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正統的古老

當黃爍一路急奔趕回來的時候，看着那頭高約三米，身長十數米，身形越來越凝練的白虎，也懵了。

這白虎中蘊藏的能量，就連黃爍都心底發顫。他有種直覺，自己抗不下這白虎的一擊。這是一種毫無根據的直覺，是屬於修行者面對生死大恐怖時的一種本能警兆。

但在黃爍出現的下一刻，這頭白虎就直接撲了過來，把黃爍吞入內部。

黃爍的法相應化對這些巫靈是沒用的，一方面因為信仰的連通，這些人只要心地默念黃爍的名字，就能對黃爍的所在生出感應。而更緊密的聯繫，則是黃爍的那件特殊套裝，白虎巫靈符。

作為寄宿之地，這些巫靈天然就和這件巫器綁定了。自然很輕鬆確認了黃爍的所在，一路迎了過來。

他們現在除了澎湃的殺意外，唯一的念頭就只有保護黃爍這個壇主。所以一見面，本能的就把黃爍護在了中間。從外邊看，就像被白虎一口吞了。

身處在一片光怪陸離的流光中，黃爍有點傻眼了。

這玩意不但遮擋了視線，甚至連聲音，氣味等能感知的都屏蔽了。就連自己的神念都穿透不出去。這算什麼？囚籠？

不對！

黃爍畢竟不再是那個初入遊戲的菜鳥。邪極道的存書，讓他了解了很多的上古傳聞。有些還算靠譜，有些則純屬道聽途說的胡言。這些書不是功法，甚至都算不得傳承，並不能直接提升黃爍的實力。但是，讀書明知，看得多了最大的好處卻是打開了黃爍的視野，開拓了他的思路，讓他在遇到位置情況的時候，有能力多想幾種可能。

冷靜下來，心念電轉。

首先，熟悉的白虎星力，和對巫靈們的感知，是黃爍放心大膽被吞進來的前提。

他雖然不清楚這是什麼，圖騰巫軍太過古老，而且地位相對低下，又是某種軍種的名稱，古書中自然不會有記載。哪怕現在，流芳百世的也只是那些名將，和某支軍隊的名字。就像邪極道的傳承中，提及大巫，就有一個繞不開的名字，蚩尤。但其領導的九黎軍只是一筆帶過，卻也沒人會特意提及這是一支強悍的圖騰巫軍。

但這並不妨礙黃爍展開聯想。

左右不過是庄建業他們這些巫靈的力量罷了。

所以黃爍第一時間做了兩件事，一個是拿出了那枚白虎巫靈符，一個則是模仿祭祀時溝通的感覺，嘗試着溝通這股力量。這是他第一時間能想到的和這力量最相關的手段了。

奇異的變化產生了，或者說黃爍誤打誤撞，倒是走對了正途巫族祭祀的路子。

無論對什麼勢力來說，只有受控的力量才是好的力量。圖騰戰士這種藉助外力的路子，優缺點都很極端，最大的缺點就是這些圖騰戰士無法精準的掌控自身力量，並且無法很好地控制自身的情緒。

這些都是藉助外力提升很難避免的必然問題，殊途同歸，快速提升節省的時間，勢必要浪費在適應的過程中。大道無情，天道至公，天下哪有真的捷徑。

不過這些缺點，卻也能通過一些手段規避。祭司們想出來的辦法，就是利用巫族的溝通能力，親自掌控這些力量，徹底把圖騰巫軍作為工具人。

但這並不容易，人不是那些純粹的力量存在，那麼容易溝通。人性的自我本身就是天然的防禦，天然拒絕他人的掌控。所以在上古，能成為圖騰戰士，身體資質什麼的反而是其次，重點是堅定的信仰和純凈的心靈。只有藉助信仰作為鑰匙，祭司們才能順利溝通他們的意志。也只有心靈夠純粹，雜念少，才能降低祭祀溝通和維持的難度。

很巧的是，這些條件這些巫靈都恰恰合適。身為白蓮教眾的他們本就信仰堅定，歷經生死後，這種信仰已經完全寄身在了黃爍身上。原本心靈純粹是個麻煩，畢竟這些人小民出身，難免有些亂七八糟的雜念。

但是生死之間有大恐怖，過了生死之關，這本身就是一次靈魂的升華。更何況成為巫靈后，受白虎星力影響，純粹的殺意讓他們的心靈更純粹了。

突然間，一種莫名的不適席捲了黃爍全身。

那種感覺就像第一次開車一樣，一種極為不協調的控制感。

一股明悟升起，自己變成白虎了。

五感完全恢復，但卻是以一種很詭異的角度。視野就像昆蟲的複眼一般，十七個不同的視角匯聚而來，讓黃爍一時極為不適。

而身體也被分成了十七份，調動協調倒是不難，但難就難在合在一起卻是一個爬伏的白虎之軀。這讓習慣了戰立的人形的黃爍極為不適。

可惜，讓他適應的時間是沒有了。

被驚動的軍營早已亂成了一鍋粥，而這白虎星光熠熠，又大又亮着實顯眼。有了這麼明確的目標，元蒙這些人雖然不像兵家的紀律嚴明，但卻也不是真的烏合之眾。對於戰爭，他們有着屬於自己的智慧。

漫天的箭雨第一時間就籠罩了白虎，元蒙人下馬為民，上馬為兵，騎射之術幾乎是刻進骨肉的能力。

黃爍被這漫天的箭雨嚇的一驚，可是來的太快，他雖然有心，卻無力做出反應。對巫軍極不熟悉的掌控，讓他現在的動作總是慢上一拍。

不過萬幸的是，凝練起來的白虎顯然有着不小的威能，很大程度把十七個巫靈的能力投射到了白虎星象上。其中就包括那些肉體本身的橫煉能力，有着極為不俗的防禦力。

弓箭撓痒痒一般射在白虎之軀上，紛紛彈落。

但黃爍卻並不輕鬆。

力量是守恆的，防禦雖然強悍，但卻在消耗巫靈們儲存的白虎星力和自身的力量。黃爍馬上意識到，決不能硬抗。起碼在自己真正掌握這股力量之前，覺不適合深陷在這軍營中，和數萬人拼消耗。

當即也不廢話，控制着白虎，向著營外衝去。

一開始跌跌撞撞，但是實戰最提升人，被逼急了的黃爍，全力以赴之下，掌控水平肉眼可見的飛漲。白虎的步伐逐漸有序，慢慢的奔跑了起來，速度越來越快。

真可謂佛擋殺佛，神擋殺神。黃爍雖然不習慣虎軀，更不習慣沒有長槍的戰鬥。但是莫名想到了祭祀白虎星力時，那個白虎圖騰凝聚的白虎虛像每次的虎嘯。下意識的學着吼了一聲。

一道星力光柱從虎嘴中噴出，橫掃了面前的一切。

恐怖的能量橫掃而過，瞬間破開了軍營一角，順便不知道刮死了幾百人和無數的牛羊。

黃爍腦子像被錘了一榔頭一般，猛地一暈。外在的白虎星象也猛地黯淡了不少，差點潰散了。這一擊不但消耗了大量的能量，更對黃爍的神念產生了極大的壓力。

黃爍不敢多想，控制着白虎從缺口狂奔而出，很快消失在了茫茫草原中。

一時間無人敢追，這一擊太震撼了，就像當初島國人第一次見識蘑菇彈一樣，鬥志瞬間被瓦解了。哪怕有些明眼人，看出了白虎的黯淡，猜到對方可能快到極限了。但卻也沒人敢賭這一把。嘈雜的軍營一時間竟然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