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御魔門

混混沌沌的意境，也代表了黃爍自身內心的矛盾和嘗試和解的努力。

雲海中，這一團混沌變化著，激蕩著，不知多久，終於有了變化。

一點金芒在混沌中孕育，仿若一抹利刃劃開了混沌，輕氣上升，濁氣下沉，一道虛幻的人影盤坐其中，一手頂天，一手按地。

哈哈哈！老道狂笑出聲，以拳捶地，絲毫不顧及形象，笑的是那麼肆無忌憚。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金丹碎，元嬰出，古人誠不欺我，原來是真的。你小子已是仙人了，我還在你面前充大，哈哈，愧哉，羞哉。」

老道發泄了一通，才一斂表情，鄭重的向黃爍恭敬一禮。

「多謝，仙途未絕，知道這就夠了！」

黃爍默默的睜開雙眼，眼神平淡無波。

「原來如此，我就是仙，仙就是我，諸般皆我，何須他求。」

說着也是一禮。

「啟道之恩，謝了！」

兩人相視，淡然一笑。求道之路，何其坎坷，能遇一知己，何其幸哉。如此大恩，也就只能相視一笑了。

黃爍這才有閑心問起任我行的行蹤。

「廢了功力，關起來了。」

啊？

老道輕描淡寫的一句，又把黃爍搞懵了。怎麼說任我行也是和自己一起來的，老道這態度，讓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老道這才醒悟。

「對了，你小子半路出家，魔門的真正核心，邪極道怕是沒和你說。算了，三兩句也說不明白，你跟我來吧。」

說着，老道拉起黃爍，運起輕功就向後山的更深處走去。

不多時來到一處有些陰森的山洞口，洞口不遠處，有一座用山木雜草築起的小茅屋。之前那位青雲就在這裏修行。

察覺到來人，青雲警覺地翻身而起。

「師尊，怎麼？此人也有問題？」

老道一擺手。

「以後要對這位林仙長客氣一些，達者為先。」

仙長？青雲疑惑的看了眼黃爍，又看了看師父。一臉的糾結和難以置信。

道家傳承，時間長了，規矩難免就多。就一個稱呼，就有着深厚的含義。

別人對他的尊稱最多也就是道長，而只有師父這樣的得道高人，才能被人尊稱一聲真人。道長這個稱呼還算隨意一些，一般修鍊有成的道家子弟都可被稱呼。但是真人就不能亂用了，每一個真人的名頭都是要整個道門共同認同，是一個極為尊貴的名頭。

但是...仙長。近幾百年，似乎也就武當的那位三豐道人，有資格勉強被稱呼一聲仙長。仙就已經不是人了，這位憑什麼？不過出於對師父的信任，青雲只能捏著鼻子，認真施禮。

「見過林仙長，抱歉，確實有點出乎預料。」

老道自然知道徒弟疑惑什麼，但也沒打算解釋。直接拉着黃爍進了山洞。

山洞裏陰氣森森，如入冰窖。不過這點寒意黃爍自然不在乎，他本身修的就是水屬的功法，真氣中就有寒屬性。自然不會在乎外界這點寒氣。

只是這股寒氣中似乎摻雜着某種說不上來的氣息，這種氣息讓黃爍極不舒服，似乎在從心底都在抗拒。

山洞極深，似乎是人工開鑿的，但是似乎時間過於久遠，卻已經看不出任何人工的痕迹，早已被歲月抹平了痕迹。有一種人工和天然混雜的詭異感。

隨着深入，黃爍臉色一變，終於知道這山洞是幹什麼的了。囚牢，這完全就是一個地牢，他終於見到了任我行。只是現在的任我行，已經被數條鐵鏈牢牢束縛。幾個鋼環穿過了數個大穴，深深的刺入任我行體內。

「為什麼？我需要一個解釋！」

黃爍語氣中已經有了怒意。雖然任我行不是自己人，但畢竟是合作夥伴，而且是因為要給自己帶路才來的華山。現在卻被囚禁，黃爍自然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豈料老道無奈的看了一眼任我行，卻沒直接說原因，反而風馬牛不相及問了黃爍一個完全無關的問題。

「你們邪極道最善存書，那麼你知道魔門怎麼來的么？」

這倒難不住黃爍，他每天看書也不是白看的。

「按照記載，應該是東漢末年，天魔蒼璩整合各家絕學，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合著奇書《天魔策》，是為魔門之始。」

老道點了點頭。

「歷史還不錯，確實，從那開始我們才正式稱為魔門。但在這之前呢？我們這兩派六道總不至於是突然冒出來的吧？」

黃爍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無言以對。

這是一個雞生蛋還是蛋生雞的問題，到底是兩派六道的傳承整合成的《天魔策》，還是因為有了《天魔策》，各傳承發展成的兩派六道。這在魔門本身就是一個經久不衰的問題。黃爍願意相信後者，但卻也沒在邪極道的記載中找到證據。

老道既然這麼問了，想必另有深意。

老道也沒讓黃爍為難，繼續說道。

「那我要說天下百家出於道，你是覺得我在自吹自擂，還是願意相信呢？」

黃爍點了點頭，他還是信的。這個結論在現代早有定論，除了佛門，明教這些外來的宗教，本土的哲學思想無不出自最古老的道家。無論是現在的正統儒家，還是那些被打壓的法家，雜家之類的。根源都一樣，只是不同的分支罷了。

老道指了指被囚禁的任我行，說出了一段震驚了黃爍的遠古辛密。

曾經這個世界的主宰是巫族，巫族的核心體系是溝通，溝通萬物獲得力量。

在巫族完全侵佔了這個世界的神位權柄以後，人心的貪婪，讓一些天才不再滿足於這一個世界。他們開始嘗試着超出這個世界，溝通更遙遠的存在，聯通其他世界。

有些人成功了，發現了新的世界，通過侵佔，獲得了更多的資源，更強的力量。在榜樣的刺激下，巫族變本加厲，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搜尋其他世界的行列，也開始動用更多更強力的手段去搜尋。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最終引來了被稱為天魔的一族。

這一族本就是遠比巫族更具有侵略性，更有感染性的狡詐種族。入侵的巫族不但被天魔佔據，還成了反攻這個世界的排頭兵。

道家就是在這個時期出現的，是站在巫族的肩膀上，摒棄了巫族的貪婪，吸收其精華，誕生的全新體系。

再然後就是抵禦天魔入侵的長期而殘酷的戰爭。伴隨着戰爭，道家也迎來了急速的發展，不但自身發展壯大，甚至分化出了璀璨的百家爭鳴。無數人族的天才，在這場戰爭中嶄露頭角，引領着文明。

直到其中一支，儒家，另闢蹊徑，用眾生願力結合皇朝氣運，構築起一套九鼎山河氣運大陣，徹底隔離了外族的入侵。人族才終於喘了口氣。儒家也順勢混成了正統，把其他的戰友打成了邪門外道，甚至是...魔門。

老道長嘆一聲。

「哪裏有什麼魔們啊，我們自始至終都是御魔門，一群抵禦天魔入侵的聯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