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喲,話裏有話。
丁琬把信揣好,指著新炕,說:
「咱們坐下聊聊?」
管事搖頭,抱拳拱手,說:
「徐娘子,小人沒怎麼見過農家的宅院,您能帶小人看看嗎?」
丁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笑着道:
「樂意之至。這是東屋,我帶你去西屋瞅瞅。這邊一共七間房,每一間都精心收拾……」
丁琬簡單的介紹,把西屋門推開。
管事掃了一眼,不住的點頭,道:
「全都換新,安爺是大手筆。」
「娶媳婦兒嘛,又娶我小姑姑,自然得大手筆。」丁琬沒有客氣的坦言。
管事戒備的看了眼外面,嘆口氣,道:
「徐娘子有所不知,老夫人從旁支帶回一位少爺,大爺最近的日子,不太好過。」
「為啥?」丁琬蹙眉,不是很明白這套操作。
旁支的少爺,那跟老太太肯定也沒啥關係。
讓親孫子被外人壓制,她想啥呢?
管事無奈,搖搖頭,說:
「其實小人也不明白老夫人的做法。小人身份卑微,又不好在大爺面前多嘴。只是上次看到他,見其瘦了那麼多心疼。小人是夫人的陪嫁,眼瞧著看大爺長大,可是現在……」
「你家大爺現在人在哪裏?」
「老夫人讓大爺去府城了,大爺最近再收拾鋪子,準備開茶樓。」
管事的回答,讓丁琬微眯起了眼睛。
好一會兒,幽幽的說:
「照你這個意思,那個旁支的少爺是要接手譚遷的事情?」
「不,他要接手的是老夫人的嫁妝。」管事回答。
呃……
丁琬更加迷茫了。
本以為聊出了些許,知道要怎麼做,可是現在……
「徐娘子,我們老夫人年輕時涉獵了不少生意。大爺跟您開的酒坊、商隊,那都是老夫人拿的錢。我們大爺有的,只是一個落霞閣而已。」
我去!
丁琬聽到這話,腦子瞬間「嗡——」的一下。
商隊是譚遷跟安辰一起做的。
酒坊是她跟譚遷一起做的。
如果這位老夫人要把他們踢出去,或者他們自己來接手,誰都不能好過。
我了個天,不知不覺間,竟然被捏住了喉嚨,這是個什麼情況?
管事抱拳拱手,長嘆口氣,說:
「徐娘子莫要急,我們大爺已經開始找人接手落霞閣了。大爺說了,酒坊不可能給外人,商隊也不行。」
丁琬備受壓力,聽着他的保證,緩緩搖頭,道:
「這些都不重要,我想不明白你們老夫人為啥要這麼做。親孫子,不要了?」
管事苦笑,無奈的看着她,說:
「如果小人能想明白,今天就不會跟徐娘子說這些了。」
「…………」
丁琬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問。
這簡直太可笑了有木有!
誰家的祖母跟親孫子作對,不好好過日子了嗎?
管事該說的都說了,抱拳拱手,深深鞠躬。
「徐娘子,您是我們大爺,為數不多的朋友。還望徐娘子日後見到大爺,多跟他聊聊,寬寬他的心。蕭爺遠在京城,遠水救不了近火。」
丁琬頷首,輕嘆口氣,呢喃: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勸他的。」
「既如此,那小人就先告辭了。」管事說完,起身出去。
丁琬跟在他身後,把人送出了院。
重新回屋,耳畔都是他剛才說的內容。
越想越想迷茫,越想越不懂。
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好好地日子不過,找個外人對付自己的孫子,糊塗了?
想起揣著的信,靠着火牆坐下拿出來。
信封上的字,跟譚遷的為人明顯不一樣。
四四方方,有稜有角。
而他很圓滑,處事也一樣。
撕開信封,信的開篇就強調他沒有騙她,讓她別再生氣。
想來那日安辰定親,他是知道她惱了。
前面三行字,不停地強調他不會幫助他姐姐的孩子爭奪嫡位。
還跟以前一樣,只想皇商,給他們娘倆做靠山。
字裏行間的語氣,就差指天賭咒了。
丁琬讀著內容,心情複雜。
以剛才管事的話作為參考,他寫這封信的時候,應該是最煩躁的時間。
卻還能給她寫這樣的信,看起來他是真的在乎他們之間的合作。
繼續往下看,他便把譚瑤的事情,再次說了一遍。
總之就是怎麼慘怎麼寫,不想她嫁入高門給人填房,寧可來小門小院,沒有那麼多女人,不用勾心鬥角。
其實丁琬一開始不答應,主要還是宮裏淑妃娘娘有孕的事情。
沒有懷孕,譚遷怎麼折騰,都無所謂。
可這有了孩子,你能保證當下他沒有奪嫡之心,以後誰又能說得准?
權利使人蒙蔽眼,不能不顧慮。
再說二叔在親事上本就坎坷,她不想冒險。
最後的最後,就提到了府城的茶樓。
讓她不用操心,只管收銀子就好。
到了這會兒,還沒有跟她說實話。
是有意隱瞞還是不好意思?
全都讀完,丁琬掏出火摺子,把紙點燃,扔進了炕洞。
眼瞧着它燒完了,這才起身把炕上的其他東西疊的疊,放的放。
帘子掛了幾個,其餘的還是等他們成親的時候再掛。
關上櫃門,打算回家。
可剛一轉身,身後站着的人,讓她倒抽口涼氣,直接靠在了櫃門上。
安辰無語,走上前拉着她,道:
「咋,做啥虧心事兒了?」
丁琬拍拍胸口,抱怨的道:
「你才做虧心事呢!幹啥啊你,嚇我一跳。屬貓的,走路沒動靜?」
安辰好笑的搬了把凳子坐下,說:
「我老早就進屋了,誰知道你想啥呢。」
說着,指著還沒有填好的炕洞又問:
「燒的是啥?」
丁琬沒有隱瞞,坐在炕上說:
「沒燒啥,就是譚遷給寫的信,瞅完燒了。」
安辰聞言蹙眉,淡淡的道:
「你最近跟他走遠點,避避嫌。」
我去!
丁琬揉了揉太陽穴,有些委屈的說:
「我還咋避嫌,我都不去縣裏,天天在村裏。從你定親完到現在,他一直躲着我,我們倆根本沒見面好不!」
「我知道。」安辰頷首。
他若是不知道她的為人,那可真沒資格跟她相處這麼久。
「譚家最近有些動蕩,我的意思是你躲遠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