙起武才確定這女人就是自己雇傭的練口語的人。

有些鬱悶的說道：「你這樣打扮，我都認不出來你了！變化可真大，比以前好看多了。」

「謝謝先生的誇獎。」女人等他進來，邁著小碎步關好門，然後下一個動作，又下了趙起武一跳。

只見女子拿過來一雙拖拉板，跪在他面前：「先生，我來幫你換鞋吧！」

這……好吧！

自己學習語言的嘛，肯定也要學習適應一些當地習俗不是嘛！

換了鞋，跟着女子進了庭院，進了算是客廳的房間，女子就忙碌開了。

先是要幫他放東西，趙起武沒讓，自己放一邊了——提的可都是錢啊！

等他盤腿坐下，女子又端來洗手盆和毛巾，接着又開始給他泡茶，伺候大爺似的。

不對，不是似的，根本就是把他當大爺伺候的。

趙起武終於有些不習慣了：「你不用這麼忙的，我就坐一會兒就要走的。」

「這是我應該做的，客人到了家裏，怎麼能和外邊一樣呢！」女子笑着說道。

好……吧！

不過趙起武很納悶：「這裏是你的家，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那你還？」

女子神色變得黯然起來：「是的先生，對不起，我不該那麼做的，讓先生失望了。」

老子失望個屁啊，我又和你沒關係。

趙起武又隨口說道：「那你應該不缺錢吧？我記得第一次見你，你還穿着職業裝，是有工作的嗎？」

「是的先生。」女子點點頭。「我叫渡邊凌子，在京都電力上班的，年薪是一千二百萬。這裏才是我的家，其他的地方，都是臨時租來的。」

趙起武嚇了一跳，搞不懂啊搞不懂。

就算是千島這裏消費低，但是年薪一千多萬，也算是高工資了吧？這女人在公司，都得是個經理啥的吧？

渡邊凌子看他不理解，就低聲解釋道：「我那時候工作上不太順心，心情很不好。」

心情不好就去站街頭嗎？

趙起武對千島了解的還是少了點，並不知道在這裏女子的地位其實挺低，而且職業女白領的工作，也未必就多讓人羨慕。

倒是渡邊凌子已經開口說了，就把自己的經歷說了一遍。

一說就把趙起武嚇了一跳。

這個女人是千島一所著名私立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畢業之後就進入京都電力公司，那可是千島知名的大公司。

只不過一個女人進入公司，工作艱難切不說，還要面對上司的各種騷擾——在這個國家，這種情況很正常，也沒什麼好說的。

工作幾年下來，渡邊凌子儘管還在勉力支撐，卻已經瀕臨崩潰。

若不是到了近乎絕望的地步，又怎麼會跑去街頭作踐自己呢！

其實千島國奇葩的事情也挺多的，老司機都知道，還有千萬富家女，身價億萬的富家遺孀去參加拍攝小電影呢！

趙起武就當聽故事了，他又沒這種經歷，肯定是理解不了的，就一個感慨，這裏的人真複雜。

不過倒是也給了幾句同情的話，畢竟練習口語嘛，就是隨便談隨便扯。

雖然不知道這女人為什麼直接讓自己來她家裏，還給自己說這麼多，但是自己只要付錢就行了，別的也管不了那麼多。

到了後半夜的時候，趙起武就打算走人了。

站起來掏錢的時候，渡邊凌子說道：「先生，你可以不用給我錢的。」

趙起武一愣：「為什麼？」

渡邊凌子低着頭說道：「我只是陪你聊聊天，而且你也陪我聊天了，我很開心，真的，先生。你以後還會來嗎？」

「有時間的話，會的。」趙起武說道。「不過也來不了太多次，我覺得現在的口音已經夠用了。」

「先生。」渡邊凌子有些慌張。「其實還有很多京都地方上的禮儀，我覺得你還不太習慣。我知道不方便問，但是我很想知道，先生是做什麼工作的，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的。」

看着她誠惶誠恐的樣子，趙起武呵呵一笑：「沒什麼不方便問的，我正在坑人呢！」

坑人還沒什麼不方便問的，老趙也是飄了。

不過他也不怕這個女人亂說出去，她自己還不幹凈呢，有啥臉說自己。再說自己又從來沒說過自己的事兒，她連自己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呢！

但是讓他驚訝的是，女人聽到他說坑人，居然還來了句：「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也許我也能幫上忙呢！」

「我坑人你還幫忙？」趙起武就樂了。「那你先給我想個辦法，讓我怎麼弄個假身份吧！」

「有兩個方法。」女人毫不遲疑的說道。「第一個是找人去辦理，只需要花錢就可以。缺點是幫助辦理的人，會知道你辦出來的身份。」

「另一個辦法需要點時間，就是等到發生災禍的時候，找一個身份上去。只要找人調查一下身份人的具體情況，你做了針對性的了解之後，就很難被發現。」

趙起武當時就來了精神：「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