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大勢

黃爍沒有再接韓柏的話，反而轉頭向戚羅寒打聽起這段時間江湖和天下的變化。

不知為何，從那個西王母出現，黃爍就有預感，要出大事。

虹果果意圖不明，天命高手一個個現身，難道真有個什麼鑰匙？

黃爍估計，所謂鑰匙，十有八九並不是某個具體的東西。但也實在猜不出是什麼，那幫老玩家一個個神秘莫測的，故弄玄虛。但是可以肯定，對於玩家們來說，必然是大事。

戚羅寒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也知道黃爍在地下待了一個多月，兩眼一抹黑。於是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現在這個世界的詭異形勢，讓很多自詡為智者的人都完全摸不著頭腦。茫然，可以說是天下最普遍的一種感官。

一開始，也就是黃爍他們登上戰神島的那段時間，天下的走向還是很明確的，要亂。

因為虹果果在泰山布下惡陣，把皇朝和儒家合力建立的對星力的把控能力衝破一個口子。星力侵入，不少人在星力的影響下，有了巨大的變化。

倒不是覺醒的天格，只是在星力的影響下，有了那麼點覺醒天格的資格。就像小說話本里常說的文曲星下凡一類的說法，世上總是有些天才，與眾不同。只是原本這些人的天分被皇朝體系壓制，只有混入體制內，才有資格更進一步發揮。

但是隨着星力下來，很多天才覺醒了。伴隨而來的就是實力的暴漲和野心的膨脹。眼看着大明朝就要像周之春秋戰國，漢之三國一般，群雄並起，將星璀璨的玩一把亂世。

更別提這時候大明朝接連受到兩個重創，一個自然是被虹果果坑殺的精銳，另一個則是名震天下的大明寶船船隊，在內應外合下，被怒蛟幫擊沉近半，奪走一半。大明海軍名存實亡。

著名的三寶太監也被戚長征親自出手，兩敗俱傷，被親兵救下，逃離了船隊。

這也是戚羅寒說大島上無聊的原因，手握這樣一隻彪悍海軍，怒蛟幫現在風光無限。

隨着這兩支精銳力量的損失，在一些人眼中，大明朝已經搖搖欲墜了，正是起事的大好時機。

但是，峰迴路轉，世事無常，變化來的就這麼快。

虹果果待在泰山後，就再沒動作。所有白蓮教起義軍的精銳也都聚在泰山，沒了動作。

而虹果果哪怕憑着陰損手段，擊穿了儒家和皇朝的屏障，但也只是臨時手段。沒過多久，就連大明朝都還沒想出對策，那漏洞就自然而然的補上了。千年皇朝豈是兒戲，以天下為棋，佈下的大局，偷個漏洞還行，想要破壞那是妄想。

就在各地叛軍還沒搞清狀況，一門心思搶錢搶地搶人的時候。南京的精銳大軍出動了。

別忘了，大明朝雖然遷都在即，但現在的南京還是正經的都城。雖然燕地的精銳，多是朱棣當燕王時攢下的家底。但南京那邊又弱么？那可是朱元璋發家的家底啊。

現在的大明朝，不是後期那個空有骨氣，身子骨弱的不堪一擊的大明朝。二百萬的在冊甲士，且多是戰陣老兵，豈會因為區區十幾萬精銳的死，就元氣大傷。

更重要的是，在這關鍵時刻，大明朝冒出來了一個強橫的人物，太子世子朱瞻基。

這位少年完全就是朱棣的翻版，年少有為，文韜武略，當世之選。從南京領兵出征，很快就穩住了形勢。

戚羅寒來鬼王府可不是為了黃爍，只能說時間恰好碰上，才在這裏相遇。他此來的主要目的，說起來有點泄氣，是想通過鬼王，和朱瞻基建立聯繫，為怒蛟幫留條後路。

按說怒蛟幫幾乎覆滅了大明海軍，這深仇大恨絕無化解的可能。即便如此，戚羅寒還來嘗試，可見朱瞻基兵鋒之酷烈，有點鎮住怒蛟幫的高層了。

一方面是想讓鬼王當個中人，嘗試恢復和朝廷的溝通。一方面則是想向這位朝堂元老取取經，怒蛟幫要說聰明人不少，但也被這天下劇變折騰的心力交瘁，完全看不清前路。為了全幫上下幾千口人的性命着想，再難這事也要來。

至於江湖上，反而寂靜的可怕。老牌的大宗門早早的就召回弟子，山門緊閉，不問世事了。江湖上也就一幫小丑在蹦躂，鬧不出什麼動靜。唯一算點動靜的，說起來也和黃爍有關。吃人惡鬼任我行，這是目前江湖上最大的一個變數。之所以落得這麼一個外號，是因為死在他手裏的人無不肉削血枯，被吸成一具乾屍。現在成了武林公敵，可惜大門派不出面，也沒人製得住他。

聽着戚羅寒的描述，黃爍也是一臉的茫然。天下大勢啊，還真擊中了他的弱點。他進遊戲前也就是以普通人，別看宿舍幾個兄弟喝多了的時候，揮斥方遒，彷彿天下大勢盡在掌握。但那就是過過嘴癮，真的身處這亂世，需要做出判斷，他還真沒這水平。

不過黃爍也很清楚，天下大勢雖說重要，但也可以不重要。遊戲只是背景，無論如何，都不過是玩家們競技的賽場。拋開紛亂的局勢，只要看清主要的幾個玩家的動向，說不定就能摸出點門道。

說話間，深入島嶼，穿過重重院落，黃爍明顯察覺兩人的腳步變輕了。

抬眼望去，似乎並不是這片院落的中心位置，很偏，也很樸素的一個小院，但卻透露著一種不凡。

園藝，或者說藝術，對黃爍來說是個盲區。但以他現在的武學程度，還是能隱隱感覺到這小院看似平凡的佈置，卻處處透著一股道的韻味。只不過他除了說一聲好以外，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個一身黑衣，看不出年紀的人，就在那裏自然的打理著一株臘梅。

輕巧的小剪刀，每一動，在黃爍眼裏都似乎那麼完美無缺，圓融自然。

黃爍一驚，他不是沒想過鬼王虛若無是個什麼樣的人，小說中也多有描述。但是眼前這個人，實在和他想像中的相去甚遠。

初看第一眼，仙風道骨，似謫仙下凡。第二眼看去，智者無雙，大智慧，大超脫。但第三眼再看，卻就是一個平凡無奇的中年人。

有問題！黃爍意識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影響着自己的判斷，影響着自己的感官。似乎，自己想什麼看到的就是什麼。但又瞬間被自己給否定了。如此往複，給自己造成了不小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