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掃墓

伯陽第二天一大早就來接林判了，被伯陽叫醒后，林判放下了手中的相框，洗漱了一番后，坐上了伯陽的車。

「每年到這個時候，你前一天晚上都是抱着相框睡的。」伯陽今天開的是一輛黑色的平治G500，不過這輛車伯陽開的次數可以說是少之又少。

伯陽並非人類，雖然有着人類的軀殼，但這軀殼不過是義軀罷了，伯陽的真實身份是鬼差，沒錯，鬼差。

鬼差是行走在陰間和陽間的生物，負責管理滯留在陽間的靈魂存在，人死有靈，靈魂是要入輪迴的，這個世界上是真的有地府存在的。

「張繼雲怎麼樣了？」林判沒有回答伯陽的問題，反而是把話題扯向了張繼雲。

「他入輪迴了，根據生死簿上記載的功德惡行，他入八層地獄六百年，下一輩子很有可能會成為家禽。」伯陽說道。

「家禽？」林判有些意外。

「對，他們家族從他那代開始發家，他身上可有着幾條人命，張家現在的家業也不過是發死人財來的，到下一代可能就氣運用盡，要償還了。」伯陽不急不緩地說道。

「還真是……」林判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又一次看走眼了。

雖然這種看走眼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林判卻每次都有些適應不了。

「對了，那片墓地…最近出了點問題。」伯陽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口說道。「就是源老闆的那片墓地。」

「什麼問題？鬧鬼？」林判眉頭一皺。

「真要是鬧鬼就好了。」伯陽撇了撇嘴角，他可是鬼差，若真是鬧鬼的話，那還能叫問題嗎？「你應該還記得為了避免源老闆的屍身被翻出來，我們是用冥火火化了的吧？」

「這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林判愣了一下。

「冥火火化之後，源老闆的身體被埋進土地后，就化作天地靈氣了，這幾年那片墓地越來越貴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過最近那些靈氣有凝聚的跡象。」伯陽說道。

「凝聚？」林判微微一愣。

「對，很有可能要誕生什麼天材地寶了，你有源老闆留給你的朱雀眼，應該可以和這東西有一定的聯繫吧，阿洛也叫你去試一試，萬一引得陽間動亂就不好了，畢竟源老闆可是朱雀，沒有人知道這誕生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伯陽點了點頭。

「……我會試一試。」林判沉默了。

沒錯，源老闆也不是人，而是妖怪。

在這個世界上，什麼妖怪，鬼魂都是真實存在的，只不過知道的凡人少之又少，很有可能和你擦肩而過的人就是大隱於市的妖怪或者鬼魂，只是你並不知道。

而林判恰恰是那少之又少中的一員。

源室的主人叫做源，也就是林判和伯陽口中的源老闆，源老闆是一隻從上古活下來的朱雀，朱雀是中國古代神話中的天之四靈之一，源於遠古星宿崇拜，是代表炎帝與南方七宿的南方之神，於八卦為離，於五行主火，象徵四象中的老陽，四季中的夏季。

雖然是妖怪，但有着這等身份的妖怪，可能當今世上也只有源老闆一個，只不過在四年前，源老闆死了。

死因不明，源老闆的死掀起了陰陽兩界的動蕩，陰間的主管者冥主洛，甚至發動了所有的鬼差想要替源老闆找出死因，可卻沒有任何的下落。

如果說洛是陰間的主管者，那麼源老闆就可以算作陽間的主管者，甚至身為冥主的洛面對源老闆都是十分客氣的，換句話說，只要源老闆想，冥主都是可以更換的。

雖然尋找死因有一部分原因是洛和源老闆的關係不錯，但更大的原因是洛一直以為世上除了源老闆沒人能壓的了自己，但既然有東西能殺了源老闆，那想必那東西也一定有辦法殺了自己。

無論是人是鬼，是凡人還是冥主都是害怕死亡的，但源老闆的死因至今為止也沒有一個說法。

源老闆走前，收養了一個孤兒，源老闆並非想要誰為自己報仇，只是想要找個人替自己掌管源室，而那個人就是林判。

林判的眼睛中蘊含了源老闆的一絲真火，這或許是唯一源老闆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記號，憑藉着這一絲真火，林判也踏入了這個世界的另一面。

這幾年來，林判一直替源老闆做着原本該做的事，在這閑暇之餘，林判也一直在調查著源老闆的死因。

只不過……一直沒有着結果。

「到了，你去吧，我會按時間來接你。」伯陽將車停在了墓地的門口，但卻並沒有要跟着林判進去。

墓地這個地方，對於鬼差來說其實是一個禁地，不論是大小的墓地，沒有任何一個鬼差願意踏進去，墓地陰氣極重，鬼差一旦待得久了，義軀很可能會被損壞，而沒有義軀，鬼差一旦離開墓地陰氣的庇護是會直接消散在陽間的。

「多謝了。」林判下車，從後備箱拿出紙錢於香燭，朝着墓地走去。

其實林判知道，這紙錢和香燭對於源老闆來說是沒有用處的，化形的妖怪是無法踏入輪迴的，化形的妖怪死後只能是化作天地靈氣的，但林判依舊每年都保持着這些習俗。

不過伯陽倒是挺樂意的，畢竟這紙錢在陰間就是陰鈔，紙錢燒了之後會變成陰鈔，每個月對應發放到每個鬼魂身上，而將其帶入陰間的鬼差每次都會得到不少的分紅，至於林判這種無法發放的陰鈔，則會算在對應的鬼差身上，也就是伯陽身上。

等到香燭燃盡，林判站了起來，每年來到這裏林判都會把這一年源室的發展彙報給源老闆，這是一個流程，林判一直都堅持着，只不過今天，林判還有着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看一看伯陽所說的問題到底是什麼。

雖然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傳說中的仙人，但卻有着不少以成仙為目的的修士，而這些修士便是陽間最大的問題，一旦讓這些修士收到消息的話，可能源老闆的埋骨之地就不能清凈了，再加上這東西可能也是因為源老闆所化作的天地靈氣太過濃郁導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