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拷問

黃爍並不知道這兩位這麼複雜，或者猜到了一些，但卻不在意。黃爍一直活的都很簡單，遵從著在福利院建立起來的認知體系。

以德報德，以直報怨，簡單而純粹。

衙役的話，對他來說無所謂信不信。對黃爍來說，根本目的是套取情報。這場遊戲的規則和以前大變樣，單純的打打殺殺已經不管用了。

在黃爍簡單的世界中，完成當前的遊戲是他唯一要考慮的事情。設定好目標，上等完成核心任務，刺殺康熙，能夠吃雞。中等爭取儘可能高的排名和積分，哪怕比爛，也要爭取前十。基礎目標，進入前三十，起碼保證下周的修鍊物資。

確定了目標后，一切所作所為都只不過是為了完成目標而已。黃爍在這個過程中，往往處於一種超然的抽離狀態，不會被情緒所左右，是心底那一股狠勁做主導。上一場最後的搏命就是這種狀態。

之所以會這樣，也是一種自我保護。當年為了能上大學，能掌握自己的人生，黃爍是拼了命的。畢竟中原的考生考大學太難了，一個五線小城的孩子更難，一個福利院內，除了學校的基礎教育，沒有任何其他途徑學習的孤兒更是難上加難。

學習很苦，他只能把自己抽離，凌駕於痛苦之上，才能堅持下來，心無旁騖的學習。這種狀態，也影響他至今。

現在的黃爍可以說是毫無感情，只為目的。衙役雖然說的又可憐，又在理，但對黃爍來說，遠遠不夠，他需要的是更全面的信息，無論真假。

所以，問答才剛剛開始。

「你們的任務既然只是跑腿，為何會破門入院。這明顯是在追查什麼，而不是無目的的探查。」

衙役頭目明顯緊張了一下。

「那個...兄弟們接了個私活，想着不過順道而已。」

「什麼私活？」

黃爍緊逼。遊戲剛一開始，這幾個衙役就闖了進來，黃爍並不相信是巧合。很大可能是遊戲的某種提示，否則只有大半天的時間，卻要刺殺一國之君。這種事就算精心設計，幾率都不大。更何況是這樣一點情況都不了解，還時間有限。

他想起黎夏月說過，初級場是篩選之地。既然是篩選，弄點註定完成不了的任務，大家比爛那又有什麼意義。所以雖然覺得刺殺雍正很不靠譜，但卻也從沒放棄過可能。

「近期京城內有不少男童失蹤，據說是羅教要用童男行使巫法，暗害聖上。」

黃爍一皺眉，怎麼又冒出來個羅教，難道不是大家想的呂四娘刺殺雍正的劇情？

「羅教？他們為什麼要弒君？」

「啊？還能為什麼？雍正十一年，刑部把羅教定為邪教，這兩年大肆搜捕絞殺。報復嘛，再沒動作，人心就散了。」

邪教，黃爍暗暗記在心裏。

「繼續，說你的私活。」

「我們弟兄轄區的滿香樓，崔老闆。平時還算孝敬，吃吃喝喝的沒算過錢。他的孩子昨天也失蹤了，求到我們，報酬給的也不少。我們就想着反正追查邪教和粘桿處的任務是一樣的，就順便答應了。萬一成了，還有額外報酬。」

黃爍想了一下，這話貌似沒什麼漏洞，但也沒什麼有價值的情報。

「那你還是沒說清，為什麼破門而入。你是怎麼認定這個院子有問題的？」

這個問題一出，剛還口若懸河的衙役變的支支吾吾起來。

叮！

一桿亮銀長槍，刺破地面的石板，插在了衙役面前。

「我的身份你知道了，我對朝廷的鷹犬什麼態度你不應該不知道。」

要說羅教，黃爍確實不知道。但是他這個紅花會的身份，哪怕他平時娛樂活動有限，也是聽說過的。畢竟金庸大師太著名了，筆下的兩大反清復明的組織，紅花會和天地會還是聽說過的。所以用這個身份來恐嚇衙役，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衙役嚇的渾身顫抖，他很清楚，對於這些反清復明幫會的俠士來說，可能會因為俠義之心，不輕易對他這種小人物下手。但雙方畢竟是敵對身份，下起手來也絕不會有絲毫憐憫。

「別，別，我說！這個院子有問題，雖然明面上手續什麼的都正常。但是對於我們弟兄這些街面上行走的來說，知道各家都住了些什麼人，有沒有生面孔，這都是吃飯的手藝。要不然粘桿處也不會使喚我們這些他們平時都不正眼瞧的小嘍啰。這個院子之前的人家前幾天突然回鄉下了，然後據街坊鄰居說，偶爾有孩童的哭鬧聲傳出。我們就認定是羅教的一個臨時據點。」

黃爍狐疑的看向衙役頭目。

「明知道是羅教據點，你不叫人，就你們幾個這三腳貓的功夫，就敢闖進來？」

衙役快哭了。

「壯士啊，羅教是邪教，雖然教內也有高手，有一些邪門手段。但他們最主要的還是蠱惑無知百姓幫他們辦事。這種臨時據點不可能碰到高手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信徒。即便暴露也不怕。我們哪想到您也追查到了這裏。」

突然，衙役頭目瞪大了雙眼，偏頭看向了段老。他想到了剛才逃跑時，就是這個老頭念了句咒，自己這些人就被藤條絆倒了。雖然這臉不認識，但是這手段卻和通緝冊上的某人吻合。羅教高層，號龍樹菩薩的神秘高手。

再轉頭看向小傢伙。男童，龍樹菩薩，紅花會趙倉，衙役頭目瞬間一臉死灰。

敵人的敵人是朋友，如果目標都是聖上的話，邪教和反賊貌似很有合作的可能。但是在江湖上，紅花會畢竟以俠義正道立世，卻斷無和邪教合作的可能。除非是秘密的...

也就是說，自己無意間撞破了雙方高層的一次密會。完了，死定了，對方是絕不會讓這秘密泄露的。我不想死啊，不能死啊！怎麼辦？還有什麼能保命的東西，想啊！笨蛋，趕緊想！

衙役頭目拼盡全力，匍匐到黃爍腳下。

「趙大俠，我有重要消息，但你必須保證放我們走。我們相信紅花會大俠的信義，必須您親口答應。」

衙役之前飄忽的眼神，黃爍自然看在眼裏。雖然不知道對方受了什麼刺激，突然間就崩潰了。但是過程不重要，這個重要信息說不定就是破局的關鍵。

「好，我趙倉發誓，只要你提供的信息有用，必定放你們。」

黃爍很雞賊的用這個身份的名字發誓，也算給自己留下迴旋的餘地。

衙役微微鬆了口氣，他現在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紅花會這些大俠那種所謂的俠義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