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任務，敗良心

曹雪陽找黃爍過來談話，主要目的自然是勸他和楊寧緩解。畢竟袍澤之情，她是真心把楊寧看做大哥，不願意楊寧帶着遺憾離世。

不過其他的也要和黃爍交待，畢竟在她眼裏，黃爍還只是一個有着不錯潛力的新人。帶他出來長見識的同時，也要及時教導，保好他的小命。

「這次的任務危險程度不大，所以帶你這個新人出來長長見識。你自己也要長點心，弓箭既然練得不錯，一旦有事切莫往前沖，你就主要負責遠程輔助就行了。話說，你那個燒山的招式，掌握了么？可別一出手，把兄弟們燒了。」

黃爍撓了撓頭，有些羞澀道。

「那股火焰還控制不住，我只能控制用不用，控制不了威力大小。」

曹雪陽點了點頭，一點奇怪的樣子都沒有。

「看來猜測的不錯，你小子確有奇遇，這類外力往往難以控制，江湖上這類情況不算罕見。多加練習吧，這種事情除了下苦功，沒什麼捷徑。奇遇是福，但也要掌控了才行。歷來掌握不了自己力量，被坑死的天才也屢見不鮮，你自己小心吧。」

黃爍只能默默點頭，受教。他事後從人物界面查看過，他的基礎暗器突破七級，激活的屬性有些異常，果然是摻進去了超規格的玩意兒。

他現在體內有兩樣和他息息相關，卻又完全莫名其妙，不知其作用的存在。一個是他開啟高級場的獎勵，那粒世界之樹種子。這玩意兒認主之後，就安安穩穩的待在了黃爍的丹田內。內視可以清楚的看見，但卻也就只能看看，神念接觸不到，也就更別提使用了。甚至黃爍拿出壓箱底的手段，巫族的溝通之法，都得不到一點回應。

而另一個更詭異，先天一炁本身無形無質，在黃爍體內這麼久了，他都一點沒有察覺。現在和元氣火焰結合了，有了那麼一點質感。但卻也出於一種有質無質之間的特殊形態。

這股力量也同樣完全不和黃爍聯繫，但卻稍稍好一些。只要黃爍動用自身力量，這個力量就會讓他選擇是否附加其上。完全成了一種被動的加成。只是具體加成多少卻不是他能控制的，似乎有一種加成的規律。可惜這段時間黃爍待在天策府，沒機會好好測試，這種規律還沒掌握。

而這股力量和箭法突破七級時覺醒屬性的規則融合后，就誕生了黃爍現在這個怪異的屬性，赤帝變。

現在的黃爍，理論知識可以說是相當豐富了，通讀了邪極道的存書，很多原本看起來毫無關係的東西，也能憑知識串聯起來了。

赤帝是誰？道家《太上黃籙齋儀》記載，南方三炁之天、火官之府、赤帝之宮，熒惑火德，井鬼柳星張翼軫宿朱雀之神。

和他之前的白帝對應白虎星宿一樣，赤帝對應的正是南方朱雀星宿。

而如果這股火焰既是先天之屬，又和朱雀有關，那黃爍也就知道了其跟腳。朱雀的本命火焰，先天之火，南明離火。

當然了，知道這些幫助是有的，以後有機會也許黃爍可以嘗試祭祀的時候嘗試着溝通朱雀星宿。在白虎之力之外多一個選擇。但他現在並不敢嘗試，應為控制不了。

赤帝變，一個變字說明了這個屬性的作用。一旦激活，黃爍全身的真氣都會被轉變成一種火屬性的更高層級的力量，進而隨箭射出。看起來是個挺好的技能，但是黃爍試過一次，卻頭大不已。

這個屬性一旦激活，就不可逆。不但會全部轉化他的力量，而且不受控制的一擊全發。當個壓箱底的爆發技能還行，平時卻實在無法使用。

黃爍清楚根源還是自己太弱，真氣太弱，全部填里都支撐不了一次轉化。也許突破了十三級，真氣有了質的變化，才會改善吧。

黃爍趕緊岔開話題，生怕曹雪陽繼續追問。雖然明知道這類修行的東西是個人的機密，就連師徒都不好詢問。但是鬼知道這軍中講不講這規矩。

趁著現在氣氛沒有軍帳中那麼嚴肅，黃爍正好問一下自己的疑惑。

「曹帥，您之前不是說我們的任務是守衛華清宮么？我沒記錯的話，長安不是在西邊么，我們怎麼在往北走？」

曹雪陽滿不在乎地說道。

「這也不是什麼機密任務，聖上要在華清宮接待安祿山，我們負責守衛。不過在這之前，我們要去北邊接應安祿山的朝拜隊伍。本來他一個河東節度使，麾下精兵不少，用不着護衛。不過這次是因為有人蔘他不臣，被召入京，所以為表忠誠，並未帶多少護衛。所以相關的護衛工作，就只能禁軍負責了。只不過有情報顯示，有江湖人意圖對安祿山不軌，所以才調我們協助護衛，處理江湖人員相關事宜。這也是我們天策府的本職工作。」

黃爍兩眼圓瞪，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們是去保護安祿山？」

曹雪陽一臉的理所應當。

「當然了，安祿山貴為河東節度使，封疆大吏，朝中重臣。怎能容忍江湖宵小，褻瀆朝廷威儀。」

黃爍張了張嘴，突然意識到，安祿山造反是一年以後的事。而現在人家就是節度一方的封疆大吏，深得皇恩寵信。天策府作為朝廷和江湖中間的存在，可不是要保護安祿山，防止江湖遊俠兒的刺殺么？

只是這活兒...有點敗良心啊。現在能出手刺殺安祿山的江湖好漢，恐怕是已經察覺了安祿山的不臣之心，說一聲為國為民的義士毫不誇張。畢竟，造反也不是小事，不可能倉促起事。恐怕已經有端倪露出了，否則朝中也不會有大臣參安祿山，從而有了這次應召入京。

難怪天策府江湖地位尷尬，這個位置，就不可能做的兩方面都滿意。甚至更多的時候，怕是一個背黑鍋的天然人選。

甚至黃爍藉此，想到了黎夏月他們的公司。和天策府多像，夾在玩家和國家之間，兩面不討好。自己和公司刻意撇清關係，不正是因為這樣的考慮么。

但是自己真的站在過公司的角度考慮過么？就像現在這樣，站在天策府的角度思考過么？

這一瞬間，黃爍有了些許迷惘。他喜歡快意恩仇，站在他的角度，要不是為了任務，乾脆直接弄死安祿山最簡單，省的叛兵一起，生靈塗炭。

但是這已經不是單純的遊戲了，而是一個獨立存在的小世界。面前都是活生生的人。自己真的可以那麼肆無忌憚的行事么？真的不需要考慮後果么？

若有所思的告辭了曹雪陽，黃爍需要思考。他很清楚，自己想要遊歷紅塵，破凡而出，就不能再由著性子來。智慧才是人最大的財富，超脫更需要大智慧。

看着心緒不寧離開的黃爍，曹雪陽一聲嘆息。

「又是一個謝淵，自由與規矩，就這麼衝突么？謝大哥就算脫離了天策，不還是被浩氣盟桎梏。江湖也沒有完全的自由啊。希望你別讓楊大哥失望，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