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按捺不住了

看着余歡和蘇姚離開的背影，福清公主卻不死心，她猛地坐直身子，聲音陰沉的對余歡說道：「余歡，當初她能夠狠心的拋下你一次，今後就能夠狠下心來拋棄你第二次，跟在這樣的人身邊，你就不會有絲毫的惶恐嗎？」

蘇姚神色微微移動，對於福清公主越發的厭惡。

雖然說現在還無法確定余歡究竟是不是沈凝華的孩子，可是單單憑藉現在得來的信息，這個孩子從始至終便生活在別人給他設定好的圈子裏，為的就是等他長大，然後將其帶來京都，利用他來對付自己。

好在這個孩子的性子格外的通透，被人灌輸了多番想法，卻始終有一顆赤誠之心，面對任何人，都鮮少存有怨恨，可現在福清公主卻將他的傷口硬生生的扒開，只為了別有用心的挑撥。

余歡見蘇姚停下腳步，不由得揚起頭來：「娘親，怎麼了？」

「福清公主的那番話，不必放在心上。」

「我知道。」余歡笑着從自己的脖梗處拽出來一塊玉佩，「從昨天太爺爺送給我這塊玉佩開始，我就知道自己不會再被拋棄第二次。」

即便真的再被拋下第二次，他也可以依存着現在的記憶，好好活下去了。

蘇姚輕笑一聲：「你這樣的性子，以後不知道會被人如何欺負呢！」這也太軟了，像是個糯米糰子。

「不怕的。」

他從來不怕被欺辱，因為身體上的疼痛，怎麼能夠比得上心裏的煎熬呢？

以前，他時刻生活在煎熬之中，有時候挨了罵或者挨了打，反倒是能夠讓他暫時忘卻找不到娘親的痛苦，如今，得到了娘親的承認，心中一片溫暖富足，就更不怕那些流言蜚語了。

望着余歡的眼睛，蘇姚心頭微微一動，這個孩子身體上生的殘弱，可是內心卻堅強多了。

「走吧，今日我親自下廚，去給你們做點心。」

余歡眼神驟然亮起，恨不得立刻就跑到膳房中去。

娘親親手做的東西，若是能吃上一口，讓他三天不吃飯都願意。

看着蘇姚和余歡有說有笑的離開，福清公主再也剋制不住心中的怒意，猛地將枕頭扔在了地上：「來人。」

一名老嬤嬤走了進來，恭敬的跪在了福清公主的身邊：「公主。」

「張嬤嬤，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你也看到了，我在這個皇宮之中起到的作用不大，去告訴姓沈的，讓他儘快的動手，我不想在皇宮之中繼續受人磋磨。」

「公主怎麼會這麼想呢？因為您來到了皇宮，長公主和並肩王不是已經鬧翻了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不願意幫本宮向沈菁傳話？」

「自然不是，奴婢是您的下人，您有什麼吩咐，下人自然不會拒絕，只是沈公子那邊昨日傳過話來，說是京城之中還需要一段時間來佈置，所以請福清公主再稍微按捺一些。」

「我若再繼續待下去，北奴那邊都要翻了天了！別人不清楚，你跟在我身邊多年，應當知道的吧，北奴王就是個色令智昏之徒，只要身邊的女子頗有姿色，他就恨不得把人給捧到天上去？若是我再不回去好好盯着，等事情結束，北奴還有我的容身之處？」

「請恕老奴直言，公主的眼光也該看得長遠一些。」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本宮目光短淺？」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提醒公主，區區一個北奴不過是彈丸之地，說到底也就是一處小小的番邦，哪裏能和大安朝相提並論呢？」

「大安朝再好有什麼用？我已經是北奴的王妃……」

「您以前可以是，以後還是不是，就看您自己的決定了。」

「你簡直就和說笑一般，我還能……」福清公主突然停下了話頭，停了片刻之後，說道「身為公主，可沒有肆意妄為的權利。」

「您若單單是公主，自然沒有這個權利，可您的身份若是更進一步呢？」老嬤嬤恭敬的跪在地上，出口的話卻帶着難言的蠱惑，「公主，北奴那邊氣候惡劣，哪怕是王城之中，時不時的也被風沙蔽日，出個門，想要喝口乾凈的水都頗為困難。公主在北奴待了那麼長的時間，這個苦又有誰知呢？」

福清公主垂下眼眸，眼中閃過濃濃的恨意：「當初父皇有那麼多的公主，可是他卻偏生要把我送到北奴，那個時候哭鬧過好一陣子……」

「誰說不是呢，老奴一直跟在公主的身邊，可是把您吃的苦看得一清二楚，本都是金枝玉葉而生，公主前半生受了那麼多的罪，現在也該輪到您享福了。您只需要再忍耐一下，等到沈公子那邊，徹底的把局面安穩下來，有朝一日翻身做主，難道還處置不了一個小小的蘇姚嗎？」

「話說的容易，可是沐卿晨和楚非衍等人都不是吃素的，當初在呼和部落，沈菁都被打的像是喪家犬一樣，如今他來到京城沒多長時間，單單靠這些佈置，就能夠成事？」

魚和熊掌皆可兼得，自然是最好，可有時候卻不得不舍。

若是最後沒能得到大安朝，北奴那邊也徹底鬧翻了，她還有何歸處？

「公主，沈公子那邊有自己的謀算，公主不用擔心的太多，您大可走一步看一步，不過眼下局面已經打開了，公主萬不可半途而廢，還是儘快的促使長公主和並肩王和離，最好是讓他們再鬧得更加僵一些，甚至讓這場鬧劇蔓延到朝堂，只要朝堂上不穩，皇上的心思也必定會被分散，才更容易成事。」

福清公主面色仍舊不佳。

老嬤嬤沉吟了片刻，緩緩開口說道：「公主，您可不要忘了，當初坐上皇位的人，應當是楚非衍，被封長公主的，應當是您這個姐姐！蘇姚強佔了本應該屬於您的一切，不將她徹底的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您能甘心嗎？」

「行了，」福清公主冷喝一聲，「那我就在宮中再多待一段時日，那個孫答應雖然有些蠢，但若是利用好了，也能辦些事情。你讓沈菁多多瞧著一點那個韓重雲，只有她儘快的得到了楚非衍的信任，成為了他的人，蘇姚這邊才更好辦。」

「是，長公主放心，老奴立刻便去傳話。」

老嬤嬤行完禮，轉身出了殿門。

到了殿外，她面上立刻帶上和善的笑意，動作也略有些蹣跚，瞧上去，全然沒有了方才在福清公主面前的沉穩、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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