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是非曲直

第51章 是非曲直

大廳上只剩下五個人,龔婆子和玲兒站在大廳中間互不理睬。關新妍坐於上首正椅之上,鶯鶯與茉兒分站在關新妍左右。

「說吧,為了什麼事?」關新妍出聲詢問。

廳上沉寂了片刻后,龔婆子對着關新妍開口說道:

「六姨娘,老婆子說句不中聽的話,這件事,六姨娘就不要管了吧,反正最後也還是要夫人出面來解決。六姨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勞些神,多將養些身體吧。」

玲兒也聲言道:

「娘即便知道了事情全部因果,也不能、不敢將這老貨處置了,還是讓奴將這老貨帶到夫人面前,讓夫人將她法辦了,奴今日就是拚死也要為夫人、為王府除去這個禍害。」

龔婆子立即轉身面對玲兒不悅道:

「俺老婆子自入王府以來,從來都只受到禮遇,從未受到過今日這般羞辱,今日,老婆子若不討個說法,誓不罷休!」

「做了虧心事還這麼振振有詞,這臉皮真是比蟾蜍還厚!」玲兒回懟。

龔婆子還要再說話,關新妍喝道:「夠了!這麼吵下去只是在浪費時間。」

龔婆子與玲兒被關新妍氣勢鎮住,均閉了嘴。

關新妍看了看兩人後,說道:

「我知道你們兩人都了不得,一個在王府里經營多年,在王府的勢力盤根錯節。一個是夫人的新寵。

我不希望看到你們在我芳華苑裡受委屈,想必夫人也不想看到她所器重的兩方相互掐架。

然而,你們,難道就那麼想去夫人面前給夫人出難題,讓夫人左右為難嗎?

還是說,你們想比比看誰在夫人心裏的份量比較重?」

龔婆子與玲兒神情一震,都開始認真思索關新妍的話。

關新妍停頓片刻后,說道:

「你們兩誰在夫人心裏比較重要我不關心,我只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你們一定要去夫人跟前說話,我也攔不住。

但我建議,你們可以先在這裏把事情理一遍,讓我來評一評,你們之間誰占的理多。」

龔婆子與玲兒互視一眼后,玲兒忽然走上前一步,搶先說道:

「娘,奴願意把事情都說出來,倘若日後,奴被這老婆子坑得性命無存之時,想這世上至少還有娘清楚奴的冤情,那奴在九泉之下,也有絲欣慰。」

龔婆子滿臉不屑地沖玲兒大聲說道:

「你方才口口聲聲要去夫人面前辯個分明,卻又害怕遭受不白之冤,你這是懷疑夫人判斷是非的能力嗎?你這是對夫人大不敬。

倘若你自知理虧,便可自去夫人面前認錯求夫人原諒,想來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至於就要了你這條小命。

有什麼恩怨曲直不如都去夫人面前說去吧,何必在此浪費時間。」

「龔媽媽,」關新妍一聲斷喝,隨即神情嚴肅說道:

「事情發生在芳華苑,作為芳華苑的主子不該了解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嗎?

玲兒並非懷疑夫人判斷是非的能力,只是擔心到了夫人面前,嘴皮子不利索說不過你龔媽媽。

若龔媽媽自認為清白,無論玲兒說什麼,都不必驚慌。

所謂當局者清,旁觀者明,讓玲兒將事情始末陳述完畢,我自有公斷,倘若龔媽媽確是無辜,我當即便可還龔媽媽一個清白,不必再去勞動夫人。

倘若龔媽媽不滿意我的裁斷,到時,再去夫人面前申訴,不過延些時間,不耽誤什麼。」

龔婆子眼覷著關新妍,心裏琢磨:如此也好,今日倒想看看這小妮子如何行事,看看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是何份量。

關新妍見龔婆子態度緩和,便對立在右邊的茉兒說道:

「龔媽媽年紀大了,給龔媽媽搬把椅子讓她坐下吧。」

須臾后,龔婆子神色怡然地坐於廳中。

玲兒開始講述:

「事情是這樣,那日,夫人差錢姨娘送許多僕人及吃用事物來芳華苑后,娘命奴掌管財物之事,這收歸物品之事便落到奴的身上。

當日奴在核對禮單,將財物收歸入庫過程中,發現禮單里有一項物事是海棠纏枝墨玉硯,奴將所有財物清點完畢后,未曾發現有那樣一隻硯存在。

當時天色已黑,娘已經睡下,奴想着待明日再來仔細找找,確定情況后再去向娘稟報。

第二日,奴去庫房將所有物品反覆清點了兩次,且每個盒子,每角落都仔細搜尋,可仍舊沒有發現那隻硯。

奴本要去稟報娘,在半路上遇到了龔婆子,這龔婆子與奴搭話,言語上對奴百般示好,奴本就心慌不安,遇着她以為遇着知心人,便將心裏煩憂之事告訴了她。

龔婆子聽完奴的心事,對奴說,奴剛坐上這財物管事的位置便出了這等大事,事情若捅到娘那裏,那奴這財物管事名頭肯定不保了。

龔婆子還對奴說,她在府里多年,在府里門路多、熟人多,她願意幫奴院內院外四下打聽這硯的下落,叫奴先不要聲張,更不要對娘說。

龔婆子還說,待硯找著了,歸入庫房,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奴當時聽着覺得有理,便聽從了龔婆子的建議,沒再對任何人說起這失硯之事,當時奴還對着這婆子萬分感激地道千恩言萬謝呢。

時至今日中午,奴在鼂上遇着了錢姨娘房裏的丫頭香芹,香芹告訴奴,那日她隨錢姨娘檢視裝箱時,親眼見到那海棠纏枝墨玉硯被裝入箱子裏。封箱后,小廝們立即將抬着箱子往芳華苑去了。

奴從鼂上回來的路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箱子被抬入芳華苑以後,在後院停放的時間不長,其間,苑裡大夥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唯有龔婆子最閑。

且誰能在這麼多箱子裏用短時間取出最值錢的物事呢,答案當然是龔婆子,因為她原本就是錢姨娘房裏的人,對箱子裏裝的物事清清楚楚。

這婆子勸奴不要將失硯之事聲張出去,口口聲聲說是為奴好,想來全是為了掩蓋她自己的卑鄙行徑。

奴回到芳華苑便找龔婆子理論,但她拒不承認偷硯,還一勁地說奴心懷不軌、惡意栽贓,甚至還說奴見財起義,故意藏起這硯想日後拿出去賣錢。

奴氣憤不過,便與這婆子吵了起來。後來動靜鬧大了,周圍幹活的人都來圍觀。這婆子見人多,便撒起瘋,一口咬定那硯就是奴偷的。

彼時,奴氣瘋了,也豁出去了,大肆與這婆子對罵了起來。

事情就是這樣。

奴聽香芹說這玉硯價值好幾百兩,如此貴重物品,若硬說是奴偷的,那奴就是賣數十次身也賠不起。

所以,奴已下定決心,今日,不管事情會鬧到哪一步,奴一定要糾出那個真正的賊。該奴擔的罪奴絕不推卻,可不該奴背的鍋奴也絕不背,奴就算是死也是持着這個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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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難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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