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文盲

回到黑沙門所在的帳篷，點火架鍋，把部落下人送來的水煮羊肉放在火上繼續煮著。黃爍自己坐在桌前，邊吃邊思考着。

真別說，之前的話多少有點違心。這蒙古草原的羊，尤其還是古代，既不打葯，也沒餵過飼料的草原羊，就這麼清水煮一下，就已經是頂級的美味了。再配合黃爍自帶的火鍋蘸料，真是一種享受。

不過只有黃爍自己在吃，庄建業他們看都沒看熱氣騰騰的羊肉。雖然有了肉體，但他們已經不是人了。

人吃飯，口舌之欲只是其次，根本的緣由還是補充能量。從食物補充能量，是一種相對來說效率低下的方式。道家辟穀，倒不是說不吃東西，而是用丹藥一類能量效率更高的方式替代了一般飲食。庄建業他們這些巫靈更極端，能量幾乎完全來自星力，自然不再需要吃飯。

其實對於黃爍來說，眼前這盆足夠正常三四十人飯量的羊肉，也就不過過過嘴癮，能從中獲取的能量微乎其微。

不過事無絕對，起碼黃爍知道在遊戲里，還有一個生活職業足以把食物的效果做的不亞於丹藥。他在初級場是有機緣吃到過宴席的。雖然是遊戲複製出來的頂級大廚的傑作，但是那種特殊的效果和頂級的享受已就讓他念念不忘。

不過他之前從未考慮過兼職個廚子，畢竟他之前不捨得親手殺自己養的靈牲。要說他這牧人職業倒是和廚子是絕配，一個提供頂級食材，一個負責加工成美味佳肴。黃爍默默地在心裏記了一筆，以後的團隊，一個頂級廚子必須要有一席之地。至於他自己就算了，任何一個職業要想登上巔峰，付出的心血和時間都是大量的，他現在已經分身乏術了。

隨着天色漸晚，黃爍把那十四個沒有附身的巫靈派了出去偵查。雖然不算專業，但是巫靈的特殊性質和這些巫靈正常人類的智商，天然就是最頂級的斥候。可比黃爍用傻鳥偵查靠譜多了。

當然不是說傻鳥沒用了，鳥類最大的優勢還是飛行。尤其在這大草原，傻鳥就是黃爍在天空的一雙眼睛，足夠監控周邊數里的大致情況。而這些巫靈雖然虛實之間，穿牆入地都不是問題，但卻還是離不開大地。

當然巫靈也不是萬能的，佛道兩家都不乏針對靈體的手段，尤其是術法師，靈體在他們面前就是活靶子。哪怕是頂級的武者，武道意志足夠濃烈就足以傷害靈體，更別說意境了。這也是黃爍想方設法給他們安排肉體的緣故。否則純粹的巫靈實在跟不上黃爍前進的步伐，提供不了什麼幫助，還佔據了他一件特殊套裝的位置，想想都虧。

不過現在問題不大，通過黑沙門的記憶，黃爍發現這個軍營中自己最擔心的密宗的高手，和薩滿教的薩滿都不在。那單憑那些武林高手，能對靈體產生威脅的還真不多。

數個小時過去，派出去的巫靈都回來了。七嘴八舌描述著偵查到的情況，聽的黃爍頭有點大。他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這些巫靈素質有限啊。

不是說人品，而是說這些都是文盲。差點都忘了，這不是那個掃盲率幾乎拉滿，百分百義務教育的新社會了。在古代，能認字就算文化人，建國前的49年，文盲率都還80%呢。

這些巫靈什麼出身？黃泛區的災民，往上幾輩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又怎麼會識字。等等...想到這裏黃爍突然一愣。自己還真是受現世的影響，天然就把識字當做了正常。他這個林三的身份，身為白蓮教的壇主，可是有能力誦讀經書的，是識字的。這對於他原本農民的身份就很不正常了。但更不正常的還是唐賽兒的那個身份。

要知道受程朱理學的影響，宋明兩朝對女性的壓迫幾乎到了頂點。女子無才便是德，在這個時代，女性讀書識字的少之又少。但唐賽兒是能讀懂經書，甚至能讀懂那冊石匣仙書的。黃爍學的上古功法，以他的能力連一半都讀不通。還是藉助了老和尚，藉助了邪極道深厚的傳承，才翻譯了出來。唐賽兒憑什麼就能看懂？

可惜了，他畢竟是新手，沒有許可權接收林三的記憶。否則應該能接觸到更深的隱情，不過...虹果果那邊應該知道。哎，只是可惜，黃爍對她有點犯怵，但凡有可能實在不想見面。

算了，關注當下吧。心中暗暗再記上一筆，把注意力轉回這些巫靈。讓這些巫靈去偵察，文件看不懂，地圖不會畫，甚至連清晰的描述都語言匱乏。真是浪費天賦啊，小本本再記一筆，反正這些巫靈也不需要休息，基礎教育必須安排上。多了不敢說，起碼也得初二水平，趕平某社。

抽絲剝繭，黃爍頭大著，從各種雜亂的消息中一點點整理，終於有了點頭緒。

說實話，在發現這個營區區區三萬人，就有六萬馬匹，十萬上下的牛羊。這些人的生死在黃爍眼中已經沒有懸念了。

一招鮮吃遍天，黃爍隨時都有能力把這些牛羊變成恐怖的殺人機器。恐怖的數量下，人力實在渺小。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如何搞垮這支聯軍，保邊境安寧。

他現在要考慮的反而是如何攫取更大的利益。一方面是十八騎的肉身。黃爍還沒忘記自己為什麼來草原，還不是被那些被鷹刀沖昏了頭的江湖人逼的。但是二月二之前，自己還是要回中原，去洞庭。那一路必然不輕鬆，在強化自身實力的同時，尋求一些外力的幫助勢在必行。而目前最可靠，最有希望的，正是這十八騎。

同時被他盯上的還有那些馬匹。不愧是大草原，馬背上的民族，這六萬馬匹一大半都是戰馬，雖然上品的不多，但哪怕是下品的戰馬，在這個時代對軍力的提升也是顯著的。

黃爍可沒忘了自己還有那個虹果果搞出來的爭霸任務。

虹果果佔據魯地，雖然看起來不錯，掐住了運河，很大程度把南北二京給斷開了連接，必須從豫地繞一圈。但是魯地也有着先天的劣勢。黃河衝擊出來的平原，一馬平川。雖然不似豫地四戰之地，無遮無擋，但也極適合戰馬平治。

但是很不巧，朱棣從還是燕王的時候就經略燕雲，手下的精銳正是頂級的騎兵。這也是他數次北伐的憑依，畢竟草原是騎兵的天下。但虹果果那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雖有能力練兵，卻也變不出站馬來。聽說她現在的親衛，只能用術法變化的紙馬作為坐騎。

如果能把這些戰馬想辦法弄到虹果果手裏，相比以她的能力，能把這些戰馬的戰力發揮到極致吧。

對於這個任務，黃爍其實是很矛盾的。大老爺們的，再看的開，自尊心也弱不了。只看他時不時的就用自己的方式嘗試支援虹果果，就能看出來，黃爍大腿抱的雖香，但也不願一點力都不出的躺贏。

只是搞馬本就不易，邊境還在朱棣的控制下，想要越過邊關送到虹果果手裏，更是不易。所以必須細細規劃，儘可能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