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審問

饒是蘇姚如今性情平淡，都恨不得衝進牢中直接對着她扇兩巴掌：「爺爺，莫要氣壞了身子。」

梅老爺子深深的吸了口氣，漸漸的平靜下來：「銀箏，引蠱香的方子我勢在必得，你給，自然最好，你若不給，我也讓你見識一番鬼醫谷折磨人的手段！」

銀箏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走到鐵欄桿面前，伸出手去想要去抓梅老爺子的手，卻被梅老爺子一下躲開：「師父，你真的不肯娶我嗎？」

「我的妻子永遠都只有琴兒一個。」

「呼和琴兒……她活着的時候，我尚且爭不過，如今她死了，我就更爭不過一個死人了。我不應該那麼直接殺了她的，我應該讓她好好活着，活生生的在你的面前越來越衰老，最終老得雞皮鶴髮，完全無法入眼。那樣的話，你肯定就愛不下去了。」

「你錯了，她年輕，我愛她青春美貌，她年華逝去，我愛她歲月沉澱。只要是這個人，我的心思就不會變。不像是你，哪怕是如今依舊保養的如芳華少女，在我看來，也不過是披着一副骯髒的皮囊罷了。拋開這副皮囊，你的內里早已經腐朽，散發着一股股讓人難以忍受的惡臭。」

「住口！」銀箏眼神陰婺，「本來還想和師父你敘敘舊情，可是師父你太不解風情了，說出來的話刺耳的很，讓我極不喜歡。那我們就來直接說正事吧，真是沒想到，短短時間之內，你們就能夠找出我真正的藏身之所。不過沒關係，如今局已經佈置的差不多了，暴露了也沒有太大的妨礙。當初大安朝毀我南疆，如今我就用同樣的辦法報復回來，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梅老爺子眉心緊皺：「你做了什麼？」

「我做的事情可真不少，這些年來，我在沈淵的身邊，跟着他接觸了不少的朝廷官員，但凡是我接觸過的，都被我動了些小手腳，就算是接觸不到那些官員，也能夠接觸到官員的家眷，自然要送一些小小的禮物給他們。」

蘇姚憤然出聲：「你所謂的小禮物，就是那些能夠害人性命的蠱蟲？」

「有的是蠱蟲，有的是毒藥，我發現這樣的手段竟然極其管用，於是就想着到京都之中去試驗一番。京都之中的官員們見識多識廣，架子也大，對於我這樣一個沒有什麼出身的人自然看不大上。所以我就改變了一下策略。不是有人說，溫柔鄉英雄冢嘛，我就多開了一些溫柔鄉，這樣一來，事情就順利多了。畢竟，有幾個男人不愛美色呢？哪怕明知道這美色裏面裹了毒藥，依舊如蜜糖一般的飲了下去。」

蘇姚眉心緊皺，這銀箏在京都之中佈局了那麼多年，眼下不知道有多少的人跟着中了招，還真是不能輕舉妄動。

看到蘇姚等人神色嚴肅，銀箏笑的越發肆意：「說起來還要多謝沐凝華，之前朝廷之中有楚非衍，他極為敏銳，對朝廷官員們的控制也達到了極致，讓我一時間都收斂了不少。可後來沒成想突然冒出來個沐辭修，這可真是天賜良機呀，我便暗中讓人配合著，一心一意的幫着沐辭修奪權，最後竟然成功了，這可真是上天助我。原本以為沐辭修登上了皇位，接下來我的謀划就能順利許多，沒想到這沐辭修竟也是個情種，為了一個蘇姚，竟然連後宮都不要，如此的話我就只能從沐凝華的身上下功夫了。」

「你都做了什麼？」蘇姚冷聲問道。

銀箏輕笑一聲：「告訴你也無妨，自然是按照在之前的模式，在朝廷之中接觸到什麼人就送什麼禮物了。畢竟，我出生於南疆，又無根無基的，還被自己的師父趕出了師門，就算是想送其他的東西也沒有啊。」

蘇姚面色冰冷：「怪不得你被抓到這裏，仍舊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原來是打定了主意，我們即便找到你，也不敢拿你怎麼樣。」

「我原本還想着，如果你們找不過來，我就找個機會給你們送點兒消息，沒想到楚丞相不愧是楚丞相，短短几日，就查到了沈府的身上。」銀箏噙著一絲冷笑，「師父，你現在覺得還有必要找到引蠱香嗎？就算是找到了，你又能救幾個人？」

「你只需要將引蠱香的配方交出來，其他的我自有辦法，不勞你費心。」

「哈哈哈，我如果不交呢？」銀箏大笑兩聲，看向梅老爺子的目光之中滿是哀怨之色，「師父你打算用什麼手段來折磨我？」

梅老爺子看向一旁的楚非衍：「讓人將牢門打開。」

銀箏眼睛一亮，聲音竟罕見的帶着一絲期待：「師父，你想做什麼？」

「我知道，你現在有恃無恐，覺得自己掌控了那麼多人的性命，我們自然不會拿你如何，可是銀箏，你似乎忘了一點，朝堂是朝堂，鬼醫谷是鬼醫谷。朝廷中人有所忌憚，可鬼醫谷卻講究恩怨分明，你殺了我谷中弟子，我勢必要找你尋仇。至於朝堂上會因此損失多少人，這和鬼醫谷並無絲毫的關係，再者說了，這天下終究是要亂的，涼州城也做好了推翻朝廷的準備。既如此，那就越亂越好，朝廷里死的人越多，形勢對涼州城就越有利。」

銀箏微微眯了眯眼睛：「我記得以前的師父可不是這樣的，之前你不是心懷天下，懸壺濟世嗎？」

「我的妻子被人所害，之後又棄我而去，這樣的打擊，足以讓我性情大變，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嗎？銀箏，當年的事情，我不再追究，可今日的仇怨，必須得到清理。除寧竹以外，你殺我鬼醫谷弟子二百八十六人，足以稱得上是血海深仇。」

楚非衍已經讓人將牢門打開，名臣和風起先行進入牢房內，一左一右防範著銀箏做出什麼動作。

梅老爺子舉步走入牢中，蘇姚緊跟其後，心中頗有些擔憂：「爺爺……」

梅老爺子安撫的望了蘇姚一眼，將她向後面推了推，這才轉頭看向銀箏：「我雖然不知道如何解除蠱毒，但研究了幾日，也知曉了一些下蠱的方法，正好當年你在鬼醫谷內留下了不少的東西，這些東西我都一一保存着，如今也好派上用場。」

銀箏驟然向後退了兩步，目光戒備的望過來：「你要做什麼？」

「我聽說，南疆人大多壽命不長，是因為他們自小便會在身體內培養蠱蟲。有的蠱蟲甚至會陪伴他們一生，不過，控蠱之術越是高明之人，身體之內養的蠱蟲便越是霸道，根本容不得其它蠱蟲侵犯，否則便會在宿主體內互相爭鬥，那種過程痛苦無比，甚至會讓人筋脈寸斷。」梅老爺子說着，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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