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極情之道

戰意勃發，殺意萌生，手中銀槍逐漸變成了黑紅色。

這一趟境外行，黃爍的收穫不少。但要說看得見摸得着的，主要就是兩個。一個是終於完整施展出一次破九天。破九天本身更類似於招式一類的施力技巧，只不過比真氣招式程度更高，對力量的調動更全面，頗合上古修行之道。黃爍之前用不出來，除了自身實力的不足，也是對這一招的理解太淺薄，沒有控制能力。

有了那一次全力施為後，經過這幾天的沉澱，逐漸把一些感悟融入了普通的招式內，已經開始嘗試着更為精細的操控這一招。以降低威力的為代價，減小消耗，成為一種日常手段。不過任重道遠，這就像一堆炸藥點燃亂炸簡單，但想完全符合預想，精準爆破，卻需要大量的經驗和精密的計算。

而第二個，就是武道意志的領悟。不過應該說並不是正常的武道意志，畢竟他本就有着戰意這等比武道意志更高級的存在。更準確的說是通過殺念的意志，把戰意推向了更高層次，無限接近了意境的存在。

進而真氣也在這股力量的影響下，產生了異變，成為了一種紅蓮孽海氣的存在。對外的表現，就是現在這樣黑紅的不祥之色。

兩個明確的收穫，一個把招式進行了質的提升，一個異變了真氣，可以說是全面提升了黃爍的戰力。現在拖累他實力的，還是積累不足，真氣有限這個明顯的缺點罷了。

戚長征感受到黃爍槍上的力量，眼神中莫名流露出一絲艷羨。

「可惜了，你小子怎麼就入了魔門。如果還是白蓮同道，你倒是更適合浪叔的傳承。」

黃爍愣了愣。

「浪大俠留下的有傳承？」

戚長征苦惱的搖了搖頭。

「雖然留下了一冊隨筆，但是誰也沒從中看出什麼傳承來。其實這也正常，因為浪大叔學過什麼，幫里眾人心知肚明。上官老幫主傳下的一套內功，我們大家學的都是。和一些江湖上爛大街的劍法。」

「爛大街的劍法？」

黃爍實在難以相信，那可是聞名天下的覆雨劍啊。

「和你說說也好，說實話你的路子和當年浪叔有點像。浪叔的劍法分了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就是練了一些劍法后，看着洞庭湖水的潮起潮落，師法天地，領悟出了覆雨劍。這個階段的浪叔雖強，但還能理解。他也是這個時期，擊敗的紅玄佛，晉陞的黑榜前十。第二階段就是紀惜惜嬸子死後，沉寂多年再出手的浪叔，我們就已經看不懂了。那應該就是離著破碎虛空只差一線的境界了。」

黃爍若有所思，默默念道。

「唯有極於情，故能極於劍，以情入劍，天人之境！」

「是啊！我到現在的水平，才勉強理解一些。可惜...我是不夠豁達，牽掛太多。反倒是韓柏那小子，一心挂念他的仙子。怕是他這些紅顏知己死去之時，就是他踏破虛空，尋妻之時了。」

黃爍似有明悟，搖了搖頭。

「他不行，道家斬三屍，斬的是善惡自我的執念。極情不是執情，超脫才是目的。多謝，我想我明白一些了。」

說起浪翻雲，現在想來還真和黃爍現在的路子有點類似。不過黃爍可沒信心和那樣的掛逼比，師法天地這一個詞，就足以說明那是一個怎樣的天才。不過倒也確實給了黃爍信心，起碼說明他現在有些偏離正常玩家的路子，前途有人。

可惜無緣一見，否則收穫可能更多。

不過以這遊戲的神奇，未來的事誰又能確認呢？作為玩家，最大的機緣不就是見識更多的神奇，面對各種各樣的主角。

只是黃爍的這測試有點進行不下去了。本也不是性命相博，最本質的力量展示出來了，戚長征也就有了判斷。草草交手了兩招，戚長征就叫停了。

他雖表面平靜，一副高人胸有成竹的樣子。但內心還是忍不住捏了把汗。戚羅寒經驗不足，看不出什麼，但戚長征當年可是一路血戰殺出來的。對於血腥味是相當熟悉的。

他在黃爍的攻勢中看到的是無盡的血雨腥風，這是殺了多少人才積累起來的殺意啊。只是簡單的交手了幾招，他就看穿了黃爍的虛實。難怪以風清揚的傳承和實力也吃了暗虧，這小子實力雖然不高，但卻是扎紮實實的殺戮之道，一招一式都在極致的追求殺戮效率。風清揚，戚羅寒這些經驗差了些的小輩猛地遇到這樣的對手，不適應才是正常。

只是...雖然聽說魯地那邊挺慘的，但是真的能養出如此殺意么？

疑惑歸疑惑，但還是趕緊叫停了。這樣的風格可不適合正常比武，動輒就不是敵死就是我亡的，誰受得了。

「實話實說，你的實力我也見識了。邪異門的傳承並不適合你。我受人所託，也不好以權謀私。」

黃爍有些苦澀，但也有些解脫的笑了笑。隨着自身力量體系的完善，他其實對那套槍法並不是當初那麼熱切了。但怎麼說也是心中一個執念，有機會不爭取一下也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我知道，其實當初和風清揚交過手后，我就察覺了，路子不太對。」

戚長征哈哈一笑，丟過來一本冊子。

「你既然已經對自己的路定下來了，那就無所謂了。本來確實不想給你，怕害了你。你現在的階段，正是勇猛精進的階段，沒必要因為別人的路子，對自己產生懷疑。不過看你小子的堅定，倒也不用擔心。槍法可以給你，但是心法不能給你，那可就真害了你。」

黃爍看了眼手中的冊子，正是《燎原百擊》。

心頭澎湃，趕忙施禮謝過。

「謝就算了，錦上添花罷了。邪異門的傳承核心在心法，我也不算食言。不過心法確實不適合你，不光屬性不合，心念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所以肯定不能給你。」

黃爍笑着點頭，他和風清揚交過手，再加上小說的描述，自然清楚那是什麼心法。

《燎原心法》本身是曾經黃爍最想要的火屬心法，爆發犀利。但最核心的卻是名為閃寸心的心念。那是一種對第一印象和直覺的強化，更相信本能。

這和黃爍現在的路子已經南轅北轍了。不提黃爍現在水屬性為主的真氣，他在戰鬥中也更追求極致的冷靜和判斷，這是從曾經的寒霜勁那裏一路養成的戰鬥習慣。讓他現在放棄理智，轉而追求本能，才是真正的本末倒置。

戚長征判斷的很準確，黃爍需要的也不過是《燎原百擊》豐富一下自己的攻伐手段，還真沒轉換根本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