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情報

不過身邊這些侍衛同僚可不是出手的好目標，上一場有了對斥候使用離魂咒的經歷，黃爍已經基本清楚了這個技能的極限。

這個最基礎的術法，效果也着實不堪。對普通人還行，但凡修行者，甚至意志堅定一些的人，效果都極差。上一次對斥候使用，還是打成重傷，瀕死狀態下，趁着意識還未消散才勉強獲取了一些殘破的記憶。

在一個軍規森嚴的軍營中，把同僚打到重傷，然後讀取記憶，這種自爆行為還是算了。現在的滿清八旗可還是最精銳的時期，不是後期那種垃圾匯聚的隊伍。

不過黃爍也不着急，軍營中一般來說精銳戰士自然是主要的，但是普通人也不會少。無論是後勤補給的雜役，還是一些文官監軍一類的人物。他需要的只是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合適的人。

他現在當務之急是先聯繫上自己的隊友。段老人老成精，黃爍自不擔心，但自己的徒弟還是要關心一下的。

藉著休息為借口，回到自己的房間。御前侍衛的待遇到底比一般當兵的強的多，雖然不至於單人單間，但也能兩人一間房間。關上門，有了一個私隱一點的環境，黃爍掏出了公司配發的BP機。

這玩意兒一開始黃爍還覺得太復古，不上檔次。但現在見識多了，才知道這種信號能貫穿現世與遊戲世界的小東西內含的技術有多恐怖。

BP機里已經有了好幾條未讀信息，段老一條，剩下的都是小傢伙的，可見第一次單獨行動的小傢伙有多慌亂。至於小傢伙為什麼也有BP機...人家家裏都什麼人，這種公司標配的貨色，還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段老的信息簡短明了，寥寥幾句就說明了他現在的狀況和一些推測。

段老沒像黃爍想的那樣，成為宮裏的老宦官，反而成了堅定的鰲拜黨。身份是鰲拜府中供養的老薩滿。此薩滿非彼薩滿，而是廣泛流傳於東北到西北游牧民族間的薩滿教的巫師。現在隨着清兵入了關，正是要藉助朝廷的力量和中土傳統宗教掰掰手腕。包括之前黃爍他們遇到的密宗大喇嘛，也是如此，藉助此等異族入主中原的機會，也在宗教層面走上層路線大肆入侵。所以才會有那樣水準的密宗高手進入朝堂。

最詭異的是，段老的遊戲模式都和黃爍不同。並沒有刺殺模式，而是殺戮和防禦模式。終極目標是確保鰲拜不死。

而且小傢伙收不到黃爍的回信，自然也沒少騷擾段老。段老已經搞清楚了小傢伙的情況。

和黃爍猜的一樣，小傢伙的身份就是康熙身邊那些練習摔跤的布庫。而他的遊戲模式是防禦和刺殺，終極目標是確保康熙安全和擒拿鰲拜。

一個隊三個人，竟然三種模式，還相互衝突，黃爍一時也有點牙疼。

小傢伙的消息雖多，但基本都是廢話，核心內容還是段老提煉以後反饋給黃爍的。黃爍只能簡短的把自己的情況發送給段老，至於小傢伙，安慰鼓勵為主啦。

正在兩指如飛打字的時候，黃爍耳朵一動，一翻手腕就把BP機收回了儲物空間。幾乎同時，敲門聲響起。

「進來！」

房門輕啟，一個奴僕打扮的半大孩子，順着門縫溜了進來。

「軍爺辛苦，給您打了洗腳水。」

雖然被一個不比小傢伙大多少的小孩子伺候，讓黃爍極為不適。但是因為要扮演身份，黃爍還是強忍着，任由這孩子給自己脫靴脫襪，在熱水中揉搓。確實舒服，站了好一會兒的黃爍，也就寬心享受起這額外的福利。

就在他舒服的想要閉眼的時候，那孩子突兀的輕聲冒出一句。

「淤泥源自混沌啟。」

這句話好熟，黃爍一個激靈，想起了當初被李道士控制，和白蓮教接頭的情景。不正是這一句切口么？下一句什麼來着？

「白蓮社裏如相問。」

「白陽當空，明暗各複本位，明歸大明。」

額...怎麼變了？不過黃爍也大致猜出，這一句應該是自報家門，說明自己出身的切口。當初李道士說完，對方就知道他是羅教的。只是黃爍哪懂這些，不過既然是白蓮教的人，倒也不至於傷及無辜。

「哦，你是...看着我的眼睛。」

趁著對方不備，黃爍直接發動了離魂咒。

術法發動的很輕鬆，這小孩不是什麼隱藏的高手，就像之前段老說的，邪教發展除了個別核心人物，大部分都是被忽悠的窮苦百姓。邪教的本質，從來都是用欺騙的手段，忽悠底層百姓，來滿足少數人的私慾。

雖然洗掉了小孩差不多三天的記憶，不過翻看後有用的信息並不多。不過倒是解決了黃爍的當務之急，起碼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和周圍幾個熟悉的侍衛的名字，不用再裝傻充愣躲屋裏休息了。

這個身體叫薩查，正白旗的旗兵。屬京營八旗親軍營的郎衛，負責侍衛皇帝和宮廷。正黃，正白，鑲黃是所謂的上三旗，可謂根正苗紅。鬼知道這樣一個出身，怎麼會和白蓮教扯上的關係。

不過這答案從小孩這裏是得不到了，這孩子只是個傳話的，是昨天晚上有人讓他按照切口聯繫薩查，通知薩查去某處獲取下一步的指令。

白蓮教專業造反近千年，也作為邪教被打擊了近千年，早已孕育出了自己的一套生存方式。玩起諜戰那一套，相當的專業。

無論小孩出了問題，還是薩查出了問題，也基本沒可能繼續追查下去，所有的聯繫都是單線的，也都是破碎的。

但這也給黃爍造成了極大的困擾。去吧，掌握的信息太少，真遇到白蓮教的很容易穿幫。他實在不敢小看這幫常年生活在陰影中的幽魂的警惕性。但要是不去，自己的任務卻不知道從何做起。現在明顯是白蓮教也察覺了朝堂上幼帝和權臣的矛盾一觸即發，攪屎棍的本能發作，想要藉機弄點事清出來。能借力的話，自己的任務自然能輕鬆不少。

想到之前白芷仙的手段，誰敢小看白蓮教的滲透能力。

見機行事吧，玩個遊戲而已，瞻前顧後的算什麼。打定主意，黃爍拎起被離魂咒弄暈的小孩，一腳踹開門。

「來人，把這玩意兒弄下去，這種快餓暈的小崽子以後別來爺這兒裝可憐。」

因為這小孩在昨天接到任務前，並不知道薩查的身份。所以洗掉了三天記憶，這小孩倒是沒了任何威脅，省了黃爍滅口的麻煩。

幾個奴僕趕緊過來抬走了小孩，又一個半大小子點頭哈腰陪着笑，過來伺候着黃爍洗完了腳，才忐忑不安的收拾完東西離開。

滿清入關前和蠻夷無疑，這八旗旗兵原本就是旗主的私兵。入關后雖有改制，但是那種近乎奴隸制的制度變化不大。這些旗兵也稱旗奴，本身就是旗主的奴隸。至於後來收編的漢人，連當奴才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這些軍中的奴僕了。不過是私人財產罷了，人都不算。所以他們是真怕薩查生氣，打罵都是輕的，殺了也白殺。

穿戴整齊的黃爍出了房間。

「烏素，今天不當班了，我去賭場轉轉，你們一起么？」

黃爍向著從記憶里看到的，和自己相熟的侍衛打了聲招呼。

「滾蛋，我要存錢娶媳婦，剛發了餉，你就上趕着給人送去。」

「呸！我今天一定大殺四方。」

隨便說幾句，主要是給自己一個出大營的合理理由，原身好賭，也是從小孩記憶中知道的，這個理由足夠身邊熟人對他外出不生疑了。不過到底是軍營，請假，申請，找人，折騰了快半個小時才算走出大營。

這回，早有準備的黃爍可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對京城的道路摸不著北了。提前在網上搜集的各種地圖，加上剛才從小孩那搜刮的記憶，這大營附近的環境還是基本都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