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露餡

一直等到午夜，黃爍才帶着休息充足的十八騎摸向了私軍所在的山谷。

「建業，切記給你說的計劃，放火為主，殺人為輔。管好你這幫兄弟，莫要被本能完全支配。」

等待的時間，黃爍可沒浪費，而是儘可能的在幫這些手下強化意志。通過之前的出手，很容易就能發現這些人缺乏掌控力量的意志。這在邪門外道極為常見，突然增加的外來力量和自身意志的不相符，極易被力量所左右。

正常情況下，這種情況還是很難處理的。只有暫時放棄提升力量，轉而用專門的手段鍛煉意志。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但黃爍手下這幫人有些特殊，首先他們是白蓮教的忠誠信徒。宗教信仰這玩意兒，也許有其局限性，但不得不承認，有了信仰的人，意志普遍較常人堅定的多。

其實這些人是能控制住力量的，真正造成本能殺戮佔了上風的，卻是這些人心中瘋狂的恨意。是這些恨意讓他們不願意控制，任由本能發泄。

黃爍能做的就是把他比較熟悉的道家理論，混進白蓮教的教義，給這些人洗腦，儘可能的讓他們的執念弱一些。好在白蓮教本就是個大雜燴，儒釋道，甚至外來的摩尼教，拜火教什麼都有。以他們對黃爍的信任，黃爍怎麼忽悠都在理。

黃爍沒有嘗試去讓他們放棄仇恨，這些人現在活着的動力就剩仇恨了，沒了仇恨，也就沒了活着的意義。他乾脆反其道而行，把他們的仇恨和信仰結合，給他們種下只有清醒的報仇才能洗脫身上的罪孽的種子。讓他們自己覺得任由本能掌控是種羞恥。

忽悠了幾個小時，有沒有效果就看一會兒了。黃爍也是沒有辦法，這種被本能支配的野獸他哪敢帶在身邊。說實話，這次也是個考驗，如果不能克服本能，被敵人圍了。以他們的實力，十有八九是突圍不出去的。

黑暗中，這些手下的野獸本能十分有用。一個個暗哨被拔除，眾人來到駐兵的山谷。

黃爍遠遠地打量了一眼，暗自點頭。能在史書留名的果然沒有弱者。這位漢王別的不說，領軍打仗確實有一手，就看這營地駐紮的，就相當棘手。

他哪怕不懂軍事，但怎麼說也見多識廣，數場遊戲也見識過不少軍營。

野外紮營講究很多，而且因為地域和規模的限制，絕大部分情況下是達不到兵書上的要求的。為將者必須根據具體情況酌情判斷，因地制宜。就像在這片山中，山谷中地勢平坦，隱蔽性也好。但是真有敵人，兩頭一堵就成了死地。另外，水源，糧食的儲藏，兵器的養護，甚至排泄物的處理，這些一般不會見於兵書，都是在軍隊中傳承的。

這片營地駐紮在山坡上，上至半山腰，下至山谷間的一條小河。明崗暗哨瞭望塔連環分佈，哪怕半夜也有明顯的巡邏小隊。而且軍營因地制宜，不到大肆砍伐周邊樹木，人為的製造隔離帶。還用砍伐下來的樹木，搭建了高高的圍牆。

潛入難度是相當大的，強攻也絕不是什麼好主意。不過黃爍既沒打算潛入，也沒打算強攻。咬牙拿刀在自己肉厚的地方劃了幾個傷口，又拿出一個瓷瓶，划爛衣服，然後把一些收集的血液倒在身上。起碼看起來是離死不遠了。

面容扭曲變化，很快變成了之前俘虜的樣子。

和建業最後交代了幾句，黃爍就踉踉蹌蹌的沖了出去。

動作一大，很快就被巡夜的發現了動靜。

「誰！口令！」

「逐鹿！救我，重要情報！」

沙啞虛弱的聲音，似乎是生命最後的嘶吼。

「不好！是外圍暗探鐵子。今天三隊暗探沒有按時回復，怕是出事了，快，抬進去！」

幾個士卒趕緊架起黃爍，向著軍營內急奔。同時一粒藥丸被隊長塞進了黃爍嘴中。

黃爍猶豫了一下，還是給咽了。他現在對草藥多有研究，雖然比不得大叔術業專攻，但是常見的葯還是清楚的。從嘴裏反饋的味道，不難判斷出這不是傷葯，更類似於興奮劑一類壓榨潛力的拚命葯。之所以熟悉，是因為其中數味他給獸葯配置的時候也用。

這樣也好，他刻意說有重要情報，就是怕被直接送去軍醫那邊。他身上的傷都是造假的，也就是夜色中火把昏暗，才混了過去。真到軍醫那還不露餡了。這隊長給他這葯，意思很明顯，留着一口氣先把情報說了。這也正是黃爍需要的，他需要儘快靠近這支軍隊的將領。

很快，黃爍被架到了中軍帳。一位甲胄齊全的將領和兩位江湖打扮的人皺着眉頭看向樣子凄慘的黃爍。

黃爍心中也是一愣，怎麼這些人似有準備一般？對了，暗探未及時歸隊，這些人有所警覺了。

那位將領有些焦急，看到黃爍被架進來，起身就要上前查看。但卻被身邊一個江湖打扮的刀客伸手攔住了。

「將軍且慢，有問題！」

另一位用劍的江湖客點了點頭。

「呼吸雖然雜亂，但出入有力，顯然是故意裝的。心跳聲平和有力，絕不是重傷之兆。此人有問題，待擒下再細細詢問。」

說完，也不再廢話，長劍出鞘，直奔黃爍刺來。

...還可以這樣？對方一開口，黃爍就知道麻煩了。竟然有這麼強的聽力，怕不是特有的功法，就是實力極強。呼吸確實是自己演技不足，但離著十幾步遠，能聽到心跳，這就有點誇張了。不敢耽誤，手中憑空握住一柄槍頭，划向身周，把架著自己的士卒擊斃。然後機關一合，手握長槍，迎向了長劍。

長槍簡單的一個上挑，直奔對手持劍的手腕而去。

斜挑式，燎原百擊五十勢之一，似拙實巧，對使用者對時機的把握要求極嚴。

黃爍從戚長征那裏得到了《燎原百擊》純粹的招式后，憑藉自己的基礎，很快就把一部分招式融入了自己的體系中。

和醫學，穴位息息相關的二十針，黃爍根本就沒浪費時間。配合真氣的三十擊，也沒研究。他現在不但真氣有限，而且屬性不對，根本支撐不起來這樣連綿不絕的招式。重點還是放在了和基礎槍法息息相關的五十勢上。

其中有近半，都能輕易融入自身體系，極大地增強了他現在的攻伐能力。有一些缺乏閃寸心的支持，完全學不了，例如無槍勢。只能先放在一邊。還有一些竟然以黃爍現在的基礎槍法，都還無法施展，需要進一步的修鍊。這讓黃爍對創出這門槍法的厲若海基礎槍法到底到了一個什麼程度生出了深深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