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不斷之緣

番外 不斷之緣

自上一次巨爵座殷十七打開神之通道以後,二十年時間悄然而過。

隨着域外諸神陸陸續續回歸,諸神混戰,整個世界陷入了空前絕後的大混亂,成為了一個凡人眼中最黑暗的時代。

誰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活到下一秒,會不會被神戰的餘波波及死於非命。

凡人在哭泣,神明在流血。

在經歷了二十年的戰火洗禮之後,諸神之間的混戰漸漸平息,進入了僵持階段。

整個人間大地被徹底打碎,變成了無數小塊漂浮在海面上;大地上的凡人更是十室九空,屍橫遍野。

他們有的死於戰火,有的則死於飢餓,還有的死於內亂。

諸神之戰令整個人間人心惶惶。

大家疲於奔命,無心經營,進而導致所有國家和組織機構全部崩潰。

而失去大型組織的構架,人類只能依靠自己的能力在這黑暗的時代艱難生存。

那些不會生生產的人要麼只能慢慢餓死,要麼就去掠奪別人的生存資源。

如此一來,人類的內部矛盾爆發,進一步加重了生存問題。

一個最黑暗的時代由此而生。

不過,隨着神戰平息,諸神開始低頭整治人間,在絕對的力量統御下,新的秩序也很快就建立了起來,世界各地都呈現一幅欣欣向榮的模樣。

只有那荒野上橫呈的累累白骨還在向後來者昭示,曾經的黑暗並沒有走遠。

一片破碎的大陸之上,突然來了一群聖鬥士,他們悄悄潛入了樹藤密佈的叢林里,快速向著前方目的地趕去。

隨着諸神治理人間,曾經的希臘聖域也已經重建。

只不過,如今執掌聖域的神明已經不再是那位戰爭與智慧的女神雅典娜,而是變成了所有希臘之神。

聖域也成為了希臘諸神在人間的勢力代表。

不過神明眾多,他們不可能全部住在聖域,因而指派了雅典娜的摯友月之女神阿爾忒彌斯作為代表駐紮在聖域。

走了沒多一會兒,跟在隊伍第二位的女性聖鬥士不禁感慨道:「也不知,今年那個叛逆的餘孽還會不會來?」

為首的聖鬥士聽了滿臉堅定道:「按照他們的傳統,明天就是那個人的忌日,她一定會來的!」

「希望明天一切順利,讓我們成功抓到那個傢伙,用她的鮮血來告慰所有因那個人而死的遇難者!」

說到這裏,他似想起了什麼,又趕忙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後面的隊伍。

在掃視了所有人一遍之後,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那個麻煩的傢伙沒來!」

隨即,他又向眾人確認道:「我們這次出來的事,你們沒有對那個傢伙透露什麼吧?」

「沒有!」

「沒有!」

……

眾人面色一緊,齊齊搖頭。

正在這時,他們的頭頂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女聲。

「你們說的……是我嗎?」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在茂密的樹藤上方,有一位穿着銀色粉邊戰衣的女子,正晃蕩著雙腿坐在上面,皮肉不笑地看着他們。

「天兔座!!!」

眾聖鬥士大駭不已。

去年他們的行動之所以失敗,就是因為天兔座。

作為舊聖域裏,聖鬥士中唯二的倖存者,天兔座經歷了上次最殘酷的聖戰,也是如今聖域裏地位崇高的元老。

原本,她應該被所有聖鬥士尊敬,享受殊榮,但她沒心沒肺,我行我素,簡直就像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總是攪得聖域雞飛狗跳,令人苦不堪言。

這也就罷了,偏偏那傢伙還領悟了第七感末那識,進入了黃金之境,成為了聖域首屈一指的強者。

眾人縱有怨言想要還手報復,也根本打不過,討不了便宜。

更離譜的是,天兔座除了實力彪悍,身上還有幸運女神的眷顧,運氣極好,總能遇難成祥,逢凶化吉。

傳說,她之所以能在上一次聖戰中倖存下來,就是被死神的攻擊餘波炸飛,震暈了過去。

等到其醒來以後,聖戰都已經結束了。

甚至於,那傢伙掌握的第七感末那識,也不是自己幸苦修行的結果,而是在昏迷的時候,不知不覺間掌握的。

如此幸運,即便是聖域裏那幾個實力看起來比天兔座更強的聖鬥士,真要是對上陣了,也是拿天兔座毫無辦法。

據說有一次,就連月之女神阿爾忒彌斯大人也看不下去了,想要出手懲戒一番。

結果,天兔座莫名其妙失蹤了好長一段時間,即便是女神親自出手也沒能找到。

等到女神氣消了,不打算追究了,那傢伙又突然冒出來了。

再仔細一詢問,那傢伙說自己無意間掉入次元裂縫,迷失在了無盡虛空,費了好大力氣才回到主世界。

眾人一陣無語,也不知該說她是好運,還是霉運。

經此一事,連女神都拿她沒轍,眾人也就徹底熄了找天兔座報復的心思,對她是又敬又怕,只能儘可能躲得着她。

而去年,他們在任務失敗以後,經過反思,眾人一致認為,失敗的原因很可能就是源自天兔座。

因為,在去年這個時候,天兔座也奉命和他們一起來執行任務。

閑得無聊的天兔座就和他們打了一個賭。

如果他們成功抓到叛逆的餘孽,天兔座就要請他們所有人分別吃一次大餐;可如果他們沒有抓到那個叛逆的餘孽,他們就要各自請天兔座吃一頓大餐。

原以為不過就是打個賭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但以天兔座的幸運,這種賭運氣的事,自然是不可能輸的。

結果嘛,在他們布下封印法陣,成功將那個叛逆的餘孽困住時,有三個聖鬥士突然四肢抽筋,痛苦難當,中斷了封印維持,這也使得原本完美的封印出現了破綻,讓那個叛逆的餘孽衝破封印逃了出去。

事後,在了解了三人的情況以後,眾人都感覺匪夷所思。

畢竟,聖鬥士掌握小宇宙之力,雖然還是人,但比起普通人,體質強得不是一星半點兒,像抽筋這種意外,根本不應該出現才是。

還是在那麼關鍵的時刻。

若說這不是受到了天兔座身上的幸運影響,任誰也沒法相信那就是一個正常的意外。

如今,看到原本不應該出現的天兔座再次出現,眾人惶恐不已。

為首的聖鬥士咬了咬牙,抬頭詢問道:「大人你不是應該在聖域嗎?怎麼會來到這裏?」

「我?」

天兔座若嵐指了一下自己,而後從藤蔓上一躍而下,玩味地看着眾人道:「我看到你們幾個鬼鬼祟祟的感覺很好奇,所以就跟出來看看咯!」

「不過現在嘛,我已經知道你們想幹什麼了。」

說着,她不禁露出了幾分得意的神色。

「那……那大人你想怎麼樣?」為首的聖鬥士一臉緊張,心中十分忐忑。

若嵐眼珠一轉,興奮道:「既然來了,那我自然不能白跑一趟咯!」

「我和你們一起去!」

「看看這一次能不能抓到那個傢伙!」

說着,她已然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別啊——」

為首的聖鬥士聽了頓時急眼,趕忙道:「那個叛逆的餘孽實在太過危險,為了大人你的安全着想,還是由我們去吧!」

去年,他們第一次與那個傢伙接觸的時候,僅一招之間,那人就斬殺了他們六個同伴。

若不是他們早有準備,提前布好了陷阱,只怕根本無法用封印困住對方。

可惜的是,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結果卻因為有人抽筋,導致功虧一簣。

如今,聽得天兔座還要跟着一起去,他們能不急才怪了。

「正因為危險我才要去啊!」

若嵐白了眾聖鬥士一眼,毫不留情道:「如果出了意外怎麼辦?」

「你們誰是她的對手?」

「萬一再全軍覆沒可……」

聽到這話,為首的聖鬥士是真的急了,還不等天兔座把話說完,一個箭步衝上前趕忙捂住了天兔座的嘴巴。

「嗯嗯——嗯嗯——」

若嵐拚命掙扎,卻怎麼也無法掙脫。

「大人,您可別說了!再說下去,我們可真得全軍覆沒了!」為首的聖鬥士哭喪著臉提醒了一句,這才緩緩將手鬆開。

「你們怕什麼!」

若嵐一臉的滿不在乎,又道:「不是還有我在嗎!」

「只要有我在,你們絕對不會全軍覆沒的!」

得,此話一出,眾人再怎麼不情願,還是得接受這隻麻煩的兔子一起執行任務。

真要是讓兔子離開,指不定就真應了她剛剛說過的話。

忽然,排在隊伍第二位的聖鬥士似想到了什麼,笑着說道:「若嵐大人,去年我們和你打了一個賭,結果我們輸了,每個人都請你吃了一頓大餐。」

「不如我們今年再打一個賭如何?」

聞言,其餘聖鬥士不由得大吃一驚。

「喂,你是不是傻,以她的運氣,怎麼可能輸給我們?」有同伴小聲地湊到其耳邊小聲提醒道。

「既然贏不了,那我們求一個必輸的結果不就成了?」那人意味深長地回了一個笑容。

「哦——」

同伴頓時恍然大悟。

與此同時,聽得有人竟主動要和自己打賭,若嵐也是感覺頗為意外。

「你想怎麼賭?」她興奮地望了那人一眼。

排第二位的聖鬥士笑着回道:「打賭的內容和去年一樣,不過我們要稍作一些調整。」

「哦?」

聽到這裏,若嵐愈發地生出了興緻。

那位聖鬥士繼續道:「我們還是賭能否成功抓住那個叛逆的餘孽。」

「但與去年不同的是,這一次如果成功抓住那傢伙,那就算你贏,我們每人請你吃一頓大餐。」

「反之,如果沒有抓到那個傢伙,那就算你輸,事後你要請我們每人吃一頓大餐!」

既然他們註定要輸,那就把輸的選項改成自己想要的結果好了。

「原來,你們是這個打算啊!」

若嵐看了眾人一眼立時猜到了他們的打算。

「怎麼,大人你不敢和我們打賭嗎?」那名聖鬥士激將道。

「我為什麼不敢?」

若嵐一臉的滿不在乎,默認應了下來。

隨即眾人繼續前進,也不知走了多久,最後停在了一座小山之下。

但那並不是什麼小山,而是一個斷折的巨大樹樁,一個直徑超過千米的樹樁。

而他們先前經過的那一片茂密的藤蔓叢林,也正是這一棵巨樹的根系裸露在地表形成。

「即便是第二次看到它,我還是很難相信,世界上竟然存在這樣一種無法想像的巨樹!」一名聖鬥士望着那巨大樹樁感嘆不已。

「若嵐大人,你可是上一次聖戰的元老,不如你給我們講一講這棵巨樹怎麼樣?」另一名聖鬥士轉身對天兔座說道。

其餘聖鬥士聽了也齊齊投去期盼的目光,他們對於這棵匪夷所思的巨樹充滿了好奇。

「這是一棵神樹,名為『建木』!」

在這一刻,一向不著調的若嵐,難得露出了嚴肅的表情,她抬頭望着那巨大的樹樁,認真道:「建木神樹擁有通天之能,本身便是一個活着的神之通道,可以讓諸神與凡人自由來往於天地。」

「黑暗時代之所以誕生,就是因為那個人復活了這一棵原本被伐斷了的遠古神樹,而後經由神樹,將域外被驅逐的異神又召回了這個世界。」

「那……後來呢?它為什麼又變成了這個樣子呢?」有聖鬥士好奇地追問道。

若嵐回頭白了他一眼,又道:「連整個世界都被諸神打碎了,區區一棵神樹又算得了什麼?」

建木雖神,但畢竟只是一棵樹,無法移動,面對諸神的混戰,躲都沒辦法躲,只能硬生生地留在原地硬扛。

變成如今的模樣,根本沒什麼好奇怪的。

「好了,不要再追問過去了,那隻會惹得諸神生氣!你們還是好好準備一下,準備對付明天的敵人吧!」若嵐擺了擺手,沒有繼續再說下去的念頭。

有些事,註定只能被封存、遺忘。

聽到她的話,眾人知趣地沒有再多說什麼,當即開始按照預定的計劃開始分工行動。

日升月落,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茂密的樹藤叢林,一位穿着灰色風衣的人影自西邊匆匆趕來。

縱然那位整個人都籠罩在風衣之中完全看不清面容,但對方極速前進形成的風壓將風衣緊緊裹在了身上,顯露出一副玲瓏有致的絕佳身材。

顯然,那是一位身材不錯的女性。

她像一隻灰色的精靈在茂密的叢林中快速前進,輾轉騰挪,十分靈巧而熟練地避開每一根擋路的樹藤,看起來她對這裏的環境並不陌生。

很快,她便穿過重重密林,來到了那一個巨大的樹樁之下。

或是發現了什麼,她不著痕迹朝着右邊看了一眼,但沒有多說什麼,只自顧自從風衣下取了一束鮮花出來,而後輕輕放到了樹樁之下。

「老師,風鈴又回來看你了!」

望着前方巨大的樹樁,她輕輕低語,訴說自己的心事。

「整整十年了,風鈴用了十年的時間,幾乎走遍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風鈴竭盡全力想要理解您的想法,認可您創造的這個新世界。」

「可是,風鈴只看到了遍地白骨,屍橫遍野,一片慘絕人寰的末日之景。」

「風鈴真的不明白,不明白您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難道,這就是您所期盼的世界嗎?」

說到這裏,她不禁熱淚盈眶,開始抽泣起。

正在這時,一直埋伏在四周的聖鬥士也紛紛現身。

「惡魔的天性就是以殺戮為樂,這還需要理解什麼?」

「趁現在,你還沒有變成他的模樣,不如束手就擒,讓我們把你帶回聖域,或許諸神仁慈還能為你凈化身上的污穢!」

「最後,讓你以一個人類的身份體面死去!」

為首的聖鬥士一臉憤慨,並說着大義凜然的話語,試圖讓風鈴放棄抵抗。

不過,對於他們的出現,風鈴毫不驚訝,因為她一早就發現了周圍的埋伏。

「諸神也配講仁慈?」風鈴冷笑連連,滿臉不屑之色。

她艱難地從黑暗時代活到現在,見識過太多生死離別以及人間慘劇。

雖然這樣的局面,她的老師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但直接造成這種情況的元兇,正是漫天的諸神。

諸神混戰直接締造了這樣的慘狀。

這也徹底顛覆了她幼年時心中的神明形象。

仁慈,這個溫暖的詞語完全和他們不搭邊。

「放肆,竟敢妄議神明!」

為首的聖鬥士怒喝了一聲,當即用心靈感應對所有人下達了動手的命令。

霎時間,所有聖鬥士燃燒小宇宙,升起一道道明亮的光柱,像密閉的鳥籠一般,將風鈴困在了裏面。

然而,去年就已經被埋伏過一次的風鈴,如今又提前發現了他們的包圍,自然不會再吃同樣的虧。

不等眾聖鬥士將鳥籠收縮,風鈴豎掌成刀,連續朝着四周快速揮出。

「聖劍·亂舞」

剎那間,無數如同銀絲一般的劍氣飛出,一道道交錯縱橫,組成了一張細密的銀色劍網,又如同一個被吹脹的氣球,迅速地膨脹起來。

面對那銳利的劍氣,還沒有徹底穩固的鳥籠不堪一擊,瞬間被斬成了無數光點消散。

遭到如此兇悍的反擊,眾聖鬥士明顯沒有預料到,還沒反應過來就淹沒在了那漫天的銀色劍光之中。

不遠處,若嵐正等著看好戲。

因為這群聖鬥士一開始就沒打算帶她來,因而組成陣勢的時候,也就不需要她參與,她只負責在外圍隨時準備策應。

看到這情況,她也是傻了眼,當即準備救人,可是那劍氣銳利無比,根本難以接近,更別提衝進去救人了。

等到劍光消散,整個戰場都變成了一個圓形的巨坑,除了兩位領悟第七感的聖鬥士,其餘人全都被劍氣分屍,死無葬身之地。

然而,他們雖然僥倖活了下來,但也被衝破鳥籠以後的劍氣餘威傷得不輕,渾身上下都佈滿了深可見骨的傷痕。

風鈴沒有趕盡殺絕,也沒有心思再與他們糾纏,當即轉身準備離開。

正在這時,天兔座若嵐一個箭步衝進了戰場之中,擋住了風鈴的去路。

「讓開,你不是我的對手!」感應到敵人身上沒有什麼敵意,風鈴暫時壓住了出手的衝動。

若嵐搖了搖頭,嘆息道:「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吧?」

「看到你,我總會想起你那個討厭的老師!」

「看在他的情分上,跟我回去吧!」

「我會幫你向女神求情,饒恕你的一切,讓你成為一名真正的聖鬥士!為人間與大地的和平奉獻一切!」

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像她這樣的老人一眼就能看出,風鈴必然是那個人留下的弟子。

這一招一式,和過去那個人簡直一模一樣。

不過,這個年輕人畢竟沒有參與當年的一切,因而她並不主張,也不太贊成因為那個人,就牽連這樣一個無辜者。

「你不用白費功夫了!」

風鈴一口回絕,面無表情地回道:「這二十年的黑暗,已經讓我看清了諸神!」

「無論是你們,還是他們,全都是一路貨色。」

「所謂神,也和人沒什麼區別!」

「他們也有喜怒哀樂,他們也有七情六慾!」

「他們只是在以他們的喜好統治世界罷了!」

「凡人眼中所謂的『和平』,不過是諸神可笑的施捨!」

「與其浪費時間侍奉這樣的神明,為他們奉獻一切,不如遵照自己的心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或是沒心沒肺的緣故,對於這麼過激的言辭,若嵐全然無動於衷,反倒是那兩位剩下的聖鬥士被氣得夠嗆。

只可惜傷勢太重,不敢貿然出手。

「是這樣啊?」

若嵐輕嘆了一口氣,無奈道:「那我們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說罷,她即刻發動了攻勢。

知道劍氣銳利,若嵐沒敢採用近身攻擊,只保持距離,用兩條長腿踢出一道又一道的小宇宙光波衝擊。

風鈴從容應對,用手刀劈出一道又一道劍氣,將那些光波衝擊盡數劈散在了身前。

「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不用白費功夫了!把路讓開吧!」

隨即,她仗着劍氣無匹,加速朝着目標沖了過去,準備拉近距離一擊制敵。

「那可說不一定呢!」

若嵐沒有畏懼,一躍而起。

就目前雙方展現出來的實力來判斷,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但直覺告訴她,自己這一次不會輸。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流星趕月」

將小宇宙之力凝聚於右腿,她奮力朝着下方劈了下去。

霎時間,一顆銀色的流星具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目標激射而去。

風鈴同樣沒有客氣,猛然往前踏了一步,全力展開迎擊。

「聖劍·拔刃」

然就在這一刻,也不知怎麼一回事,她腳下的土層陡然一松,頓時垮了下去,整個人的重心也隨之產生變化,讓她不由得身形一滯。

儘管如此,她還是迅速穩住腳跟,奮力將手刀橫掃而出,釋放出一道環形劍氣。

只是,因為剛剛的變故,她的劍氣軌跡難免出現偏折。

咻!

劍氣銳不可當,瞬間將流星切下了一小半,但由於軌跡偏折,沒有擊中核心,沒能將流星完全劈散。

後面的若嵐因此躲過一劫,可地上的風鈴就沒那麼走運了。

轟!

流星攜餘威轟擊而下,風鈴避無可避,立時淹沒在了那刺目的白光之中。

「啊——」

恐怖的能量衝擊全身,讓她痛苦不堪,不由得發出了慘叫。

也就在這時,在風鈴的背後,有一隻枯槁的大手從虛空裏伸出,一把將其拖進了虛空之中。

等到戰場上的光芒散盡,戰場之外的兩位聖鬥士驚奇的發現,裏面竟一個人影也沒有了。

「怎麼回事?」

兩人相視一眼,頗為不解。

以他們的經驗來判斷,若嵐這一招絕不至於將對手打到灰飛煙滅才是。

可若要說對手趁亂逃了,他們又沒有發現任何蹤跡,實在是匪夷所思。

正在兩人困惑之際,若嵐降落在地,望着空蕩蕩的地坑,嚴肅道:「方才,我隱隱感應到,好像是有強者破開虛空,將她救走了!」

雖然沒有抓到任務目標,但她的心裏卻沒有絲毫的遺憾。

畢竟,她對抓捕風鈴一事原本就不怎麼上心。

甚至,她的心底其實更希望風鈴能夠逃掉。

至於打賭什麼的,輸了也很開心。

換句話說,她其實期盼自己這一次會輸。

這群傢伙要賭她贏,根本就是壓錯寶了。

「好了,回去吧!」

若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當即準備離開。

「可是……我們回去該怎麼和阿爾忒彌斯大人交代啊?」看着地上同伴的屍體,為首的聖鬥士一臉苦色。

抓人不成,反倒還死了這麼多人,實在沒法交差。

聞言,剩餘的另一人當即向若嵐投去求救的目光。

若嵐聳了聳肩道:「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我可不管不了!」

「別忘了,你們可是一開始就沒打算帶我來的!」

「我只是好奇跟過來,順便幫你們一個忙而已!」

說罷,她縱身一躍,化作一道銀色流光消失在了天邊。

只剩兩位聖鬥士留在原地面面相覷。

另一邊,痛苦的風鈴頓覺眼前一晃,等到她醒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一個明亮的房間之中。

只見房間擺滿了架子,架子上更放滿了無數材料和試劑。

顯然,這是一間實驗室。

還沒等她進一步觀察四周的情況,一個蒼老的聲音自背後傳了過來。

「在你左手邊的第一個架子上,左數第三支試劑可以治療你身上的傷,把它喝了吧!」

風鈴陡然一驚,迅速地回身一看,這才發現,在她的背後有一張巨大的實驗台,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正站在實驗台前調配試劑。

「你……你是什麼人?」

風鈴沒有遵照吩咐去拿試劑,反而是對眼前的老人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對方站在那裏幾乎就像一塊沒有生命石像,若不是剛剛說話,她根本就不會發現對方的存在。

可是,對方身上偶爾泄露一絲小宇宙氣息,卻給她一種極其恐怖的感覺。

她可以發誓,這絕對是自己有生以來碰見的最可怕的人。

老人沒有回頭,仍是背對着她自顧自地做着實驗,又道:「你不用害怕,我沒有傷害你的意圖。」

「如果我想對你不利,剛剛就不會出手救你了!」

「是你救了我?」風鈴有些驚訝。

但環顧四周,這裏好像也沒有第三個人了。

「你為什麼要救我呢?我好像並不認識你吧?」風鈴再次追問道。

老人哈哈一笑,又道:「你我的確不認識,但我認識你的老師!那個令人難以忘記的狂人!」

「你也認識我老師?」老人的回答令風鈴大吃一驚。

老人聳了聳肩,意味深長道:「你老師可是一個大名人,黑暗時代因他而起,不認識他的可不多。」

「尤其是我這把年紀的老人!」

說着,他回頭玩味地看了風鈴一眼。

得到這樣的回答,風鈴緊張的心情稍稍放鬆了一些,又道:「那你為什麼要救我呢?就因為我老師嗎?」

「我老師雖然是個大名人,但他的名可是惡名,朋友不多,仇家倒是不少!」

說着,她遵照先前的指示,將架子上的一支試劑取了下來。

但仍是有些不放心,因而沒有立時服用。

老人轉過身來,背靠在實驗台上,皮笑肉不笑道:「說實話,我和你的老師有一些交情,過去的我們有過不少合作,挺愉快的。」

「但後來,他害得我三世積累功虧一簣,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總得來說,現在的我對他的恨意多過善意。」

「這麼說來,你救我,只是為了報復咯?」風鈴放下藥劑,頓時又打起了警惕。

「不不不!」

老人連連擺手,又道:「不要拿我和普通的凡人比較,我可沒有那麼無聊!不可能為了報仇,把自己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你的身上!」

「我救你,只是因為我在你身上感應到了一種契機,一種和你老師一樣的契機。」

「幫助你,或許我就能實現自己的目標,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原來如此!」

風鈴恍然大悟,對方搭救自己只是另有所圖。

也就是說,只要自己還有用,對方就不會加害自己。

意識到這一點,她不再猶豫,將手裏的那一支試劑一飲而盡。

而隨着試劑入口,一股強大的生機立時在她的體內綻放,她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原本傷痕纍纍的身體正以極其驚人的速度恢復。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她身上的傷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好厲害的藥劑!」

親身體驗到藥效,風鈴震驚不已。

「區區傷葯而已,不必吃驚!我的醫術,遠遠超出你的想像!以後,你會慢慢見識到的!」老人毫不謙虛地誇耀着自己。

「哦?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風鈴認真地看了老人一眼,又道:「不過,既然你需要我幫你,那你又準備付出什麼樣的酬勞呢?」

「我可不想替人做白工!」

「那就要看你想要什麼了?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會盡量滿足你!」老人面不改色地許下了承諾。

「哈哈哈——」

風鈴聽了哈哈大笑,又道:「你以為你是誰?還把自己當成是神了?」

「我的確不是神,但我是一個踏上成神之路的人!」老人一臉嚴肅地回道。

聞言,風鈴頓時收起了笑聲。

這樣的存在,的確有資格對她許下這樣的承諾。

「我想復活一些人,你有辦法嗎?」她十分認真地詢問道。

老人露出一絲笑容,玩味道:「如果是二十年前你這麼問我,我一定會勸告你,讓你打消了這個非分之念。」

「不過,如今天地大變,秩序崩壞,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就連被宙斯截斷的成神之路都已經開放,死者復生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了。

「怎麼,你有什麼重要的人想要復活嗎?」老人繼續問道。

「我想復活我的家人,還有我的老師!」風鈴一本正經地回道。

「什麼?」

聽到這話,一直都很沉穩地老人不由得變了臉色。

他嚴肅地說道:「你的家人復活也就罷了,但你那個狂人老師非同一般,復活他只怕比實現我的目標還難。」

越是強大的存在,復活自然越難。

而風鈴那個狂人老師可是半步成神的存在,復活他也就僅比復活一尊神明輕鬆一些。

更糟糕的是,這種困難還不僅僅體現在復活本身的過程上,還體現在其他方面。

那個狂人身上沾的因果太多,復活他就意味着觸動那些本已沉寂的因果關聯。

尤其是希臘諸神,絕不會坐視不管。

「無論多麼困難,我都會竭盡全力!這就是我人生的意義!」風鈴異常堅定地說道。

老人見了不禁苦笑不已,感慨道:「你和你那個狂人老師一樣,真是一群膽大妄為的傢伙!」

「怎麼樣,你願意幫我嗎?」風鈴認真地問道。

老人無奈地回道:「我可以幫你,但我不會直接出手!」

「你那個狂人老師身上因果太大,我不想摻和,萬一被卷進去,那可就虧大了!」

「行,只要你願意指點,我也就很滿意了!」風鈴欣喜不已。

自從修行有成,她便開始着手尋找復活家人和老師的辦法,但一直沒有頭緒,如今可算是找到方向了。

「爸爸、媽媽、婆婆、老師,請你們再等等,我一定會將你們再次復活的!」

風鈴堅定地在自己心底許下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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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聖域開始的聖鬥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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