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老前輩

黃爍眉角一挑，轉頭就要開罵。

他是心善易軟，但有個前提，他的善意更多的是對對方善意的回應。為什麼死活放心不下大叔，那是因為大叔在他剛進遊戲，最無助，最迷茫，甚至都被殺的有陰影的情況下，幫助了他。對小傢伙則是另一回事，那是獸醫的本能加上自身的善心，對弱小可愛的生物抵抗力差了點。

但也不能真把他當做聖母，有求必應。什麼人啊，真以為爍爺沒有脾氣是吧？

不過，不等黃爍發作，大叔卻先主動起身。

「段老爺子，怎麼是您？您怎麼會在初級場啊？」

黃爍疑惑的轉頭看向大叔，熱情的有點過分了吧？

大叔則一臉詭異的轉頭看向黃爍，似笑非笑，說不上來的...不正經。

黃爍無奈，拉椅子請這位看起來起碼六七十，鬚髮皆白，有那麼點仙風道骨意思的老頭坐下。

「大叔，既然認識，介紹一下吧。」

大叔含笑道：

「段老爺子，代號鋼拳，額，你們雲盾安保前任總經理，也是你們公司第一高手。不對啊，老爺子，您玩什麼？怎麼跑來初級場了？」

老爺子擺了擺手。

「往事休提了，我老頭子現在退休了，位置都交給月丫頭了。我現在就是一個初級場的新人罷了。」

大叔愣了一下，難以置信的擠出四個字。

「廢功重修？」

老爺子無奈的嘆了口氣。

「哎！別多想了，沒什麼複雜的。我進遊戲前，軍隊出身，練了一身硬功，也受了一身舊傷。之前憑着經驗，憑着閱歷，倒是打出了點風頭。但是...」

老頭突然壓低了聲音。

「你們相信長生么？」

黃爍和大叔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但又點了點頭。這個遊戲空間太神奇了，很多正常的認知都被打破了。

「永生雖然是屁話，但在這裏，長生是可以的。其實突破初級場，進入中級場，就已經完成了進化，生命得到了升華，壽命大大延長。那幫年輕人沒什麼感覺，我這個土埋半截的老傢伙卻能很清楚的感覺到。」

這話黃爍沒什麼感覺，但大叔臉上卻閃過一絲激動。他在遊戲里最大的堅持，就是活命了。

不過老頭又是一聲長嘆。

「可惜啊，等我到了中級場才發現，我這老邁破損的身軀，卻是進來晚了，沒機會了。武學一道首重肉體，煉精化氣、鍊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萬法歸一。我這老邁的身軀，本就精力衰退了，還暗傷無數，化氣不足，無以化神，斷了更進一步的可能啊。」

大叔陪着也是唉聲嘆氣，他太理解老人家的無奈了。他同樣是機會來的太晚，別說沒癌症，哪怕只是中期，憑他現在的醫術，遊戲里的藥品，不說根治，也能控制住，不影響修鍊。早就去了中級場，尋求更高的醫術和藥物了。

「段老爺子，那您這回？」

老爺子爽朗一笑。

「我呀，從一開始就走錯了路子。好在這遊戲還有重來的機會，不至於一誤終生。呵呵，術法，法術側。這個路子和武學一道幾乎是反著的，這是煉神益氣，氣盈壯精，三位一體，進而合道。卻是更合我現在的狀況。當然了，術法一途，初期不好走啊，我這退休了也不好動用公司的資源。哎！公司也沒什麼資源了。好在月丫頭介紹，這裏有個黃小友，很是靠譜啊。」

說完，眯着眼看向了黃爍。

黃爍揉了揉臉，有點苦惱的問道。

「老爺子，我就是一個新入公司的臨時工，遊戲也是新人。您這算公差，還是私人。」

老爺子爽朗的一笑。

「退休的老頭子，當然是私事了。月丫頭說她付過定金了，不過我這老傢伙畢竟是重修，不是新人，積蓄還有點。要不先談談報酬？」

黃爍眼前一亮。

「積分？」

可惜老人家搖了搖頭。

「積分沒了，這破遊戲，對積分的壓榨無所不在。中級場雖然獲得的積分比初級場多多了，但花費也高，花錢的地方也多。積分在哪裏都是硬通貨，否則為什麼那麼多玩家寧願卡著功法等級，在初級場混到極限時間，不少甚至越混越回去，被踢出了遊戲。為的不就是仗着老玩家，功力深，搶個好名次，多存點積分。」

一聽沒積分，黃爍興趣就大減。要是現世中的財物作為報酬，他現在雖然不富裕，卻也真心看不上。有了更高的追求，俗世的那些奢華也就只剩俗氣了。

老人家多見多識廣，一見黃爍的表情，就知道對方的意思。嘿嘿一笑，我老人家還治不了你個小毛孩子。

「咳咳，不過嘛我這裏倒是有幾份以前任務獲取的殘篇，原來用不到，也就沒去商店補齊。現在原本功法被廢，這些殘篇倒是沒受牽連。可惜我現在修術法了，這些武學一道的殘篇卻是沒什麼用了。」

功法殘篇？黃爍瞬間來了精神。他現在一拖二，甚至可能要一拖三，遊戲現在又難度大增，他迫切需要提升實力，增加勝算。

「老爺子，殘篇什麼的倒無所謂，尊老愛幼傳統美德，小傢伙都帶了，也不差您一個。再說了，我剛進公司，對老前輩還是要尊重的。」

「你小子，月丫頭說你是個爛好人，還是年輕啊，看人差了點意思。早給她說了，科學可信，不可盡信，看人這種事還是要經驗和直覺的。人這麼複雜的存在，又豈是區區幾道問題就能定性的。不過可惜了，本來給你備了份大禮，這部《純陽引丹訣》的殘篇可是相當不錯的內功心法。但是聽說你已經有功法了？」

黃爍苦笑着點了點頭。

「《寒霜勁》，不知道檔次如何？」

老人捻著鬍鬚，想了想。

「勁，訣，經，法，典，帶有這五個字的功法，基本都是正道功法，傳承有序。你這應該是水，陰屬性的功法，我倒是知道一部近似屬性的功法《玉蟾釣月法》威力甚是不俗。等你到了中級場，可以用積分在商店把功法補足。一般會同時接到一個相關任務，獲取進一步功法的線索。功法的好壞主要看升級的潛力，這個還要你接到任務，才勉強能判斷。」

「那好吧，功法我要了。」

「胡鬧，一點常識沒有，功法一經學習就是唯一，少有能同修的。只能按部就班的升級，或者廢功重修。這兩個功法明顯一陰一陽，都學了除了走火入魔，沒有其他可能。」

黃爍指了指大叔。

「給他學，能強一點是一點吧。」

大叔很感動，但卻也有點尷尬。

「那個...小黃啊，我有功法，《大洞渡厄訣》，一位小友送的。不是這功法，我堅持不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