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玄甲軍

一路向北，路上並沒什麼意外發生。天策府出動，基本相當於官兵，上無官府的麻煩，下無不開眼的小賊，這一路只能用無聊來形容。

不過黃爍也清楚，清閑都是暫時的。接上了安祿山，怕是安穩日子就到頭了。

奔波數日，遠遠的，一座雄關逐漸出現在地平線。

這地方黃爍還真知道，甚至還有點熟，雖然時過境遷，變化極大。他當初逃竄出中原，去草原避禍，就是從這附近出的關。在大明這裏是邊關，但在盛世大唐，這裏不過是內陸的一處軍鎮罷了。

雁門關，始建於趙武靈王，是長城的重要節點，著名雄關。哪怕在唐初，匈奴強盛之時，這裏也是大唐重點駐兵防禦的要關。不過現在嘛，也只能算是河東道和單於都護府的行政分界線罷了。

黃爍說實話有點疑惑，來這裏幹什麼？雁門關是山西的北大門，是太原的屏障。但是如果沒記錯的話，安祿山的老巢是范陽郡，基本也就是後世的京城附近。安史之亂時，更是由現在的幽州升格為了燕京。

正在疑惑之際，隨着一陣幽幽的號角聲響起，一片黑雲從雁門關內衝出。

恐怖的氣勢壓力，讓黃爍臉色微變。精銳，軍陣，強軍！莫非是安祿山的手下？難怪了，有着這樣的精銳，安有造反不成的道理。黃爍已經覺得天策府精銳的可怕了，沒想到在這裏又見到了一支絲毫不亞於天策的強軍。

面對這樣的壓力，曹雪陽不但沒有一絲緊張，反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女子情緒。引的黃爍駭然側目，偷偷瞄了好幾眼這位女將。

實話實說，初見曹雪陽，黃爍從男性角度還是極為欣賞的。那是一種英氣颯爽的獨特美感，比黎夏月更勝一籌。但是相處的時間長了，也就讓他逐漸忘了這位的性別了。實在是這位專業的讓人會下意識忽略了其性別，只會注意到這是一位堅韌強悍的將軍。

所以這突如其來的小女生情緒，可是讓黃爍好不適應，也才終於反應過來，強悍的外表下，這也不過是位二十多歲的少女，是人不是機器。不過能讓這位心生愛慕的，也不知道是何等的才俊。以曹雪陽這樣的身份性格，總不會看上什麼花樣美男吧？

不對！黃爍突然意識到，如果對方是安祿山的手下，這位宣威將軍又和安祿山某位手下暗結情愫。一旦安祿山造反，讓這位忠誠於大唐的女將如何自處？個人與國家，情感與忠誠如何抉擇？不管怎麼選，這個人就毀了啊！

要不然...攪黃這事？黃爍對曹雪陽還是挺有好感的，在她身上能看到黎夏月，虹果果這些優秀女性的影子。而且對自己很不錯，已經知道大致劇本的黃爍，頗有些拉人出泥潭的善心。

近了，黃爍也看清了。這是一支全身黑色玄甲的重裝甲騎兵，幾乎所有人都是一手陌刀，一手重盾，一看就是極具衝擊力的突擊部隊。相比而言，天策府雖然也是著甲騎兵，但是偏於輕甲游騎。

這樣的重裝騎兵衝鋒起來的氣勢，大地都在顫抖，站在對面實在不好受。哪怕以黃爍的修為，以他的控制力，心中都生出了逃避的念頭。

曹雪陽似乎感知到了手下們有些動搖的軍心，淡然一笑，突然舉起長槍，高呼了一聲。

「東都狼！」

手下的天策將士下意識隨之高呼。

「戰八方！」

如此中二的話，黃爍實在沒勇氣喊出來。但他的琉璃心卻能明顯的感知到，隨着這一聲吼，原本有些動搖的軍心，瞬間熾烈了起來。彷彿打開了什麼開關。

這也許就是兵家的手段，一句簡單的口號，凝入的是無盡的戰意和傲然信心。

曹雪陽這五十幾人也隨着這一聲口號，衝鋒了起來。

血色的戰意從曹雪陽體內彌散出來，逐漸覆蓋了所有士卒，與他們的鐵牢罡氣融合，化作一副血色罡甲籠罩全身。隊伍像是一支血色矢刃沖了出去。

黃爍也下意識的激活了自己的傲血戰意，輕而易舉的和曹雪陽的戰意融為一體，被帶着流轉在軍陣內。這一瞬間，黃爍有點明白楊寧為何不教他戰意的應用之法了。這玩意兒不是言傳的，上了戰場，自有身教。

黑雲與血矢相對而行，幾乎瞬間就衝到了面前。就在黃爍握緊長槍，準備戰鬥的時候。兩支隊伍卻突兀的停了下來，從極動到極靜，幾乎沒有過渡。展示了兩支軍隊恐怖的控制力。

除了...黃爍。

他和那些完全被曹雪陽通過戰意掌控的士卒不同，他是提供戰意的一方。曹雪陽對他的控制力並不大，所以這停止的命令傳到他這裏就慢了些許。哪怕以黃爍身為牧人對戰馬的控制力，以他的身手，還是多踏出了三步，才停了下來。

這一下他可就尷尬了。兩隊人馬相距不足十米。黃爍戰馬的這三步，正好把他孤零零的晾在了兩軍之間。

「傲血戰意？可以啊，雪陽，恭喜你們天策府又多了一位大將。」

為首的玄甲鐵騎，策馬前出了兩步，開口說道。黃爍一愣，他沒想到全面甲覆蓋下的這位將領，聲音如此清脆悅耳，竟然也是位女將。這是什麼奇怪的平行世界，大唐的老爺們都是吃乾飯的啊？一個曹雪陽是意外，再來一個，難不成這個遊戲世界女將才是日常？

說着，那位女將取下了臉上帶着的修羅面具，露出一張遮住了一隻眼的御姐面容。

曹雪陽策馬出隊，臉上洋溢着笑容。

「忘情姐，你這下馬威可沒什麼用。我這次帶來的可都是無忌營的精銳。這是楊大哥的子侄，楊三。怎麼樣？還說得過去吧。剛結束新兵訓練，帶來長長見識。」

黃爍苦笑，哪還看不明白。雙方本就舊識，之前看着戰意高熾，卻一點殺機沒有，根本就是人家兵家間的打招呼罷了。

看到黃爍的尷尬，曹雪陽笑着給他介紹。

「楊三，這位是駐紮在雁門關的蒼雲軍的將領之一，燕忘情。對了忘情姐，我們奉命前來護衛安祿山，他怎麼會跑到你們這裏來了？」

燕忘情苦笑一聲。

「前不久，朝廷送往奚人和親的公主，遭江湖匪人的殺害。現在奚人那邊極為不滿，有和契丹合作造反的跡象。安節度使正是過來和薛帥商討相關防禦討伐事宜的。不想正好朝中召喚，他也就只好從這邊出發了。他原本過來，為了避嫌就沒帶多少親衛。而現在邊關不穩，我們蒼雲軍也分不出人手護送，就只能找你們天策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