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高考結束和喝酒唱歌
下學期開學之後，學生們的精力明顯沒有之前旺盛了。埋頭書堆里的人明顯多了，即便是再不喜歡學習的人，也開始裝模作樣的讀書。沒有人逼迫，也沒有父母嘮叨。
老張好像早就算準了這樣的一幕，每天悠然自得的在教室門口轉悠。
吳子義依舊不上晚自習，老張也沒辦法，畢竟吳子義給過兩條煙，算起來就是一千多啊。條件不太好的吳子義，下了這麼大的本，老張也不好在這件事情上強制了，何況幾次模擬考試下來，吳子義的成績始終穩定在第一名。
天氣開始轉晴了，女生們紛紛穿上了裙子，走上了個性之路。在進入到六月份的時候，學校已經對學生的學習監管不是太嚴格了。有些自覺的學生，老張甚至允許他們自己在家裏自行複習，創造一個良好的安靜的學習環境。
不過大多數的學生都還是呆在學校里，畢竟有老師，有什麼疑問可以當堂解決。
高考的前一天，吳子義做完一套試卷之後，準備睡覺，手機震動，一看，是周青青的微信：你準備報考京城大學，還是華清大學？
在周青青的眼裏，這兩所學校是吳子義的囊中之物。
「湘南大學。」
「啊？你這麼牛，怎麼想着考湘南大學的？」那邊的周青青似乎很吃驚。
「我是湘南人，去別的地方可能不太習慣。」吳子義其實是不想離開湘南的，一方面熟悉湘南的各種習俗文化美食，讓人有種如魚得水的感覺；一方面也確實不想去京城和滬城讀書。
可能這個理由在別人看來太牽強，但是吳子義就是這麼想的，至於什麼就業之類的，他現在根本就不會去考慮，因為他會選擇歷史學專業。
「哦」
一般回復這個「哦」，吳子義就知道這樣的微信是不需要回復的了。放下手機，洗洗睡覺。
周青青回復之後，先是愕然，然後就捏緊小拳頭，「啊啊」的在床上滾過來，滾過去，好一陣子，這才算是安靜下來，開始根據自己最後一次全省的模擬考試的成績，和全省成績的排名，算算自己能不能考上湘南大學了。
情況似乎還是樂觀的。
現在來看，自己全省排名3663名，這個成績很有競爭能力了。雖然選不了好的專業，但是起碼去湘南大學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高考的兩天，吳子義提前去學校，道路已經封閉了，汽車在特定的路段是不能過的。因為所在學校就有考點，他就是分在了本校的考點考試。
周青青在人群中擠來擠去，然後看到了吳子義過來，就老遠的對着他揮了揮拳頭，這意思就是加油。
吳子義也回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但是周青青還是靠了過來，對着他笑：「祝你好運。」
「也祝你好運。」
整個學校鋪滿的學生，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內，就像是螞蟻爬進了洞穴一樣，乾乾淨淨了。隨着考試廣播響起，還有鈴聲的打響，高考正式開始。
考場外是守候的考生家長，還有設置的考生服務點。還有武警在門口警戒，警車在路口封路，接送考生的大巴車將街道兩邊都佔領了。
吳子義感覺時光很安靜，將答題的筆放下來，抬眼看了看窗子外面，世界就好像是慢下來，終於到了要和這所學校說再見的時候了，也終於到了要和這座城市說再見的時候了。
離開常陵市，他會在星沙市買房子，在星沙市讀書，今後可能還會在星沙市工作生活。這一切都將和這裏沒有關係了。
歲月靜好。
有人說歲月靜好，只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其實就現在來說，還沒有人為吳子義負重前行，他很享受這種無牽無掛的靜好。
兩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最後一科考完的時候，同學們蜂擁而出。有人在樓上大喊大叫，還有人從寢室出來，將所有的書籍仍在天空。還有人在操場上跳舞，就像是夜店嗨過頭的人，搖頭晃腦，一手指天。
吳子義笑了笑，出校門，就看到校門周青青在朝着他指著大喊：「吳子義出來了，吳子義——」她揮手大叫。
擠了過去，吳子義問：「看來你們已經密謀好了。什麼事情？」
「今晚——聚餐。」還沒等周青青說，旁邊的高琴就笑着說出來了，「老張的命令，每一個人都要到，去聚賢莊農庄。下午六點整，人要到齊。」
「行，我先回家。」吳子義點頭同意，先一個人去了。
回到家中，先查了查星沙市的房價，又打了幾個電話諮詢。拿出手機看看時間，已經五點半了，於是出門，就接到了老張的電話。
「接到通知了？」
「馬上就來了。」
「好，趕緊過來。」老張說完撂電話了。
聚賢庄是在城西，也是在湘南文理學院的街道對面。這裏一條街都是農莊和網吧，還有小賓館和休閑洗腳按摩的店子。
「老李，我的人來了，趕緊安排。」老張對從聚賢庄迎出來的老闆大聲的吆喝，老李是老張的熟人，照顧熟人的生意，而且今天還是一筆大生意，老張可是訂了五桌。當然這些費用都是在考試前就收起來了的。
老李態度很好，對老張也足夠的親熱。
五桌人都安排在大廳里，每桌擠擠差不多十個到十一個，總算是將人安排齊全了。在等上菜的時候，老張特意對安排在自己身邊的吳子義說道：「發揮還算穩定嗎？」
吳子義點頭：「一如既往。」
「志願想好了沒有？京城還是華清？」
這才是老張關注的重點。班上有幾個京大或者華清的學生，不只是榮耀，更重要的是獎金。所以他覺得吳子義報考京大或者華清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想好了，湘南大學。」
老張頓時整個人就不好了，雖然說湘南大學是本省的最高學府，而且也是211、985的重點大學，但是名氣和排名卻不是能和京大、華清相比的了。
「怎麼啦？是不是因為家庭困難？」老張急了，顧不得和學生們東拉西扯了，就扯著吳子義問，「如果是這個，我可以給你申請困難助學金的，現在市裏也有這個政策，如果你這次能夠拿到全市第一名，或者是全省的前十名，光是獎勵就有五萬元啊。」
吳子義的家庭情況，老張是知道的，所以他很不願意吳子義就這樣填報一個湘南大學，這是學校的損失，也是他老張的損失。
「是我自己的原因。」吳子義就搖頭，「學費我有，只能說是個人原因，張老師，您還是讓我自己安排吧。」
老張不再勸了，知道吳子義是個有主意的人，輕易不決定事情，但是一旦決定了，就不會輕易的改變。只能是嘆氣搖頭，整個飯局都顯得無精打采。
今天聚餐，老張只是給學生們設了一個規矩，那就是不能喝白酒，啤酒只能喝三瓶。飲料管夠。
所有人都喝的很高興。只有老張一個人有點兒心事重重。
有人喝着喝着就哭了。
男生女生一群摟在一起哭，還有人哭得鼻涕都流出來了。有人大聲唱：「兄弟抱一下，說說你心裏的話……說說這些年你心裏的委屈和滄桑變化……」
周青青也不知道和誰哭得眼睛通紅，還湊過來給吳子義敬酒。
「老吳，咱倆哥們也走一個吧？」周青青喝酒喝多了，說話不過腦子了。
「不當兄弟，當泡友！」一旁的一個同學大聲的喊。
頓時就引起了一陣鬨笑。
吳子義就一仰頭，幹了杯子裏的啤酒。
周青青也不甘示弱，幹了杯中酒，還舉起酒杯大聲喊：「老娘今晚要去K歌，報名的快過來。」
頓時就呼啦的圍過來一圈人。
「周青青——你喝醉了，不能再去唱歌拉。」體育特長生常進財就擠過來，當護花使者。
「滾蛋，老娘就要唱歌。」周青青怒道，「別在我眼前瞎晃蕩，以為我不知道你，你特馬就是饞我身子。」
轟然的一聲，很多人都笑得彎下腰來了。
常進財臉都紅了，也有些急眼，要去拉周青青，一隻手忽然伸出來，握住了他的手腕，他掙了一下，沒掙動。手就像是被一道鐵箍箍住了一樣。
「誰特么——」他剛想罵人，一看是吳子義，皺起眉頭，他可不想和吳子義起衝突，不然周青青肯定不會放過他。
「讓她去，有我在！」
這句話像是直接戳中了常進財的心臟，他覺得自己的心抽搐了幾下，愣了一下，硬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下手。
「希望你能夠對她好！」常進財冷冰冰的說了一句，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舔狗的悲哀。
老張叮囑了幾句，讓學生們散了，非要去K歌的，一定要向家長報備。這才有些殃殃的回家去了。
「走啦！」周青青舉手，她周圍聚集了七八個人。一群人朝着KTV蜂擁而去。
距離不算遠，附近有家KTV。
周青青本來走在前面，但是走着走着就落後了，和吳子義並肩走：「剛才你好帥啊！」
「今晚只唱歌，不談兄弟情。」吳子義說。
周青青心裏：尼瑪的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