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雞飛狗跳

焦富海不置可否，也懶得在這事情上跟對方辯解什麼，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霓裳仙子對他的印象極差，這其中不乏他故意為之的因素，但那楊戩，在他看來，恐怕也不是什麼好鳥……

……

另一邊，楊戩雖然離開，但神念卻是在好長一段時間都留意著這邊的動靜。

見到焦富海賭氣似的離開，嘴角不由一翹，但很快，隨着那霓裳仙子快步追了上去，臉色就又變得難看了起來。

在地仙界的時候，他對嫦娥的確是沒有什麼非分之想。

那時候的他對幸福的定義很簡單，覺得如果能夠找到一個人，像父母那般與自己相敬如賓，就是生平最大的快樂。

也就是在那時，敖寸心出現了。

兩個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即便是後來楊戩肉身成神，有天規天條束縛，也依舊是不離不棄。

當時弄出的動靜很大，後來二郎神聽調不聽宣就是這麼來的。

只是，積愛成福，積怨成禍。

兩人一起生活，平日裏難免有些磕磕絆絆，凡人還有個白頭偕老的說法，換做他們這些仙人，卻是根本不存老去的說法，近千年的積怨，使得這段關係慢慢的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敖寸心越是想要學那些凡人中的賢妻良母將家裏照顧的妥妥噹噹，楊戩便越是覺得心中壓抑，所以，每次都是一番大吵，然後一個丟杯砸碗，一個拂袖而去。

楊戩對待自己妹妹那是出了名的寵，對待自家師父也是有了名的孝順，對兄弟們更是有情有義，唯獨對自己的結髮妻子，什麼溫良恭儉讓就全都忘了，只剩下最偏激易怒的那一面。

也就是在那段時間，楊戩意外結識了霓裳仙子。

從前是美人如花隔雲端，現在是含露仙姿近玉堂。

他幼年時，就曾聽說過嫦娥奔月的故事，聽說霓裳仙子就是來自廣寒宮，自然就問了起來。

霓裳仙子自然是哭笑不得，就把這傳說的真實版本跟他大概的說了一番。

楊戩這才知道自己弄了個大烏龍，不過如此一來，倒是與霓裳仙子熟稔了起來。

再後來，每次他跟敖寸心吵架，心中苦悶的時候，就會來廣寒宮找這霓裳仙子。

雖然對方並不是傳說中的那個嫦娥仙子，但在他看來，卻已經是他心中最高潔的女神……

只是他從未向霓裳仙子表露過自己的心意，以前是因為敖寸心的關係，後來慢慢了解了對方的性子，卻又開始擔心自己一旦說了，連朋友也做不得了。

如今見到焦富海跟霓裳仙子走得這麼近，心裏自然就有些警覺了起來。

「玉衡子！」

楊戩喃喃一聲。

前段時間從康安裕聽說此人在花果山帶頭搗亂的時候，他就專門派人搜集此人的信息，知道對方乃是無極星宮不出世的天才，因為事情涉及到了截教，所以他就沒去追究，但現在嘛……

……

焦富海卻是不知道楊戩的這些心思變化。

霓裳仙子在天庭很少有什麼朋友，楊戩勉強算是一個。

其實兩人見面的次數並不多，而且，每次見了，大多數情況下，也都是楊戩在那裏說。

她對楊戩的了解，也大多來源於此。

知道他家裏有個嬌妻，平日裏似乎經常吵架，但兩個人過日子哪裏有不會吵架的，她師尊當年跟妖皇帝俊不也經常吵嗎，可到頭來還不是恩恩愛愛。

相反，楊戩能夠頂住壓力跟敖寸心在一起，恰恰也說明了他的痴情。

至於那些爭吵、抱怨，在她看來，也不過是當局者迷，就像有些東西，捧在手裏的時候不覺得它好，及至離了它去，才知道原是不可再得。

……

「那傢伙終於離開了~」焦富海的神識比起同境界的修士要強上不少，對於楊戩的暗中關注，自然是有所感應，走了一陣子，發現對方將神念撤走，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你是說楊戩？」霓裳仙子忍不住微微皺眉，神念散開，卻是一無所獲，「你對他誤會太深，他其實不是這樣的人~」她以為焦富海是在故意說楊戩的壞話，下意識的道。

「呵呵~」焦富海也懶得理她。

霓裳仙子見對方連辯解都不辯解一下，心裏有氣，就故意跟在他的身旁，把自己如何跟楊戩相識，以及對楊戩的一些了解全都說給他聽。

「痴情？還忠貞不二？」焦富海聽着，沒好氣的撇了撇嘴，「看來他跟敖寸心和離的事情你還不知道？」

「和離？」霓裳仙子愣了一下，修行界沒有離婚的說法，許多雙修伴侶在分開的時候，都會和平分手，和離，也就成了離婚的同義詞。不過很明顯，她對焦富海的話抱有極大的懷疑。

這也難怪，她性子清冷，楊戩每次見她，也只有在聊到如何跟敖寸心爭吵的這些事情時，才會得到她的一縷憐惜，其實就是普通的安慰，但楊戩非要那麼想，而且還樂在其中，即便是後來與敖寸心分開了，也沒跟霓裳仙子說，每次見了，還是拿這些事情說話，博對方憐惜……

「不然你以為為什麼聽心會對你有那麼大的敵意~」焦富海知道她不相信自己，但這種事情只要有心去查，根本就隱瞞不了。

「敖聽心、敖寸心……我怎麼沒想到呢~」霓裳仙子喃喃一聲，其實已經信了幾分。

「哎呀~」便在這時，焦富海忽然發出一聲慘叫，「該死，這是哪來的瘋狗~」

原來，光顧著跟霓裳仙子說話了，居然連腳下多了一條狗他都沒有發現，現在，這狗正咬在他的腿肚子上，怎麼甩都甩不下去。

「這好像是哮天犬……吧~」霓裳仙子還以為是有人發現了焦富海的身份，忽然對他出手了呢，連忙就是收斂起心思，打算出手相助，卻沒想，居然是一條狗，而且，怎麼看，這狗都有些眼熟。

焦富海的肉身強橫，這狗自然是傷不到，但對方這一口可是沒有半點留情，叉的又是腿上最敏感的地方，吃痛卻是真的。

「不就是說了你那主人幾句壞話嗎，犯得着這樣嗎~」焦富海伸手去抓這狗的腦袋，使了很大的力氣，卻依舊沒能把對方從腿上扒拉走，反倒弄的周圍一陣雞飛狗跳。

若是在別的地方，焦富海一巴掌就能拍死了這死狗，但現在，這麼多人看着呢，打狗還要看主人，卻是不能將事情做的太絕。

霓裳仙子知道他的顧慮，也在一旁幫忙。

但那哮天犬咬定青山不放鬆，一口下去，就死死的咬住焦富海的大腿，整個身體更是全都掛在了焦富海腿上，怎麼弄都弄不下去。

焦富海見到旁邊的桌子上有根別人吃剩的骨頭，就在那瘋狗眼前晃了晃，扔了出去。

然而......

這死狗硬是抵擋住了內心的悸動。

「死狗，再不鬆口，我來真的了。」焦富海其實已經試着用罡氣來震開對方，但這惡狗顯然不是凡品，居然毫髮無損。

「哮天犬，不得無禮，快放開那位老爺爺~」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清喝。

「汪~嗚~」哮天犬叫了一聲，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就是捨棄了焦富海，直接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撲了過去。

「死狗，休要傷人。」焦富海眼疾手快，抓住了對方的尾巴。

「汪~嗚~」哮天犬頭朝下，叫的有些可憐。

「姑娘，沒事了。」焦富海見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白衣女仙正死死的盯着自己手裏的惡犬，笑道。

「那個，大叔，你能把狗還我嗎……」白衣女子張了張嘴，開始沒看清焦富海的臉，光看頭髮，還以為是哪裏來的土地神，她素來知書達理，也不擺架子，遇到老者，便稱老爺爺，現在發現對方似乎並沒有那麼老，就改口稱起了叔叔。

焦富海面色有些僵硬：「這狗是你的？」

「在下楊嬋，也算是嘯天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