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上床，睡覺

看着這雙清澈的眼神，沐卿晨敗下陣來，真不知道禮部尚書那樣一個滑不溜秋的人精，怎麼會養出這樣一個性子單純的女兒，難道是禮部尚書夫人的緣故？

可聽說當年她也是個潑辣的人啊，誤會了禮部尚書暗自納妾，撓了他一脖子的血印子呢。

「如此也罷……凳子就不要睡了，朕一個人睡不了那麼大的床，我睡外面，你睡裏面。」

這個時候，孟柔倒是想起那些規矩來了：「要不還是我睡外面吧，一來皇上夜裏要是有什麼吩咐，我起身也方便。」

「皇命不可違，這話聽說過嗎？」

「自然聽說過。」

「那不就行了，聽朕的命令，上床、睡覺！」

殿門外面，楊嬤嬤和吳嬤嬤等了許久，沒有聽到房間內的動靜，甚至皇上也沒有傳熱水，讓她們心中格外的忐忑不安。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色微明，內侍總管朱崇前來提醒皇上該起身上早朝了。

楊嬤嬤和吳嬤嬤小心翼翼的走入殿中，孟柔已經迷迷糊糊的起身了，正坐在床邊愣神。

見此，兩人連忙輕聲提醒：「娘娘，該照料皇上更衣了。」

沐卿晨轉頭，正對上孟柔睡意惺忪的雙眸：「你不必起那麼早，若是還困，就再睡會兒。」

孟柔連忙搖頭，動作有點大，甩的腦袋暈乎乎的：「不用了，我幫皇上更衣。」

沐卿晨動作利落的穿上龍袍，瞧著孟柔起身幫他系腰帶，系了半天也沒倒騰明白，不由得失笑：「朕自己來吧，以後閑着沒事的時候，再騰出時間來讓你練習，眼下時間不早了，等你把腰帶系明白了，早朝都該結束了。」

孟柔臉疼的一下紅了：「我……我今天就好好的學一學，下次絕對不會這樣了。」

沐卿晨眼中閃過笑意：「好，那你今天就好好學，明天早上再來幫朕。」

等到沐卿晨離開，楊嬤嬤和吳嬤嬤往上前幫忙整理床鋪，看到雪白的帕子，臉頓時白了。

「兩位嬤嬤，你們這是怎麼了？」

「娘……娘娘……這帕子上怎麼如此乾淨？」

「就鋪了一夜，肯定乾淨啊。」

「那昨天晚上，皇上難道沒有……」

孟柔遲鈍的腦子頓時快速轉動起來，頓時想起了娘親曾經和她說過的，床上帕子的用途：「這……這帕子是……你們想到哪裏去了，皇上只是單純的來休息……」

楊嬤嬤和吳嬤嬤對視了一眼，總覺得自己腦子不夠使：「娘娘您剛剛封了妃，皇上特意過來，怎麼就只是單純的休息呢？」

「那不然呢？」孟柔神色越發的窘迫，「你們就不要多想了，皇上現在一心忙着朝廷大事，哪有心思顧慮兒女私情。」

「朝中大事是永遠忙不完的，難不成皇上就每天都這樣單純的休息？」

「那怎麼會，皇上以後還會有皇后，那才是他的妻子……」孟柔說着，眼神中閃過一抹極為不明顯的落寞，她終究是配不上的。

「娘娘可不要怪奴婢多嘴，哪怕您懲罰，有些話奴婢還是要說。現如今，皇上後宮之中只有寥寥幾人，娘娘又是第一個被封為妃的，今後說不定還另有造化，萬萬不可妄自菲薄。再說了，皇上對您的心意，我們這些身為下人的都看在眼中，娘娘怎麼能一直不理會呢？」

「皇上對我有什麼心意？」孟柔搖了搖頭，「兩位嬤嬤不要再糾纏這些了，有些事情現在也沒辦法告訴你們。」

皇上之所以對她這般好，全部都是為了迷惑暗中佈局之人，等到把那人抓出來懲處了，眼前這所有的一切都會如鏡花水月一般，瞬間分崩離析。

所以，哪怕她有些許的心動，也必須直接趁著還沒生根發芽就掐死。

戲演完了，皇上抽身而退也就罷了，若是她還沉浸其中，難道就凄涼收場嗎？

孟柔搖了搖頭，將腦中紛雜的思緒甩了出去：「嬤嬤，我想再睡一會兒。」

楊嬤嬤看到她這般模樣，只能暗暗的嘆了口氣：「好，娘娘先睡吧，奴婢去膳房瞧著，讓膳房之中熬一些滋養的湯品，到時候娘娘給皇上送去一些。」

「好。」孟柔躺在床上，思緒有些迷糊，「也不知道長公主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好想長公主啊……」

楊嬤嬤正欲退出去，聽到這話，神色柔和了許多：這般性子單純也好，不管是皇上還是長公主，都不喜歡那種耍弄心機之輩，若是保持住這顆赤子之心，想來定會有一個圓滿前程。

早朝之上，氣氛格外的凝重。

「皇上，呼和部落狼子野心，今日一早，周邊許多城池都送來了消息，說是在昨日中秋節的時候，有人趁著人流擁擠，從高處拋灑銀錢，引得百姓哄搶、民心浮動，有許多人都因此受了傷，其中津城最為嚴重，因為拋灑錢幣的時候，許多百姓都圍在江邊，有不少人被擠落入江水之中，至今仍有數十人下落不明，恐怕已經凶多吉少。」

「皇上，這分明是看不得大安朝安寧，想要動搖百姓心緒，以威脅大安朝江山社稷，還請皇上早日做出決斷。」

沐卿晨一直安靜的聽着，等臣子們七嘴八舌的說完，他才抬起頭來，眼神微微泛冷：「可還有其他想說的？」

「皇上，有一件事，臣等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若是你覺得不當講，那就不必說出來，爛在自己肚子裏不好嗎？還是說，故意賣個關子，想讓朕允了你，然後你若是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了，還有借口推脫？」

「微臣不敢。」

「那你是說，還是不說？」

「皇上，微臣本不應該胡亂猜測，可是眼下種種未免太過巧合了一些。隨着各處信件入京的，還有被搜集起來的那些銀錢，那些銀錢雖然是假的，可是用料卻沒什麼問題，什麼人能夠有這般大的手筆？」

「的確如此，那些拋灑下來的銀錢，只是刻版不對，只要重新融掉，就可鑄成錢幣。眼下已經有八座城池抱來了消息，單單是這些錢幣搜集起來，可就數目不小，更不要說其中還夾雜着不少碎銀……積少成多，怎麼也有將近幾萬兩了……若是其他各地的城池，同樣發生了這般情況，那這花費恐怕得有幾十萬兩之多……」

「那你們覺得，這些銀子來自何處？」沐卿晨沉了沉眼眸，狀似隨意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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