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最終章 離家

阿笙的道別多少帶着一些戲劇性，他是這樣對燕巳欽說的。

「掌門師傅，今天我是來跟你道別的。」

「阿笙，你忘了嗎？我已經不是你的掌門了。」阿笙絞盡腦汁想要安慰他幾句誰知他馬上又開口了，「今天下午，我被叫去長老院坐了一會兒，他們的意思是，如今白虎門與青龍門掌門空缺，我又摔了掌門令牌身份非常尷尬，只有品君還名正言順，所以大家就商量了一下這活以後該怎麼做下去。」

阿笙已經被他說的忘了自己幹嘛來了，還傻楞楞的問道：「怎麼做下去呢？」

「就是將四大門派聯合起來，由品君擔任總掌門一職，讓段伊川在旁邊指點指點……」

「那你呢？」

「我就跟現在一樣該吃吃，該喝喝，只要保證子初不闖禍就行。」

這聽起來好像跟廢物沒什麼區別吧？

「哦對了，阿笙，你剛才說什麼？我剛才沒仔細聽。」

「掌門師傅，謝謝你這一年多的悉心照料，我決定……離開天池了。」

「還是決定要走啊？不再考慮考慮？」

「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自從我得知了母親的真實身份后就知道，我再也不可能留在這裏了。我很感謝你們，沒有因為我的身份而討厭我，甚至還願意留下我，只不過，我實在沒有臉面繼續和大家在一起修行。」

「可惜啊，你資質過人，心術也正，絕對是一個當捉妖師的好苗子。關鍵是你走以後，就沒人肯幫我下山買葯了。」他說的語重心長，表情看上去則像病入膏肓，阿笙聽的心潮澎湃，眼眶濕潤，那些曾經不經意的瞬間，在如今看來，已遙不可及。

「掌門師傅……」

「阿笙，出門在外，一個人的時候也要注意……」

「不是一個人。」

「什麼？」

「不是一個人，師姐和我一起……下山。」

居然還有女的？燕巳欽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直問：「哪個師姐？」

「聞、聞人師姐。」

「哇……你小子、你小子什麼時候搞定她的？你可真行啊！」

先前的離別之苦被燕巳欽這句話漸漸驅散，他羞澀的笑起來，感覺到掌門用力拍打自己的肩膀，打了好幾下，還一邊調侃他：「真看不出來啊，你要跟阿夜一起下山，你們兩個居然一起下山？這是我近一年來聽過最驚人的消息！我對你小子再次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掌門過獎了，我們只是比較合得來。」

「別害羞，男歡女愛很正常。」

「不是那個意思……」阿笙更加害羞了，小臉通紅，燕巳欽繼續吹捧，還把一本小書塞進他懷裏，說道：「我沒什麼好給你的，也沒什麼好教你的，就送你一本可以讓你從少年變成男人的書吧。」這本書的名字叫《捉妖少年成長記》，阿笙其實對它完全沒興趣，但這是掌門師傅送的，他鄭重其事的將書捧在雙手。

然後看着燕巳欽，他笑着笑着就停下了，差不多就到這裏吧，再下去可能老淚就綳不住了。他最後輕輕拍了拍這孩子日漸有力的臂膀，不敢直視他閃爍的雙眼，而是望着地面說：「我這次就不留你了，但是，只要你回來，我始終當你是我門下弟子，你的名字，會一直掛在這裏。」

他聽到阿笙輕微的抽泣聲，忍不住老淚縱橫，為了不讓自己徹底崩潰他快速轉過身，快速揮了兩下手示意他走，自己則一個箭步沖回屋裏，不去聽任何有關於他的動靜。

那晚，阿笙在屋外站了很久很久，幾乎到了天快亮的時候才不舍的離開。

然而這次和第一次悄悄離開不同，這一路，有人陪伴。

東方微亮，兩個孤獨的靈魂迎著初升的太陽，朝着未知的方向並肩前行，回望那高聳入雲的天池山，蒼翠的山脈在漂浮的雲海里若隱若現，飛鳥從山間劃過，瀑布連着地與天……八歲那年，它是阿笙遙不可及的夢，而如今，這裏成了他重新出發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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