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怎麼樣才肯聽話
見她還要狡辯,裴玄渡只是一下甩開了她的手,跳下了馬車,牽過了侍衛手裏的馬翻身而上,甚至都沒叮囑一句就往回趕。
方婧慈一直等他走了,才變了臉,原本溫婉動人的一張臉,此刻卻變得猙獰可怖。
丫鬟掀開車簾想問問她接下來要去哪,看到她那樣子也不敢吭聲了。
她看了眼丫鬟,笑了笑道:「把手伸出來。」
丫鬟哭喪著臉,「小姐,我的手昨天傷還沒好呢。」
「伸出來。」方婧慈語氣更加陰沉。
丫鬟咬着唇,將已經滿是傷痕的手伸到了她面前,方婧慈直接將那杯茶潑了上去,丫鬟手背燙紅卻不敢吭一聲,生怕惹來更大的怒火。
方婧慈冷著臉瞥着她道:「賤人,都是賤人,回鋪子!」
車夫不敢耽誤,一路回了鋪子后,方婧慈直接進了後院,看着這個從小到大長大的四方小院,她恨不得一把火燒了這裏。
要不是他們當初抱錯了女兒,自己本該是金枝玉葉,怎麼會回到了家裏連庶出的都看不起她一身銅臭,自己那麼努力,好不容易能賜婚給裴玄渡,這位將來前途不可限量的武官,哪知道就是蔣霏霏當初的跟班,若是她從小養在方家,嫁給王爺又有什麼問題,可偏偏她就是個充數的!
裴玄渡,裴玄渡,該死的為什麼他當初就是蔣霏霏那個侍衛,自小長大的情分,連她成了官妓的身份都能改變,還養在府上錦衣玉食,她不甘心,在方家她就是個擺設,難不成自己到了裴家,成了當家主母,還不如一個罪臣之女么?
她永遠記得當初自己因為是個小門小戶出來的,對蔣霏霏那些官家女子賠笑臉,討好,可是那些人根本不把自己當朋友,往後她是主母了,裴家的女主人了,難不成蔣霏霏還敢給她臉色看?
她絕對不能允許這種情況的發生,絕對。
方婧慈突然回來,方掌柜趕緊從屋內出來,看見她便問道:「小慈,你怎麼回來了,裴大人呢。」
方婧慈陰惻惻回過頭看着他,「哼,怎麼,你很不想我回來么?」
方掌柜臉色難看,「我是你爹,怎麼會呢。」
「你是不是我爹,你心裏不清楚么?他為什麼不跟我回來,還不是因為我從小到大有一個商戶的爹!?你怎麼早點去死呢?嗯,跟你那個女兒一樣趕緊去死!」
方婧慈歇斯底里的罵道。
方掌柜慘白了臉色,「我雖然不是你親生父親,可這些年也沒虧待你。」
「你沒虧待我么,我本該是金枝玉葉!你根本不知道你跟你夫人抱錯了一次,對我造成了什麼樣的傷害,你那女兒佔據了我的位置!」
方掌柜閉了閉眼,「她也已經死了,一直養在方家,我都沒見過她,你既然那麼恨我,又何苦回來。」
「呵,自然是不能讓人叫我白眼狼了,你不知道,名聲有多重要,我雖然恨你,但我還是得管你叫一聲爹,你想想,這麼憋屈,我怎麼能好過啊。」
方掌柜渾身顫抖,卻根本不敢多說一個字。
裴玄渡獨自回了驛站,剛坐下沒多久,身邊的侍衛就回來了。
「主子,有新發現。」
「說,如果還是那些沒用的消息,你就不用再說了。」
「蔣家宗祠那塊地被謝家姑娘買走了,這是從朱常福手上拿到的字據,隨後屬下回了方家銀樓,無意間聽掌柜說,今日有人買走了當年蔣家定做的如意,好像也是個漂亮的小姑娘。」
裴玄渡看着字據上面的謝織織三個字,眯起了眼睛。
謝恆回來了?
還是謝織織單獨回來了?
「去謝家,盯着他們,有任何情況向我彙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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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織織與謝恆才無奈發現,張媽跟謝贇居然連喜服都在看樣式了,雖然說是簡單辦一辦,但兩個老人家顯然是不願意讓孩子們委屈的。
人雖然不多,東西卻要精緻,這下子把謝家鋪子裏的掌柜全部叫過來了,府上也要張燈結綵。
尤其是喜服,張媽是決定請最好的綉娘來做的,織織到時候添上幾針就好。
兩個小的便坐在一起聽他們張羅,還說去請無名山上的師傅什麼的,但是時間恐怕是來不及了,又糾結起來。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飯,織織沐浴后才想起來那如意還沒給蔣霏霏送過去。
夜太深了她想出去謝恆恐怕也不讓,便讓青元跑一趟。
青元動作很快,騎着馬就去了,回來的時候還給織織帶了信,蔣霏霏心裏對自己倒是千恩萬謝的,她沒想太多,將信放在了一旁便去沐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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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蔣霏霏摸著銀如意,心裏好一陣感傷,不過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雲中城了,宗祠有織織照料,此處再無牽掛。
她將如意放在了行囊里,準備去鋪床,芮聽雙被父母叫過去還沒回來,她一個人在屋裏也無聊。
不過今夜確實太安靜了點,芮聽雙差不多去了半個時辰了,平時宅子裏也會有丫鬟跟婆子說話的動靜,現在就彷彿只有她一個人似得。
蔣霏霏想了想站起來,打開了門探出頭去,其他幾個房間里都點着燈,她才暗暗好笑,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正打算關門的時候,一隻靴子已經率先跨了進來。
蔣霏霏嚇了一跳,等抬起頭的時候,心臟幾乎都驟停了。
那個男人,他終於是追來了。
裴玄渡朝她稍稍揚了一下眉毛,上前一步擠開了蔣霏霏,隨後將門關上。
「在等誰。」他聲音低沉的問道。
蔣霏霏不住後退,男人身材高大,迫人的氣勢使她一退再退。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芮聽雙的房間很小,她幾步已經坐到了床上,然後彈了起來,想找武器卻一時半會找不到。
「蔣霏霏,這次你可學聰明了,我找了你許久啊。」他說着,一把將她拽進了懷裏,「這次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是不是一定要在你身上烙個印你才肯聽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