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訂婚
她便是烏樂。這一老一少回到家中，「阿媽，快看呀，我和阿爸今天打了好多獵物！瞧，這是我打的。」說着，高高舉起那隻野兔向正從帳子中走出來的女人炫耀。那女人微笑着對着她道：「我的烏樂真是越來越厲害了，要是能拿出這個力氣去做針線活就好了。」聽到這話，烏樂絲毫沒有感到被責備的意思反而向女人做了個鬼臉，拿着自己的獵物嬉笑着跑進了帳子。
這女人名叫慕容依妹，雖穿着簡陋，卻也無法遮掩住她傾國的姿色，沒有絲毫的裝飾卻也如清水出芙蓉般。在這等空曠的草原上，男女一般黑的世界，能如此這般天生麗質又將能吸引多少男人的愛呀！無論誰，只要見到她，感受着她身上散發出的安靜、高雅的氣質，頓使人心情愉悅，你說哪一個男子能不動心？也許真正配得上她的，能讓她動心的也只有她如今的丈夫那侯都了。
慕容依妹走上前去，接過男人手裏的獵物，把它們放在帳外擺好。扭身對男人道：「大哥，你真的打算，要把烏樂當兒子嗎？」此時的男人顯然還沉浸在剛剛打獵的興奮中。男人點了點頭滿目柔情地要去撫摸她的秀髮，「可是大哥！」慕容依妹掙脫了，對着男人。「烏樂畢竟是個女孩，從古至今還沒聽說那個女人去上戰場的。讓一個女孩肩負起那麼大的責任而去面對刀光劍影，血雨拼殺，是不是太.......」沒等慕容依妹說完，男人就制止了她，表情鄭重地道：「作為我的孩子，這是她因該承擔的。」「但是烏樂是否願意？」慕容依妹有些心疼，她顯然是十分疼愛這個大女兒的，雖然女兒平時男子氣十足，但烏樂畢竟是個女孩，女人就是在家裏操勞家務，生養孩子，為男人縫製衣物的，讓烏樂的未來和一個征戰沙場，不畏流血的男兒聯繫在一起。慕容依妹實在是不忍心，更不敢想。
男人輕撫了一下慕容依妹的肩膀，表情溫和，他顯然看出了她的擔心，「放心吧，她會的。」男人的胳膊順勢地摟住了慕容依妹的細腰，向遠處眺望着夕陽，眼中神情複雜，他們背後的氈房被落日照成了金色。此時那正年少單純的烏樂並不知道一向從不干預自己生活的阿爸正在計劃着她那血雨腥風的未來。
這一晚，烏樂換上了女兒裝，從帳中出來，遠遠望着，竟有些慕容依妹的味道。她輕輕走到篝火旁靠着妹妹烏莎坐下。一家四口正享受着美味。「伊妹，」男人沖着慕容依妹突然開口，「怎麼了，大哥？」男人始終對着女人親切的稱呼為依妹，而依妹也一直稱呼男人為大哥，這種親切的叫法足以體現出倆人的幸福生活。而他們的倆女兒烏樂和烏莎在耳濡目染下，雖然不知道愛情是什麼，但也都十分嚮往著能有這樣的幸福生活，向她們的父母一樣，她們希望也能永遠稱呼自己的丈夫為大哥。「你覺得唔多的大兒子，怎麼樣？」「挺好呀，本事也行，挺厚道的一個小夥子，怎麼了大哥？」「烏樂的年齡也該有婚事了，你覺得他們兩個如何？」雖然男人把烏樂當作男孩看，教她武功兵法，並想交給他一些重大的使命，但是結婚出嫁還是每個人都要有的。男人其實也是很希望自己女兒做一個真正的女人，平凡幸福的過一輩子，但是出身高貴且心繫草原安危，又有一身本領的他，不得不時刻關心着這動蕩的時局。當初選擇和慕容依妹一起歸隱實為無奈之舉。
「是那個高個子的祁珊哥哥嗎？」烏樂疑惑的看着其父。慕容依妹道:「好是好，可看咱家烏樂的性格，我到擔心了。」「這你就不知道了，咱家烏樂就和他家倆兄弟玩的最好，烏樂今年十歲而祁珊年齡也正好合適，明天我就去試試，說不定真能成呢。」男人似乎成竹在胸。「哦！哦！姐姐要嫁人了，姐姐要嫁人了。」小烏莎童稚的聲音倏的冒出，頓時把夫妻倆給逗樂了。而烏樂的臉色卻已泛紅，陷入了沉思：結婚？結婚？結婚一定很好玩吧！有打獵有趣嗎？有騎馬開心嗎？......嗯，不對不對，結婚應該是和阿爸阿媽這樣的，我們的生活會不會像他們一樣幸福？這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就要離開家，離開就離開，反正我們也住的挺近，想回來他能管的着我？「祁珊哥哥，祁珊......」烏樂小聲嘟囔著，還時不時的傻笑一下。這一夜，烏樂反常的安靜，但卻甚是興奮，滿腦子凈想着結婚的事情。然而烏莎卻如往常一樣，纏着阿爸要給她們講來自南方天漢朝的故事。
其實，經過那侯都多年的介紹，姐妹倆都對天漢有了一定的了解。天漢朝，位於戎族的南方，是戎族歷來的敵人，從古至今雙方不知道交戰過多少次。早在他們高祖時期，我們的先王就活捉了他們皇帝，以至於他們後來年年向我們進貢。以和親的方式換得他們短暫的和平。但是天漢，遠不是我們戎族能比的，他們國力富足，人口土地劇多，還有好多好多的好東西，如絲綢，茶葉都是草原上所沒有的。還有他們不住氈帳，他們會用木頭蓋成一個方形的空間以供居住，他們稱其為房子。他們的村落是有一種叫磚的東西四面圍着的，還有好多好多奇怪的東西。這個民族真是令姐妹倆人好奇十分，憧憬著有一天能親自去看看，但是距離太遠。後來他們出了個了不起的皇帝夏徹，派大將軍痛擊了我們，殺死了我們的王汗把我們打到了漠北。以至於後期戎族開始分裂，一部分部族去了西邊，就是現在的西戎，一部分去了東邊，是為東戎，在漠北原來的部落由於無法忍受當地的惡略環境，多年後又重新遷回了這裏，就是現在的戎族。當時他們的武皇帝夏徹早已不在，繼位者平庸，戎族人與天漢漸漸地又開始了戰爭。聽阿爸的這段敘述時，姐妹倆絲毫未感覺到憤怒，反而是崇敬非常。似乎戎族和天漢天生就是一對冤家，草原上有這樣一種說法，戎族人是狼，天漢人是羊，戎族人想要什麼儘管天漢人那裏去搶，但是這種思想阿爸確實很反對。這些也都是令姐妹倆所不能理解的，最不可思議的是，阿爸還多次叮囑過她們，一旦家裏有什麼不測，往南方跑，一直向南去，找天漢人去。姐妹倆始終不能明白，阿爸為什麼會對他們的敵人有如此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