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李治的試探
「嬰聞之，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葉徒相似，其實味不同。所以然者何？」
洞庭湖上，百船劈波斬浪，一個老夫子正滔滔不絕的在船艙裏面講著課，李賢、李顯和王平安還能堅持聽着，李旦和小月華則已經在打瞌睡了。
老夫子看見兩個小傢伙打瞌睡怒不可揭，用手中的竹枝使勁敲打了幾下身前的矮几。
「砰砰砰。」
兩個小傢伙立馬驚醒了過來，小月華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有些迷糊的問道：「下課了嗎？」
老夫子冷哼了一聲，「王家小娘子在授課時打瞌睡，未免太過頑劣了一些吧？」
小月華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太子他們，才明白了怎麼回事，有些委屈的說道：「你講課總是之乎者也的念叨，一個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道理，總要長篇大論一番，我聽得難受，自然想打瞌睡了。」
「你～。」老夫子臉上青筋直冒，質問道：「大管事就是如此教女的嗎？」
王平安皺着眉頭沉吟了一下，起身給老夫子行了一禮，「先生既然對家父有意見，可以對家父明言。」
隨後王平安牽着小月華直接離開了艙室，李賢兄弟不由的面面相覷，這麼直接的嗎？
老夫子也傻眼了，接着大怒，咆哮道：「不當人子，不當人子，老夫要到陛下面前參你們一個不尊師重道。」
王平安拉着小月華跑到船首處，對正和李治喝茶閑聊的王正說道：「父親，我不想和太子殿下一起進修儒學了。」
小月華直接膩到了王正身上，告狀道：「那個老夫子講課聽不懂，又不講理，我也不要跟他讀書。」
讓王平安和小月華跟着李賢他們一起進修儒學是李治的建議，王正則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在李賢的極力邀請下，王平安才帶着小月華一起過去聽課。
王正看了看皺着眉頭的李治，點頭笑道：「不去就不去吧，世家大族子弟學那麼一二十年的儒學，也不見得個個都是忠君愛國的人才，世家大族專研儒學幾百年，也不知道他們學到了些什麼？」
看着怒氣沖沖追出來的老夫子，王正眯了眯眼睛，笑道：「韋大人受累了，既然兩個小傢伙不堪教化那就這樣吧，如果韋大人覺得還不夠，那我渝州一系以後可以對陽武韋氏退避三舍。」
如果是小月華一個人跑出來，王正自然不會說什麼，平安帶着小月華一起出來，那就什麼都沒必要說了，對自己兒子，王正還是信得過的。
「陛下。」老夫子這一聲陛下喊得哀怨不已。
李治嘆了口氣笑道：「說說，怎麼回事？」
老夫子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李治看向了李賢他們，李賢和李顯都點了點頭，不過有點欲言又止，李旦則是一臉迷糊，李治又看向了王平安。
王平安作揖道：「韋先生話雖不錯，可～。」
「陛下，～。」
「韋思謙。」
老夫子剛打斷王平安的話，身邊猛然傳來一聲厲喝，立馬嚇得打了一個哆嗦。
王鎮對李賢作揖問道：「太子殿下，剛才我是不是就叫了一下韋大人的名字。」
李賢表情怪異的點了點頭。
韋思謙指著王鎮，怒氣沖沖的喝問道：「你～。」
王鎮笑了笑，搶白道：「看看，按你剛才的說法，我不過也就是叫了一下你的名字而已，你能說我有什麼錯嗎？」
「可是你的語氣？」
王鎮笑了笑，「那你先說說你在船艙裏面對我師弟師妹的語氣如何？」
「我是他們先生。」
「我家先生授課從不疾言厲色，我渝州學子依然成才者眾。」
「行了，就這樣吧。」
李治打斷了兩人的爭執，對王平安和小月華笑道：「既然不想進修儒學，就不進修吧，學好你們父親的學問也夠用了。」
李治說完直接轉身離開，韋思謙冷哼了一聲，跟上了李治的步伐，李賢兄弟想了想，對王正行了一禮后，也跟着走了，李旦倒是留了下來。
王正對王平安笑道：「帶着妹妹和師弟回船艙看會百科全書吧，講講故事給他們聽。」
等王平安帶着兩個小傢伙離開后，王鎮猶豫了一下，喊道：「先生～。」
「傳令下去，疏遠陽武韋氏一族，四大邊荒之地甚至可以驅逐他們的子弟。」
「先生，這是陛下～。」
王正擺了擺手笑道：「我知道，陛下既然想看看咱們的反應，咱們就給他看看好了，如果不發作一下，陛下可能還會以為咱們在隱忍什麼，這樣反而不好。」
「那要控制在什麼程度嗎？」
王正沉吟了一下，搖頭道：「不用特意控制，讓他們自己按心思行事就是了。」
「我們倒是都沒有問題，只是震哥那邊如果不特意說一下，恐怕震哥會下手太重啊。」
王正想了想，依然堅持道：「還是隨緣吧，太著痕迹了，陛下那邊反而不會罷手，下手重一些也沒關係，韋氏求仁得仁罷了，在咱們手上吃虧越多，陛下那邊對他的補償也會越豐厚一些。
而且，咱們這幾年已經夠低調的了，下手重一些，正好震懾一些蛇鼠之輩，對遊學天下的學子們來說，多少能起到一點保護作用。」
王鎮點了點頭，親自去放飛信鴿回長安。
大管事府，剛從道館回來的王震帶着陳正和吳毅、李誠，還有劉正三人告別。
「我這一去短時間之內肯定不會回來了，你們三人今後常駐長安，照顧好先生一家人，特別是小月華千萬不能讓她被欺負了，那是先生的心頭肉。」
吳毅笑着點了點頭，李誠和劉正皆是作揖行禮道：「二師兄放心，我們知道的。」
一隻信鴿飛回，陳峰寧帶着紙條交給了吳毅，吳毅看了看后，臉色如常的直接放進了懷裏。
王震挑了挑眉，問道：「何事？」
雖然兩人只相處了一年多，可吳毅對王震的性格非常了解，既然問了，就必然得知道是怎麼回事。
吳毅沉吟了一下，把紙條取出來遞給了王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