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私活

開店，訓狗，接客，關店，進遊戲空間修鍊。平靜而規律的生活，極大的撫平了黃爍心中的焦慮和不安。因為三禽祈元儀式的存在，黃爍大致估計，下次遊戲開始，應該能把內功推到五級，讓自身整體實力有個質的提升。

可惜的就是積分需要精打細算，不能長時間的租用遊戲的訓練室，外功提升緩慢。黃爍只能把有限的時間用來熟悉《斷魂九連環》，起碼要保證下次三連環的時候不能再跑歪了。

本以為現世中就這麼平靜的過去了，張弛有度，遊戲中的血雨腥風也需要現世中的有序平靜來放緩神經。可惜，兩天後，BP機突兀的響起，才讓黃爍想起，他現在已經不是自由身了。

沒什麼內容，就是一串簡單的手機號。黃爍猶豫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的撥了過去。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說是什麼臨時工，其實就是監視的對象。考察合格就是員工，不合格怕是能廢了修為進監獄就已經是好的了。包括段老突兀的加入自己的小隊，監視與考驗的意味都很濃。

這也能理解，畢竟和諧是主旋律。他們這些身具力量的玩家，為善為惡不過一念之間，不可能不監管的。

電話很快接通，黎夏月清脆的聲音響起。

「這麼快？我還以為你在遊戲里呢。」

黃爍無奈的回道：

「大白天的，我要開店做生意啊，大姐。你說的工資福利我還沒見到，總的維持生計吧。」

黎夏月聞言，爽朗的大笑不止。

「哈哈，你還真是我見過的，混的最差的玩家。隨便學點生活技能，掙錢都不難。哪怕最笨的，換點金銀也不至於缺錢。行啦，我知道了，你這是埋怨我這當領導的發錢晚了。不過我們是正規公司，財務制度很嚴格的，十號發工資，這事不好特例。這樣，有個私活你接不接？報酬不錯。」

黃爍眼角一跳，毫不猶豫的回道：

「不接！」

「嗯，你放心，報酬還是...啊？不接？」

黎夏月本已想好的說詞，被黃爍的乾淨利落給生生噎住了。

電話里沉默了片刻，隱隱傳出磨牙的聲音。

「黃爍，黃老闆，請您三思后，再回答。」

黎夏月原本清脆爽朗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陰森。

黃爍愣了愣，並不覺得自己拒絕有什麼問題。公私分明，是最不容易惹上事的選擇。他以前當獸醫的時候，經常會有些人求着幫點私忙。錢多活簡單，不少同行受不了誘惑，或者情面難拒。但結局往往都不好，越陷越深，丟了行醫資格都是輕的，進去的也不少。

所以，黎夏月什麼身份，公司什麼性質，這樣的私活絕沒好事。黃爍都不用多想，下意識的就拒了。反正他加入公司，也不過是求一個身份，求一個安穩，不被這等暴力機關當做異類針對。如果是公務，那沒問題，這是加入的交換，是義務。但是私活，還是算了。

「我只是臨時工，該做的工作我不推辭。但是私活就免了，我應該沒有義務必須接受吧？」

「你...」

黎夏月也沒想到黃爍拒絕的這麼乾脆，對私活這麼排斥。她上回和黃爍見面留下的印象，還是一個挺圓滑的小老闆形象。說話辦事都還挺周全的，怎麼這麼突兀的就變得不近人情了。

她並不知道，這對她來說挺正常的事，已經觸及了黃爍的底限。對於從小在福利院長大的黃爍來說，規則是對他最大的保護。福利院的規則，法律的規則，教育的規則，正是這樣層層的規則才讓他這個毫無背景的個人，有機會改變命運，掌握自己的生活。他最厭惡的就是遊走在規則邊緣的灰色地帶。

「哼！算了，本來想給你個機會賺點外快，不樂意就算了。」

說完，黎夏月就掛了電話。黃爍也沒當回事，雖然感覺到這位上司有點生氣了，但黃爍也不指著這位陞官發財。

只是沒想到，沒過多久，電話又響了起來，一組陌生的號碼。

黃爍皺着眉接了起來。

「黃小友，是我老頭子。」

黃爍苦笑一聲，小的不行，就來老的。但對段老，他卻不好再那麼不近人情，畢竟是並肩戰鬥的隊友。而且對自己幫助極大，人情確實在。

「段老，您不是也為了什麼私活吧？」

「我一退休老頭找你，肯定是私事啊。能聽聽不？」

「段老，以您的身份地位，我不信手下沒有跑腿的。既然找我，要麼是為了照顧我，要麼就是...事關重大，您已經不信任你手下的人了。」

咳咳！段老那邊聽了黃爍的話，又咳又笑，好半天才緩過來。

「你小子，心咋這麼陰暗，諜戰劇看多了吧。算了，給你明說了吧，找你是因為和你有關。更準確說，就踏馬是你小子惹出來的事。不找你善後找誰？小傢伙的事，你最後下遊戲前和小傢伙說什麼了？」

「小傢伙？沒說什麼啊，我就是讓他好好想想，做出選擇。到底是要真正的玩遊戲，還是乾脆退出。您也知道，遊戲里的環境並不適合這麼大的孩子。但是他剛進遊戲，兩場就吃了兩次雞，這樣的起點，浪費了又可惜。我總不能一直帶着他這麼玩鬧吧？」

段老沉默了一下，才緩緩開口。

「小黃啊，我查過你的資料，挺勵志的。十歲對你來說已經被迫成熟了，我也一樣，十歲就差不多扛着紅纓槍站崗了。但是小傢伙...並沒有這麼成熟。你這一逼，他是打定主意要認真玩了。但...這也就麻煩了。」

黃爍眼神閃爍了一下，想到了什麼。

「他還沒給我回話，您卻知道了。這麼看來，他的家庭不簡單啊。也是玩家？」

之前和小傢伙的對話中，黃爍就覺得小傢伙的家庭應該挺富裕的。只是不願意過多套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遊戲和現實分開的好。但是段老這麼一提，黃爍就明白了，麻煩應該就是小傢伙的家人了。壓力都能施加到段老和黎夏月這裏，很難想像是什麼家庭。

段老有些尷尬的苦笑了一聲。

「小傢伙的姥爺是我老戰友，不過過世的早。他爸倒還好，只是一個不錯的商人。只是他媽...以前在我手下，我替老友照顧一下。現在嘛，負責領導南方局。這丫頭大大咧咧的，小傢伙進遊戲，就是因為她出任務后，繳獲的登錄器沒及時存入公司。被小傢伙給拿到了。」

黃爍對什麼南方局倒不在意，他的關注點在繳獲。他手頭現在已經有兩枚戒指了，自然知道繳獲的意思，那意味着原玩家的死亡。果然啊，現實並不平靜。

「行吧，您說，需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