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家的感覺

長安附近多名山，除了西嶽華山，什麼南宮，太白，翠華，等等，名山眾多。

既是秦嶺這條龍脈的所在，又是多朝古都，人傑地靈，給很多山除了壯麗神奇的自然景觀外，還賦予了濃厚的人文色彩。

當初在燕京，黃爍曾經和他那個便宜師兄安德康老和尚說起過。這帝都附近，人氣斑雜，要論起來並不適合培養靈牲。事急從權，要說最好，還是高山大川，人跡罕至的地方，元氣輕靈，環境優異，培養靈牲事半功倍。可惜了，這一腦門的事，實在沒閑心去野外慢慢培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老和尚一開始對黃爍要養雞，很是莫名其妙，既不支持也不反對，任由邪極道的世俗力量幫黃爍收集物資。但當黃爍真的養成了，並藉助那批靈雞，突破了功法。老和尚動心了。

老和尚師徒的情況和黃爍很是近似，空有傳承，卻因為之前宗門傳承的丟失，錯過了打根基的好年歲。緩慢的修鍊速度，根本不足以支撐他們擁有在江湖立足的實力。

既然黃爍親身證明了靈雞有用，老和尚怎麼會不動心。他自己也就算了，年齡到了，再怎麼修鍊怕是也沒什麼機會了。但他那個弟子張啟元，還年輕，還有機會。雖然錯過了修鍊的黃金期，但只要能彌補一二，還是很有機會的。老和尚很清楚，黃爍靠不住。

人老成精的他，看得很明白。這個林三人性不錯，憑着師兄弟的香火情，拉扯自己師徒一把沒問題。但是他的志向就不在邪極道，指望林三把邪極道發揚光大，重奪魔門話語權，絕對沒戲。就看黃爍對魔門大典的態度，就知道。他對魔門沒什麼歸屬感，純粹就是相互利用罷了。

所以老和尚還是把振興宗門重任寄托在了自己弟子身上。他就找黃爍，詢問這種靈雞其他人可以飼養么？

這事黃爍也不確定，牧人是他的職業，馴養靈牲是他的技能。按說讓其他人養，要純按遊戲規則的話，自然不可能受到技能的加持。但話說回來了，其實低級的馴養，也就是定時定量的餵食調配好的飼料就行了。這事要按現實說，似乎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於是專門測試了一下，結果挺出乎預料的。遊戲確實有限制，似乎只有黃爍親手調配的飼料才有用，一模一樣的配方，老和尚師徒做出來就沒效果。這點黃爍其實也有預料，遊戲似乎對生活技能有所限制，很明顯的一點就是黃爍自己配的葯明明對牲畜效果卓絕，但卻對人幾乎沒效。所以他身上的無論是毒藥，還是傷葯，都是大叔這個專業醫師調配的。

但是黃爍配好的飼料，老和尚師徒拿去喂卻不受影響，和黃爍自己喂的幾乎沒什麼區別。

其實這也好理解，上古時期牧人作為祭祀的後補，地位崇高。幹些技術性的工作就行了，至於那些臟活累活，手下有的是人能幹。

所以老和尚發動邪極道的渠道，大肆搜集藥材，黃爍廢寢忘食辛苦了幾天，給師徒倆存下了大量成品飼料。黃爍身上那充沛的藥物也是這個時候存下的，中飽私囊，藉機讓大叔幫忙準備了不少常用藥。

備好了飼料，老和尚才和黃爍交了底。狡兔三穴，除了觀音禪院，師徒倆還有多處落腳之地。這次就選了長安附近的天竺山，作為大規模飼養靈雞的所在。

至於為什麼是這裏，就不得不說這些魔門常年鬥爭，這見縫插針的手藝真是登峰造極。這天竺山看名字像是佛門的地盤，但卻是正兒八經的道家名山。

包括呂洞賓等多位道門大能都在這裏留下過蹤跡。後來隨着大元一朝，全真教興盛，這裏就成了全真教的道場，是一個叫披雲劍宗的宗門所在之地。

但隨着元末的混亂，這個宗門也逐漸沒落，就被邪極道順勢鳩佔鵲巢。雖然對外還是披雲劍宗，還是全真道場，但人卻已經換成了邪極道的人。

當然這其中也有和真傳道的交易，畢竟這幫人佔着華山，在當地勢力還是很大的。

黃爍兜兜轉轉，甚至把巫靈們的肉體收回儲物空間，讓巫靈們暫時先回白虎巫靈符中。他自己用法相之力，頻頻變換形象，混入鄉鎮之中，確認沒有跟蹤，才轉身直奔了天竺山。

到了這裏，黃爍有點傻眼了。

心底只有恐怖兩個字。

個人和勢力玩的程度果然差別有點大。黃爍自己養個幾匹馬，幾十隻雞，就感覺心力憔悴了。個人的力量有時候實在渺小。但是老和尚一經確認有效，調動起了邪極道的勢力，那玩的可就有點誇張了。

黃爍是見過世面的人，現代化的養豬場，養雞場都待過。現代化養豬都到了什麼程度？五層的樓房，上下樓都是電梯。一次飼養數千頭豬，全自動化，節省土地，無污染，高效而殘忍。

但他還是被眼前的大手筆震撼了。

圈山養雞，老和尚他們硬是圈起了一個山谷，在其中散養了上萬隻雞。看這場地，也就是之前黃爍留下的飼料有限，否則再來一兩萬隻也養的下。

來到這裏的黃爍，心境莫名的平復了下來。之前頻頻征戰積累在心底的那些情緒，很快消散開去。他竟然有了種回家的感覺。

黃爍是一個牧人，是一個農業大學畢業的正經畜牧人。相比於被遊戲逼着打打殺殺，無論是現世中的寵物店，還是這裏的牧場，黃爍感覺這才是家的味道。果然啊，伺弄動物比面對人有趣的多了。

關起門來，黃爍兩耳不聞江湖事，專心致志的在天竺山養起了雞。

老和尚通過邪極道的渠道，從各地搜集了不少有特色的品種。有了這麼多樣本和數量，黃爍自然不會只是單純的飼養。牧人是個生活職業，其本質是在通過馴養，進化出更適合祭祀的靈牲。培育，繁殖，馴養，才是牧人的技術所在。

馴養，培育，殺雞，祭祀，為自己夯實基礎，也幫師徒二人提升。黃爍就這麼充實而辛勞的在天竺山待下了，不再管外邊的風風雨雨。

當然說是這麼說，其實邪極道在江湖有着靈通的消息網，三不五時的，江湖上的最新消息就會送上山來。

很詭異，山下一片寧靜。彷彿長安被夷為平地這麼大的事，也都沒人在乎一般。更重要的是，起義軍被招安了，只有匪首唐賽兒和她的七百親兵娘子軍，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中。

但黃爍清楚，這隻不過是風雨前的寧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