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關口

真氣的等級終於提升了，這不但證明了牧人的實用性，也給了黃爍彎道超車的機會。三位一體的上古功法雖然不能說就一定比當今功法強悍，但卻無疑更適合玩家這種註定要向前走的修行者。

只是黃爍看到真氣提升的興奮勁還未消，就迎來了迎頭痛擊。本來已經九級的法相和馬上就要六級的神念，竟然退步了。神念還好點，少了3%的經驗。法相直接掉了半級，退回到了八級。

這一發現讓黃爍當場炸毛了。辛苦修鍊出來的等級竟然還會跌，這怎麼能忍？必須找出問題所在，否則再修鍊下去，不又成了單純的真氣路線。那麼現在自己外功體力上的這點優勢豈非就沒了。

不過等黃爍細細探查的時候，卻發現並沒感覺到明顯的虛弱。按理說神念那3%還無足痛癢，但是法相可是掉了一級，雖然不是七級，十三級這樣的關卡級別，但每一級也可以看作是一個小境界，會有一個小階段的明顯提升。正常來說這樣的掉級，自己應該能感覺到力量明顯的降低。

但以他現在對身體的掌控能力，不但未感覺到力量衰減，反而似乎有了輕微的提升。

這是...黃爍稍加思索，有點明白了。這套《清凈琉璃法》雖說是三位一體，但應該還是有側重的，更準確說是真氣為核心，神念和氣血為輔。自己的法相來歷比較特殊，原本是白虎星力，眾生願力和金鐘罩結合而成的一股力量，被功法理順后，歸攏成為了現在的法相。

但這法相空有等級和力量，卻還是偏雜，偏於外力。隨着真氣的提升，功法步入正軌，也就開始提純精鍊那些力量。所以才會等級減了，力量本身卻不減反增。

想明白了，黃爍鬆了口氣。不怕有起伏，但他畢竟是新人，在修鍊途上又沒人可以指點，就怕遇到不明不白的問題。

之後的黃爍，讀書，練功，心無旁騖。他似乎忘記了這是在遊戲內，也忘記了什麼任務。完完全全過起了隱居的生活。

一天，兩天，一周，兩周，轉眼又是一個月過去了。

這天，黃爍在院中練槍，空蕩蕩的院子，充滿了冬日的蕭瑟。不光是天氣的原因，原本院中滿院亂跑的靈雞，也只剩下可憐巴巴的六隻了。空落落的院子少了很多生氣。

黃爍舉著槍，一招一式的練著基本功，心思卻沒在這上邊。

感受着周圍冬日的肅殺環境，他內心想的還是斬善屍的問題。

他很清楚，他現在的所作所為還遠稱不上斬善屍，斬執念。最多不過是理智與感性的衝突中，理智佔了上風，強迫自己做出的妥協。證據就是每次祭祀完，看着一地的灰燼，心中就堵得慌。為此黃爍專門用一個精美的瓷罐把那些灰燼收集起來，小心安放。

而且剩這六隻培養的最好黑金烏雞，黃爍遲遲下不了手，已經兩天沒有祭祀了。

慧劍斬情絲，所謂的斬善屍，是一種高深的精神境界，是一種智慧的體現，並不是單純的心狠手辣。

留下這六隻黑金烏雞，倒也不是黃爍真的狠不下心。而是真氣修為六級99%了，到了突破的關口。也到了一個大的瓶頸。

現在的黃爍可不是當初初級場的菜鳥了，對突破七級一頭霧水。這兩個多月的讀書，讓黃爍對修鍊體系建立起了遠超一般玩家的認識高度。他不再是茫茫然的突破，而是在有規劃的思考自己的未來。

他現在的傳承是上古大能慈航道人的傳承，但是隨着對上古各種秘聞的了解，黃爍悲劇的發現，慈航道人的道不適合他。慈航道人的道是什麼？慈航普度，應化萬千，解苦救難，正是醫者追求的至善之道，功德成聖之法。

但黃爍經過之前的思考，已經確認了自己並不是那種至善之人，他的善是有條件的善，更準確說，黃爍的善是對他人善的回應，是一種極為被動的善。這種善是在福利院養成的，是被那些真正慈善的愛心人士感化的。但同時別忘了，黃爍在福利院，真正的愛心人士雖然不少，但是懷着各種目的利用慈善的人更多。複雜的人性，也讓黃爍的心性複雜了起來，所以他並不適合那種純粹的路線。

所以他唯一能選的，只有充實自己的智慧，用慧劍斬斷執念，走道家的智慧之道。這就和他當年只能通過讀書改變命運，不得不說又是一個輪迴。

不過不適合的是慈航道人的命格，但卻不是功法。功法本身並無偏向，但道路的選擇卻是在這突破七級的關口，在這後天入先天的關隘。所謂反神服氣安而不動，這門功法在這個關鍵節點，反神既是神念要加入這次突破，也是要確立他真正的心神路線。

這個過程很多玩家稀里糊塗的就過來了，由著本性就確立了路線。而一些由著傳承的大門派弟子，則會從開始修鍊，就被名師刻意培養心性。雖然也是稀里糊塗的突破，但是路子不會歪。道家佛門那麼多和功法毫無關係的經書，乾的就是這件事。這一步也很大程度上拉開了修行者的差距，在修行能達到的高度上有了差別，也很大程度確立了那些名門大派的地位。

黃爍很有幸，混進了雖然敗落，但底蘊深厚的邪極道。讓他有機會自主選擇自己的路，雖然可選的方向並不多。

其實黃爍的本性，在基礎槍法突破的時候，就已經暴露出來了。

傲血戰意，那是從小養出的一股溶於血脈的不屈傲意，一股子不折不撓的拼勁狠意。

但這並不夠，本性不是智慧，既然有了選擇的餘地，黃爍自然要趁機有所晉陞。

師法天地，他還真就有一個師法天地得來的心性，殺意。最初是感悟白虎星力，從中領悟那股西方精金特有的肅殺之意。後來在遊戲里連番廝殺，最終把星力中的天發殺機，和人斗中的人發殺機，融合而成一股武道意志，殺意。

想起之前和戚長征聊天中，他對當年浪翻雲洞庭湖邊悟劍的描述，黃爍也想嘗試一下師法天地。從這寒冬的萬物寂滅中，以自身殺意為基礎，領悟真正的先天殺機。

槍法為引，心意為本，黃爍的心逐漸拋開繁雜，沉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