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咬牙說再見
「這個我也說不太好，這樣吧，我先把我要核實的先核實完，至於核實完畢他是否願意跟您通話再說吧……」方隊只好來了個緩兵之計。
「那好，那您想核實什麼吧？」菜乘龍的母親立即這樣回應說。
「首先是您兒子叫什麼，多大年齡，什麼時候離家出走的，多少年不見了……」方隊說出了自己大概要核實的基本問題。
「我兒子叫菜乘龍，今年虛歲二十二了，十年前離開家的，但不是離家出走……」菜乘龍的母親如實介紹兒子的情況，但卻在這一點上做出了格外的強調。
「那為什麼離開家了呢？」方隊一聽，這一點與菜乘龍說的有出入，馬上這樣問道。
「是因為……」菜乘龍的母親卻一下子哽咽得說不出話了。
「您別激動，慢慢說……」方隊趕緊勸慰說。
「是因為家裏太窮了，我連溫飽都滿足不了他，才讓他到山裏去給那個白鬍子老道當徒弟，伺奉老道的同時，也混個溫飽……」菜乘龍的母親哭了一會兒，還是忍住了，說出了一個她認為合適的緣由來。
「但他自己為什麼說是離家出走的呢？」方隊似乎看出了其中的破綻，就立即這樣問道。
「一定是他怕被人聽說當年是親娘送他到山裏去的不好聽，才給娘留足了面子這樣說的吧……」菜乘龍的母親反應還真快，既將當年的真實情景給掩蓋過去了，又說出了一個令人信服的道理來應對對方的質疑。
「哦，這樣說我就沒問題了，對了，為了穩妥起見，我現在就拍幾張菜乘龍的照片給您傳過去，您覺得肯定是您兒子的話，立即給我回電話確認，我的核實程序就算是走完了……」方隊說出了自己接下來要走的核實程序。
「行，你快拍吧，趁這工夫，你把電話給我兒子，我要跟他說話……」菜乘龍的母親答應了方隊的要求，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可是他現在有點……」但方隊一看一直擺手的菜乘龍，就有些為難地這樣回應對方說。
「沒有可是，我是他娘，娘要跟兒通話，天經地義，毋庸置疑！」想不到，菜乘龍的母親忽然義正辭嚴，說出了如此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話來。
「那好，那我把電話給他……」一聽菜乘龍的母親這樣說，方隊也覺得，離散多年的母子有了通話的機會卻選擇放棄是不對的……
而且，這似乎也不利於做真正的核查吧，也許經過通話雙方還能暴露出一些問題，證明他們其實不是母子什麼的，也說不一定呢，所以，方隊將話筒遞給菜乘龍的時候，說了一句：「你必須接這個電話，這也是核查你身份的一部分！」
一聽方隊這樣說，菜乘龍才迫不得已，接了母親的電話……
「喂，是你嗎我的兒？」一旦聽到聽筒里傳來的呼吸聲，當娘的在電話另一頭，似乎立即感受到了親生兒子的氣息，立即這樣問道。
「是我……」菜乘龍有些無奈，但還是忍不住給出了這樣簡單低調的回答。
「是你為什麼下山了不回家？」母親直接發出了這樣的質疑。
「我回了，可是看見娘嫁給了當年那個欺辱娘的男人，還生了個妹妹，我就知道娘為什麼這麼多年不去山裏找我了，我就悄默聲地離開了……」菜乘龍一聽母親的指責，沉了一會兒，終於給出了這樣的答覆。
「你聽娘解釋啊，娘也是沒辦法呀，娘好歹把他救活了，生怕他因此找你麻煩，才忍氣吞聲嫁給了他，他還算有良心，一直對娘不錯，娘才給他生了個女兒，你可一定別怪罪娘啊……」母親用倆人都能聽懂的話語，說明了當年為什麼做出了那樣的選擇，同時，也說明了她自己，為什麼嫁給了那個欺辱過她的男人。
「別說了娘，我理解娘的選擇……」其實菜乘龍早就理解和原諒母親的這個選擇了，這是明擺着的道理，換做誰，都會這樣做的吧。
「娘也不是沒去找你，但去過幾次，偏偏都是你跟你師父雲遊化緣出去的時候，娘進山一趟特別不容易，幾次沒見到你，後來也就放棄了，你可千萬別因此就怪罪娘啊……」母親泣不成聲地還說出了這樣的信息。
「我沒怪罪娘，看見娘現在住上了小洋樓，也有了幸福的家庭，我替娘高興，也祝福娘能幸福一輩子……」菜乘龍則從這個角度，再次闡明自己為什麼沒回家，沒去打擾母親已經有的幸福生活。
「你現在是在縣城吧，娘這就過去接你回家……」母親停止了哭泣，立即這樣說道。
「不必了娘，兒子已經長大了，也學了一身的本事，可以獨自生活闖出一份屬於自己的天地幸福了，娘就別再試圖約束我，管束我了……」菜乘龍還真怕與娘見面，然後生拉硬拽自己跟他回家，他可不願意麵對當年欺辱娘並且被他一棍子給打死過去的那個男人。所以，才會這樣說。
「娘不是要束縛你的手腳不讓你出去闖天下，娘就是要見你一面，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子了呀！」母親情真意切地這樣說道。
「方隊不是說，要傳我的照片給您嗎，這樣不就見到我什麼樣了嗎？」菜乘龍居然十分淡定地給出了這樣的解決問題的辦法。
「可是娘想見見你本人呀！你可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母親這樣說的時候，明顯感覺她是在撕心裂肺。
「別哭了娘，讓你男人還有我妹妹看見了會起疑心的，人家方隊已經把我的照片拍好了，傳過去了，娘查收一下，就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了，然後確認一下我真是您的兒子，方隊就可以幫我辦理臨時身份證了，兒子也就可以隨心所欲去闖天下了……
「那我掛了，就此別過，假如有一天我想娘了，現在也知道家裏電話了，我肯定給娘拜年的……再見了娘……」菜乘龍也止不住淚流滿面，但他知道，必須果決了斷，否則牽腸掛肚拖泥帶水，自己一定會追悔莫及的，所以，才一咬牙一跺腳，與母親說了再見……
「再見了我的兒……」母親似乎也知道，兒子的翅膀硬了，再也管不住他了，也只好說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