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
「王建華，七十九歲。黑星科學院院士，基因工程領域專家，化學工程專家。主持完成過黑星多個重大自然科學項目，其中包括新式基因激活製劑的研發和改良......調查顯示，黑星目前至少五分之一Ⅰ型靶向式基因激活製劑的制、研發都有你的參與。王老先生，我們也給了你一天時間平復心情冷靜思考。請你來的目的是什麼，我想你應該也猜到了吧？」
「還能有什麼目的？我這把行將就木的老骨頭，就只剩腦袋裏面那些東西還算有點價值了。」
衣服略顯凌亂的老者問道：「你們是什麼組織？」
「這不是你現在該問的問題。」
「為什麼不該問。」老者理所當然道：「如果不知道你背後的主人是誰，我怎麼知道你能給出什麼價格。」
「呵呵。」聲音啞然失笑：「你想要多少？」
「一百億！」老者道：「我在黑星參與過十三種靶向式基因製劑的研發，給我足夠的配套和時間，我可以重建這十三種基因製劑的流水線。另外我對Ⅰ型和Ⅱ型基因激活製劑都有深入的研究。如果你能給我提供足夠的素材——我說的是活的那種。我還有很多有趣的東西可以實現。」
「沒問題！您值得這個價格。」
聲音感嘆道：「一開始我還以為黑星都是些死腦筋的頑固，沒想到王老先生卻是個聰明人。這個世上像您這樣的聰明人可不多了。」
「螻蟻尚且偷生，我這一把老骨頭，難道還等着你們給我用刑嗎？」
老者冷哼道：「我給你一個匿名賬戶，你把錢匯進去后給我看憑證。另外我的房間得換一個了，那床板太硬，我這腰受不了。」
「那是當然。您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半個小時后。
一間寬敞明亮的房間內，老者按了按柔軟的床墊，滿意地點了點頭：「對了，再給我拿點吃的吧。有油條和豆漿嗎？我就好這口。」
侍者點頭離開，老者坐在大床上沉思了幾秒鐘，然後推開旁邊衛生間的門，走了進去。
過了十來分鐘，侍者端著餐盤迴到房間，發現房間里安靜的有些異常。
推開衛生間的門一看，卻見到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將頭埋在馬桶里，保持着跪立的姿勢，乾瘦的身軀已然僵硬。
......
「蒙薇，二十七歲。黑星科學院最年輕的院士，腦科學、神經生物學、量子心理學專家，移魂技術研究團隊核心成員之一。據說你從小記憶力出眾，十一歲加入少年班，十三歲從大學畢業，十七歲拿到研究型三博士學位。之後就加入了黑星科學院，直至六年前出現在黑星科學院院士名單內。外界甚至推測你是覺醒了智力類基因的自然覺醒者。」
牆壁純白的房間內，除了一張椅子之外空空蕩蕩。
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坐在冰冷的椅子上，面色冷淡。
「識時務者為俊傑。隔壁的王建華院士現在躺在自己舒適柔軟的大床上看着自己賬戶里的數字發笑呢。蒙小姐如果能幹脆一點，對你我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們日後也還有機會繼續做同事。」
聽完對方的話，女子恍若未聞，就算聽到同僚投敵的消息眼皮都沒有顫動一下。
「看來蒙小姐是拒不合作了？還是沒想清楚？」幽精冷笑道：「蒙小姐，這個世界對女性是很不友好的。我敢保證你不知道這個世界究竟有多少種針對女人的酷刑，即使是我看了都覺得殘忍，真的難以想像那樣的事情發生在您這樣美麗的小姐身上......」
女子依舊面無表情。
「......或者，是那位叫蒙萌的小姑娘身上？」
「你這個畜生！」女子終於從齒縫裏迸出了一句話：「她才十歲！」
「哦，她還是個孩子。」幽精點點頭：「那又如何呢？」
站起身來，幽精冷冷一笑：「我再給你最後一天時間考慮，一天之後，如果你還是這樣的態度，那就等著看你妹妹的現場直播吧。」
剛走出房間，旁邊一人迎上來：「幽精大人，王建華......自殺了。」
「什麼？！」
幽精快步來到自殺地點，看着整個面龐都沒入水面的老人，面色難看。
「還以為是個聰明人，沒想到也是個老頑固。」
「把蒙薇帶回房間，嚴加看管！無論吃飯睡覺都要有人盯着。這種事情再發生一次，你們就自己當恐獸的口糧吧。」
......
嗒嗒嗒。
腳步聲由遠及近，停留在粗大的鐵門前。
「幽精大人對你很感興趣，如果你願意配合，我們可以考慮給你一定的自由活動權力。」
巨獸目光獃滯，彷彿死了一般無動於衷。
來者穿着黑色的大褂，手裏拿着一個平板在上面寫划著：「你的生理指數顯示，你早就已經醒了。而且恐獸的身體也沒有那麼脆弱，即使不需要解凍也會慢慢恢復。所以你不需要裝死，我知道你聽得懂我說什麼。」
巨獸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黑大褂皺了皺眉頭，冷笑道：「既然你願意裝死那就繼續裝着吧，等到幽精大人對你失去興趣的時候，你的下場只會更慘。」
說完，黑大褂一邊轉身離去，一邊在手中的平板上做着記錄。
但就在他回頭的一瞬間，一直默無聲息的巨獸終於抬起了眼皮，看了黑大褂的背影一眼，然後再次閉眼，彷彿陷入真正的沉寂。
黑大褂的腳步略微一頓之後，繼續如常離去。
一分鐘后。
陳沐，或者說斯赫傑凡坐在馬桶上，盯着面前的掛衣鈎沉思。
斯赫傑凡，印裔毛里裘斯人，從三年前來到這個秘密基地，為這個自稱「魂殿」的組織效力。
魂殿十分神秘，雖然已經為這個組織工作了足足三年，但是斯赫傑凡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藍星的哪個角落，因為自從在昏迷中被帶到這個基地之後，他就再未見過外面的太陽。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魂殿的實力龐大，資金渾厚。那些價值不菲的科研器械，珍貴材料乃至生物載體在這座基地內隨處可見。
除此之外，在他破碎的記憶碎片里，陳沐找到了那四個人的名字。
幽精、景、冷以及虛。
基地內對這些人的稱呼，都是「大人」。但赫傑凡根本分不清這些大人們的地位區別，因為其中任何一個對於他們這些普通研究人員而言都是要絕對服從的對象。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些都是覺醒者。
而這處基地內，除了被稱呼為「大人」的這些魂殿核心成員之外，其他的大都是像斯赫傑凡這樣的科研助理和研究員，剩下的一小部分則是衛兵和服務人員。
斯赫傑凡是二級科研助理，有生物學碩士學位，主要負責基地內恐獸生物載體的日常維護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