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試試水

張夫人說完了外面的情況，推辭了蘇姚請她一併用膳的機會，沒有多做停留，帶上了蘇姚賞賜給她的禮物便出了宮。

孟柔送走了張夫人，眼神之中還殘留着些許的不舍。

蘇姚瞧見了，不由得略有些羨慕，這兩世，她的父母親緣皆不深厚：「若是捨不得張夫人，過兩天再請她入宮就是了，或者找機會，你也可以出宮去瞧瞧。」

孟柔連忙笑道：「沒事的，原本我以為入了宮就再難和父母見面，可是沒想到皇上給了我讓母親隨時入宮的權利，我已經極為滿足了。再者說，我父親和母親都是極為重視規矩之人，他們時刻為我擔憂，生怕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周全了，然後再牽連到我的身上，我若是出宮去看望，他們還不知道該如何的擔心呢？」

「父母之愛，為之計深遠，着實是讓人羨慕。」

孟柔笑的很是滿足，片刻之後，面上的神色漸漸的變得複雜起來：「長公主，您之前說情況也許會惡化，難不成就因為一齣戲，還能影響了整個大安朝的風俗不成？」

「有時候蝴蝶扇扇翅膀，都有可能會引起一陣狂風，世間之事，着實是說不準。」

「那該怎麼辦呢？」孟柔心中嚮往自由，自然不希望其他的女子再被更多的規矩、禮儀所束縛。

「賞花宴預備的差不多了，到時候各家的夫人和小姐們齊聚，有什麼苗頭的話，應當會顯露一二，我們暫且按兵不動，先瞧瞧再說。」

「好。」

蘇姚這邊暫且沒有摻和進來，但是另一側的鄒家府中，妙陽夫人卻有些坐不住了。

妙陽夫人和其夫君鄒世懷相鄰坐着：「老爺，這靈狐傳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老爺可有讓人查到什麼消息？」

「寫這靈狐傳和逍遙遊的乃是同一人，除此之外，就查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了。」

「怎麼可能呢，這靈狐傳和逍遙遊在京城之中廣受歡迎，難道寫了這兩個畫本的人就不想出名？若是不想出名，又何必累死累活的做這等事呢？」

「我也覺得奇怪，只是查不到，也是沒辦法的事。」鄒世懷皺了皺眉，神色之間閃過一抹倦怠之氣，「來到京城之後，才知道這邊的水是何等的深，這段時日，我和不少官員有過往來，表面上看着和和氣氣，可實際上那些人卻對我十分防備，怎麼融都融合不到一起去。」

「這京城可是天子腳下，一應風氣自然也是不同的，不過妾身相信老爺，江南的官場，老爺都能夠如魚得水，只要熟悉了，一定能夠在京都之中遊刃有餘。」

鄒世懷受到了稱讚，神色比方才好了許多：「還需要夫人多多的從旁幫忙。」

「老爺儘管放心，只要妾身能夠幫得上的，一定竭盡全力，畢竟你我可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要辛苦夫人了，我們原本在江南那邊擁有極好的名聲，做很多事情都方便許多，我們來到了京城之中，也不能放棄這項便利，還需要夫人多多苦心籌劃。」

「老爺應該也看出來了，這裏是京城，可不像是在江南，這裏人多，人精也多，一個個的恨不得生出幾十個心眼兒來，就好比說這次靈狐傳的事情，妾身本是想以此來傳出我們鄒家知禮儀、講規矩，尤其是對女兒家的教導格外的嚴格，可是眼瞧著這事態便有些收不住了。」

妙陽夫人也沒想到，那些義憤填膺的看客們竟然會把唱靈狐傳的戲子給打了，這可就不是小事了。

「我知道，不過應當沒什麼大礙。再者說，我們鄒家歷來以家風嚴格著稱，那靈狐傳寫的什麼大家小姐和狐妖不清不楚的故事，的確是有些不堪入目。」

「老爺說的是，這件事情若只是在民間鬧一鬧，終究成不了氣候，若是能夠推上一把，我們鄒家的名聲才能傳揚到更盛。」

鄒世懷心思一動：「不在民間鬧，難不成還要鬧到皇上的耳中去？」

妙陽夫人抽出來一張請柬，在鄒世懷的面前晃了晃：「老爺快瞧，這是什麼？」

「這不是請柬嗎？」

「是，過兩日孟妃娘娘要在宮中設宴，宴請各家的夫人和小姐們，請大家一同入宮賞花。妾身瞧著，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不就是賞花有何不同尋常的？」

「這次宴請的人可不少，而且各家還都把小姐們給帶上了，老爺難道就沒有聯想到其他的？」妙陽夫人微微一笑。

「你是說……選秀？」

「不錯，入了宮就有了和皇上接觸的機會，哪家的小姐能夠不心動呢？如今南疆餘孽那邊的事情也消停下來了，只剩下一個唯唯諾諾的北奴，應當成不了氣候，朝廷之中不是也有官員在努力的促成皇上選秀嗎？」

「皇上一直沒有鬆口，這件事情恐怕有待商榷。」

「若是有女子直接讓皇上動心，那麼松不鬆口又有什麼區別呢？」

「你是想將巧兒推出去？」

鄒巧是鄒氏和鄒世懷剛及笄的女兒，一直養在深閨。

不過，鄒氏可不想一上來就拿自己的親生女兒試水：「老爺，巧兒是妹妹，自然是鄒宛這個姐姐排在前面。」

鄒宛是庶出，不過，鄒氏為了顯示自己的仁善賢惠，所有的庶齣子女都是養在她的膝下。

妙陽夫人對這個庶女鄒宛的教導可謂是極為嚴格，平日裏她走步路，都恨不得拿尺子量一量，看看每一步之間的距離是不是相等的。

當然了，這等嚴苛規矩的教導下，鄒宛也沒少吃苦頭，光手掌心都不知道被打腫過多少次，

妙陽夫人輕輕地點了點頭：「老爺應當明白，皇上已經開辦過一次選秀，這口子已經開了，想要關是關不上的。選秀勢在必行，宛兒的年紀和樣貌都是一等一的，尤其是規矩，學的更是讓人無可挑剔，若是能夠將她送入宮去，那麼我們鄒家可就等於一腳踏上了青雲直上的階梯，再說了，就算攀不上皇上，不是還有個蘇晨曦嗎？那位蘇小郡王，也不容小覷。」

鄒世懷眼神閃爍片刻，點了點頭：「夫人歷來眼光獨到，你覺得宛兒可以，那麼她定然沒有什麼問題。現在比較關鍵的是身份，我雖然被調任到了京城，但是相比於那些真正的官宦人家，身份尚且不足，而且宛兒又是庶出。」

「老爺的身份一時片刻改變不了，不過宛兒可以認在我的名下，從今以後就等於是我的女兒，那麼她就是我們鄒家的嫡女。身份上不能更進一步，那麼就在名聲上下下苦功夫，畢竟，能夠入皇上後宮的女子，皆是德才兼備之人，這德行可是要排在前面的。」

「夫人說的是，那麼這次的賞花宴，就帶上宛兒一起入宮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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