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失望
池魚最終奔向了韓景蕭，拽起韓景蕭衣袖後退的同時，掌間冰雪覆蓋，形成一座冰山立在街上，擋下上善道人的攻勢。
救下韓景蕭之後，池魚並未停留，幾個縱躍間便離開了長街。
而街上，蘇河雙拳緊握，唇角緊咬，瞳孔泛紅，不是因為傷心，而是因為失望。
最終蘇河大喝一聲，身前的無盡星輝里生符懸浮，才堪堪擋下上善道人的攻勢。
光毫覆滅之前，上善道人棲身而來，韓景蕭既然已經被池魚救走，那蘇河的命他自然不會留了，今晚必須要殺了他。
「啊！」
上善道人大喝出聲，身影出現在蘇河的頭頂，直接一掌劈下。
道元在上善道人的掌間凝聚，好像來自光明裏的魔掌，直奔蘇河的天靈蓋。
蘇河的身影仍舊怔在原地，彷彿沒有看到上善道人的攻勢一樣，哪怕此刻死亡的氣息已經遍佈在他的全身，蘇河也毫不在乎。
因為剛才池魚的那一眼已經擊中了他的心。
就在上善道人的手掌無限接近蘇河的頭頂時，憑空出現了一把尺子，上面紋路清晰，浮涌著黑色的光華。
光華擴散，阻隔下上善道人的攻勢，甚至逼的上善道人只能暫且後退。
九歌一席墨綠色的長衫自月下飛來，手握舜皇尺，擋在蘇河的身前。
九歌謹慎的盯着上善道人的同時，轉頭怒道：「你不要命了嗎。」
「命？」
蘇河凝眉，而後輕笑。
什麼是命？
無非就是天意安排，造化弄人罷了，哪有什麼宿命垂青一說，都是騙人的。
上善道人看着九歌手裏的舜皇尺，說道：「舜皇尺，你是九家後人。」
舜皇尺已經在世間浮塵了數千年，能夠催動它的只有舜皇後裔，九家後人。
九歌轉頭，看着上善道人不語。
「如此年紀便入了歸墟，難怪剛才能擋下我的攻勢，不過你剛入歸墟，即使有舜皇尺也不是我的對手。」上善道人接着說道，剛讓韓景蕭給跑了，現在的他心情很不好。
「未必。」九歌毫不畏懼。
「果然是舜皇的後裔。」上善道人冷笑點頭，身影再次棲身而近，手握道元，虹光四溢，直奔九歌而去。
九歌不驚，身子下沉之間，猛然發力，手握舜皇尺和上善道人展開對攻。
原本風落的寂靜長街前，光毫閃爍其間，聲勢洶湧。
九歌剛剛進入歸墟，境界不穩，而上善道人早已成名多年，如今在歸墟中已是上乘之境，經過幾番對攻之後，九歌很難在上善道人的身上討到便宜。
「你不是我的對手。」上善道人揮出道元之間，開口說道。
九歌冷眸，不言不語，催動舜皇尺發起進攻。
眼見九歌慢慢的落入了下風，夜空下再次飛來兩道人影，皆是歸墟之境的強者，各個氣息沉穩。
這兩個歸墟之境的強者來自通寶錢莊，落在長街上，同時對着上善道人出手。
上善道人雖然是成名已久的強者，但在擁有舜皇尺的九歌和兩名歸墟之境的強者合力圍攻下，他也有些吃不消。
最後無奈，上善道人只得退出長街，飛身來到閣樓的瓦礫之上，準備退走。
「九歌。」蘇河忽然仰首開口。
九歌聞言，直接長身而起，攔下上善道人。
通寶錢莊的兩名強者本來不打算追擊，畢竟上善道人也不好對付，而今他既然想走便放他走了，可看見九歌出手，他們也只能對視一眼，選擇出手。
九歌和通寶錢莊的兩名強者封鎖住了上善道人的每一條退路，並且最後將其制服。
月色下，長街終於恢復了寧靜。
九歌以舜皇尺抵在上善道人的腦袋上，後者半跪在地，只能任由處置。
蘇河來到上善道人的身前，問道：「你是東蒼道宮的人。」
上善道人說道：「曾經是。」
「聽竹在哪。」蘇河再次問道，實際上他並不關心上善道人和東蒼道宮的關係，他只想知道聽竹的下落。
上善道人眼神閃爍，感受着兩道來自通寶錢莊兩個強者的強大氣息牢牢鎖定着自己，只是自己離開無法，便開口說道：「我告訴你聽竹的下落，你能放過我？」
「能。」蘇河點頭道。
上善道人半信半疑，看向身旁的通寶錢莊兩名強者。
蘇河面色沉靜的說道：「不用看他們倆，他們的主子都要聽我的。」
對此，通寶錢莊的兩名強者凝眉不語。
上善道人收回目光，說道：「聽竹在紙雲坊。」
蘇河點頭，然後揮手，最後轉身離開，他現在的心情並不怎麼好，也懶得多說什麼。
九歌看了蘇河一眼，然後收回舜皇尺，上善道人沒有了束縛，直接長身而起，幾個縱躍間便消失在長街前。
夜已深沉，四周寂靜，只余檐下燭火浮騰。
街巷邊停著一輛銀白色的靈獸馬車，那兩名通寶錢莊的強者守在兩側，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蘇河已經先行離開，嵐堇蓉自馬車而下，叫住了九歌，和她站在街上，兩人沉默了很長時間。
嵐堇蓉的眼裏是擔憂。
九歌的眼裏卻滿是倔強。
「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蓉姐。」九歌說完，抬腳便走。
「回來。」嵐堇蓉嗔怪一聲，像個長輩似的喊住了九歌。
九歌無奈，只得轉身走近嵐堇蓉，微微垂著首。
嵐堇蓉拉過九歌的手，拿出藥膏在九歌的手背上塗抹著，剛才和上善道人的打鬥中，九歌受了些輕傷，雖然不重，但看着還是令嵐堇蓉心疼。
九歌垂首，任由嵐堇蓉替自己抹葯，也不說話。
良久，嵐堇蓉才收起藥膏，交給丫鬟，嘆息一聲說道：「你以丹藥輔助強行入歸墟，又是在受傷期間，這樣一來日後很有可能會對你的身體造成損傷。」
九歌活動着手腕，平淡的道：「我知道。」
嵐堇蓉再次嘆息，她的擔憂就是九歌強行入歸墟所選擇的時機。
而九歌的倔強也是他自己入歸墟的時機，雖然很不合適，但他並不後悔，他需要在這個時候變強。
嵐堇蓉搖頭，望着蒼冷的月色，說道：「他雖然會有一劫，但你根本改變不了他的命運。」
九歌撇過頭，倔強的說道：「我才不是為了他。」
「回吧。」嵐堇蓉說道，既然九歌已經做好了決定，她也不能再改變些什麼。
九歌說道：「那我走了，蓉姐」
「嗯。」嵐堇蓉點頭。
九歌回到將軍府的小院時，蘇河正坐在台階上，仰首望着星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蘇河收回目光，看向九歌，問道：「傷好了嗎？」
「差不多了。」九歌點頭。
「早點休息吧。」蘇河點頭說道。
「嗯。」九歌應了一聲，想問蘇河怎麼了，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說話，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