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香灰

「這是什麼？」顧衣看着那香灰，不解問道。

林嬤嬤的聲音壓低了幾分，對顧衣道：「昨日小姐在前院出事之後奴婢覺得蹊蹺，怕是蓮院的那位搞的鬼，便讓墜兒盯着蓮院那邊，今日清晨天還蒙蒙亮墜兒看見臨氏身邊的大丫鬟紅玉偷偷摸摸的將這香灰倒了，墜兒覺得奇怪，等紅玉走了之後抓了一把拿了回來。」

果真姜還是老的辣，前世顧衣根本沒有想到這一層，壽宴上她失控傷人，會不會是臨氏做的手腳！

前世的時候她一心想要離開顧家，對於壽宴上的事情並沒有多想。可是如今在林嬤嬤提點之下，細細想來有諸多的可疑之處。

她雖與臨氏母女二人積怨已久，萬不可能會在壽宴上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失態與臨氏動手。

她記得在壽宴上，只記得臨氏提及到了已逝的娘親，那時她心中憤怒不已。理智如被一頭野獸吞噬，直到見了血之後才清醒明白自己做了什麼。

如今的她並非是當年年幼無知的顧家小姐，一個人怎麼會輕易的被三言兩語激怒了呢？前世在官場上起伏，也見識過不少骯髒的手段，用藥物控制一個人的心性再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這樣的事她也做過。

或許，壽宴上的事情不是一個意外？而是一個蓄謀已久的陰謀？

「還是嬤嬤想的周全，昨日壽宴之事如今細細想來，倒真像是臨氏母女二人故意設的局。若是這樣的話……那母女二人的心機之深讓人不寒而慄啊。」

顧衣喃喃的說道，不由得想起了昨日在壽宴上顧南月便就坐在她的身邊，宴席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顧南月提出為老夫人撫琴一曲。撫琴的時候，顧南月命人點了沉香，顧南月說這是她彈琴的習慣。當時顧衣並沒有多想什麼，顧南月點沉香的時候她便就坐在旁邊，只覺得這沉香比別處的還要好聞。

顧衣臉色變了又變，看着那黃紙托著的香灰，恍若是在看咬人的毒蛇。壽宴上所發生的那件事情，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

從堂堂的顧家嫡女，淪落成青樓歌妓，其中所受的屈辱非常人所能想像！

顧衣記得前世她醒來的第二天，林嬤嬤也說是有要事稟報，當時她一心謀划著離開顧家前去北漠，沒有將林嬤嬤的話聽進去。如今想來，前世林嬤嬤與她要說的必定是這番話，若是前世將林嬤嬤的話聽了進去，她還會選擇離開顧家嗎？

萬幸的是，前世的錯誤今世沒有再犯！

「小姐……」林嬤嬤的話將顧衣的思緒打斷，「我們該怎麼辦？」林嬤嬤指著香灰道。

「拿些銀子到外面請些信得過的大夫來看看這香灰是不是有問題。如果真的是臨氏做的手腳的話，我倒是要看看謀害嫡女這樣大的罪名捅到族長面前，顧致遠還能不能護的住她！」顧衣聲音冷冷的說道。

或許，這是個扳倒臨氏母女的絕好機會！

「是。」林嬤嬤應道。

「等等。」似乎是想到什麼一般，顧衣叫住了林嬤嬤道：「取香灰的小丫鬟是叫墜兒吧，倒是個機靈的丫頭，如今歸夢已經不可信了，身邊就遠書一個人怕服侍不過來，你且看看若是信的過便將她調到我身邊來做事吧。」

林嬤嬤一一的將顧衣的話記下，二人正說着話呢，外面傳來叩門聲，顧衣將黃紙包收到了袖子中。

遠書推開門，見顧衣道：「小姐，李御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