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給一張卡和好巧的女生
煙霏霏，雪霏霏。雪向梅花枝上堆，春從何處回！醉眼開，睡眼開，疏影橫斜安在哉？從教塞管催。
寫這首詞的是宋朝才女吳淑姬，有才有貌的女人，在古代其實就是一個悲劇。就像是李清照遇張汝舟一樣，這個吳淑姬也遇上一個當地惡少。所以兩個女人都是屬於「宋代四大女詞人」。
雪下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還在下，比柳絮團大多了，這在常陵市比較少見的大雪，讓所有學生都感覺到了興奮，如果不是今天期末考試的話，這種興奮可能會持續很長時間。
考試的時候，座位是錯開的。第一堂就是語文。
考完出來，唐菀就遇到了從另一個考室出來的吳子義。立即悄聲問道：「《長相思·煙霏霏》是誰寫的啊？我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吳子義就笑：「這很正常，這首詞是課外的，偏了一點。吳淑姬，宋代和李清照齊名的。寫這首詞，也是為了自辯自救。所以這首詞的主旨就是問這個不公的世道，蒙受了不白之冤，希望有人能夠解救她。當然李清照和她都是一樣的，都遇上了渣男，都是通過打官司獲得自由。不過最終的結局卻不怎麼好。這種失婚婦女，最終的結果就是孤老一生，窮困交加。」
「你的意思是男人即便是渣男也沒關係，女人還必須跟他一輩子？你這是性別歧視。」唐菀覺得吳子義的思想偏了。
「女子無才便是德。女人有才了就不免心高氣傲，心高氣傲的女人如果配上一個不求上進的夫婿，必定會不安於現狀，不安於現狀的結果，在古代，悲劇就已經註定了的。因為時代容忍不了女人追求個性。」吳子義笑，「我說的是古代，不是現在。」
唐菀「哼」一聲。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哼」一聲，那鼻息濃濃的感覺，加上自己都有些鼓起腮幫子，總覺得自己這種狀態是在撒嬌。
這絕對不是撒嬌，這只是自己被吳子義的話氣到了。
上午就一堂語文，考完可以吃中飯去了。
「這麼巧！」
周青青從樓下上來，看着唐菀和吳子義。
每天都這麼巧。
「不巧啊，這裏有不是KFC。」唐菀邊說邊走，天天見到的，巧什麼巧，心機表才會這樣，裝模作樣的去KFC，還拿出手機拍照發朋友圈。臉上笑嘻嘻，去挽周青青的胳膊，「吃飯去，下午的科目我還要看一遍。」
周青青覺得唐菀這是在諷刺自己，但是自己沒必要和她計較，也高興的點頭，兩人手拉手就無視吳子義，從他身邊走過。
考完試，高三並沒有立即放假，還要補課十天，正好補到臘月二十六。過完年之後，初六又提前開學。
吳子義考完之後，照例去找老張請假。
從高中以來，他從來就沒有參加任何形式的補課了。但是高三有點兒特殊，所以老張有些躊躇，好學生讓他得意，但是又讓他頭痛，吳子義可是他從教以來最為特殊的一個學生了。
「如果沒有進入年級前三，不用您說，我自覺自動的來上學。」吳子義保證。
老張畢竟不是那麼迂腐的，再加上有吳子義的保證，最終還是答應了。
成績第二天就出來了，不出意外。吳子義這次還前進了，考了全年級第一。這個成績面前，老張無話可說。
從學校回來，吳子義就開始為自己準備年貨。
以往還在期末考試之前，吳子義就開始買好豬肉、狗肉、口條、豬腿，灌好香腸，熏制臘肉、臘腸了。不過今年很特殊，因為不準生柴火，整個常陵市都沒有臘肉臘腸熏制，倒是很多人跑到鄉里去熏了。
現在買新鮮的豬肉和雜貨都比較貴，即便是講價，也講不了多少下來。吳子義也不在乎價錢，雖然在最近的讀書的時間，他彷彿忘了自己中獎的事情一樣，但是放假之後，他就會時不時的看一眼自己手機銀行里的餘額。
父母各自有家庭，都不希望吳子義這個時候去打攪他們的團聚。所以他們倆都早早的給吳子義打來了生活費。
父親給了五百，母親給了三百。加起來是八百元，按照他們的思維來說，一個孩子，不到一個月的寒假，吃飯總是夠的。
從菜市場買回來的五花肉和前胛肉在豬肉中都是比較貴的。牛肉買的是山裏放養的沒有注水的黃牛肉，很緊巴。吳子義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再買了一些湯圓，準備回去凍在陶嬸家的冰櫃里。等二十九的那天拿回家，冬天一時半會不會黏糊。可以在初一的一大早吃湯圓。
豬肉和牛肉買回來用生抽浸泡在加點香料腌好，不怕變質放壞。腌制三天，然後趁著太陽晾曬吹乾，做的時候不用加鹽，只要點腌辣椒，風味就很好。
吳子義對自己的寒假生活有很好的規劃。
打拳、備菜、看書、做試題，很有規律。
臘月二十七，牛肉已經風乾好了，有香料和牛肉混合的味道散發出來。
用刀將牛肉片成薄片，用生薑去腥，加上蒜葉和剁辣椒，再混合著生抽的味道，炒出來，散發着一股子香味和辣味的混合氣體。
「我來的正是時候啊！」
吳子義一抬頭，就看到葛蘭進來。
「自己找地方坐，我只做了一個人的量，沒給你準備。」吳子義一邊將牛肉端上桌，一邊又朝着廚房走去，還有個青菜，只要加鹽炒就行了。
「說得我好像是來蹭吃蹭喝一樣。」
葛蘭伸手，在盤子裏抓了一片牛肉，呼呼熱氣，放進嘴裏，又拿着紙巾擦手：「你這手藝一如既往啊，要不……我收了你算了，就算是老牛吃一回嫩草。」
「大過年的，說這話嚇人啊！」
「嘿嘿，怎麼說話，我可是一回來就來看你，你就這麼損姐啊！」葛蘭笑着，走到廚房，很簡陋，也很小，伸出手，一巴掌拍在了吳子義的臀部上，「不錯啊，彈性很足量又大。」
「去星沙市才半年不到，修鍊成個女流氓回來了。」吳子義將青菜裝盤，將灶擦得乾乾淨淨，瓷面都反光了，拿出碗筷，「給你一雙，飯就沒有了，我買菜回來，看到陶嬸弄缽子菜，饞死你，別在我這裏吃多了。」
葛蘭和吳子義對坐，毫不客氣的開始夾大片的牛肉吃。
「我媽的豬食都餵了我二十多年了。」
「嗯，茁壯成長！」吳子義笑，然後扒飯。
葛蘭用筷子打了一下吳子義的手，白了他一眼：「你這樣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我還小。」
「不小了，發育好，這身材，標準的模特身材啊，手感也不錯啊！」葛蘭嘿嘿的笑，那一巴掌還真的感覺不錯，小屁孩長大了。
吳子義不搭話，默默的扒飯。
葛蘭又夾了一片牛肉，摸出一張銀行卡，扔給吳子義：「密碼你生日。」
吳子義拿起銀行卡，看了看，笑：「怎麼？剛才拍了我一下，試了成色，感覺不錯，要包養我了？」
「滾，沒大沒小，包養你？想得美，要麼你把姐給娶了，要麼你就老老實實的拿着。」
「多少啊？」
「一萬。」
葛蘭扔下筷子：「考個好大學，給姐爭口氣，別想多了，姐貸給你的款，大學的學費。以後畢業了還姐的，嫁妝錢。」
「要是我還不上呢？」
「肉償。」葛蘭笑嘻嘻的伸出手捏吳子義的臉，但是到了臉上又改成了摸，「正中我下懷啊，所以你要是找不到好工作，大學畢業，正好可以肉償了，該長成的都長成了，也沒人說我吃嫩草。」說着還露出澀眯眯的樣子打量吳子義。
「說得我現在好像沒長成一樣。為了保住自己清白之身，我肯定努力讀書，努力找工作。」
葛蘭笑嘻嘻的，又用手抓了一片牛肉：「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我媽都說你好幾次了，這麼多年都不肯和我們一起過年，活該單身。」說着朝門口走去了。
看着葛蘭離開，吳子義拿起銀行卡看了看，忍不住微笑，這張卡他拿了，以後如果葛蘭遇上了什麼為難的事，他會給這張卡里打錢，幫她渡過難關，如果沒什麼為難的事情，就給她存一筆錢，算是她的嫁妝了。
心裏面有些暖暖的，回頭吃完將碗洗了，一個人走出來，沿着公園的路走。這是他每天吃完飯的習慣。
公園裏的路燈已經亮了。
他走着，看到前面的小溪水的路上，一個女孩蹲在地上，拿着一根樹枝，蹲在水邊划水玩，嘴裏還嘟嘟的哼著。
「周青青，你在幹什麼？」
女孩嚇得頭往溪水溝栽，被吳子義一把就提住了衣領，提了回來。
「嚇死了！」周青青伸出手拍拍鼓起的心跳的地方，看到吳子義，將棍子丟了，笑，「好巧啊，又遇到你了。」說着就去拿手機。
「不會是拍照發朋友圈吧！」
「不……不會，實在是太巧了。」周青青訕訕的講手機收起來。
吳子義：「你怎麼在這裏？散步？」
「對……對，就是散步。」周青青趕緊點頭，心裏有些慌，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看到吳子義就有些心慌，她早就知道吳子義每天都會在這邊散步。昨天就補課完畢，她就想出來走走，肯定不是為了專門等吳子義的，自己最近想要減肥，所以過來走走，只是……也太巧了吧，又遇上吳子義了。
「好的，再見！」吳子義就點點頭，繼續朝前走，他走得很快，快走才是他散步的方式。
周青青很想說一起走，但是吳子義已經走遠了。
她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朝着相反的地方走，只是往相反的方向走，可能又會遇上吳子義，要是遇上了，自己還要不要說一聲「好巧」啊？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