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氣得你七竅生煙

時隔許久再見榮王，蘇姚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時的榮王雙鬢斑白，髮絲散亂，勉強的束了個發冠，卻是顯得有些歪歪斜斜，變化最大的還是他的面容。

之前的榮王不苟言笑，神色格外的嚴肅，而此時他的面容則顯得暗黃扭曲，甚至有些形容枯槁之象，那一雙眼睛也沒有了平時的銳利，變得陰婺而渾濁，尤其是直勾勾看過來的時候，莫名的讓人覺得心中不舒服。

「楚非衍……凝華？不對，你不是凝華，你是蘇姚！」

楚非衍打量着眼前的榮王，眼底有一股極為沉重的情緒翻滾而來：「榮王，許久不見，你怎麼變得成了這個樣子？」

榮王猛的磨了磨牙，視線陰狠得恨不得直接在楚非衍身上開出一個洞來：「奸佞小人，你蠱惑皇上，擾亂朝局，不斷的迫害我榮王府，總有一天你的狼子野心會大白於天下，到時候，你必將為千夫所指、為萬人唾罵！」

楚非衍輕笑一聲，他還沒有開口，蘇姚卻是笑嘻嘻的上前。

「見過榮王，這麼些個時日未見，一見面你卻還是認出了我，想來我在榮王心中也是有些分量的，畢竟你再怎麼說也做過我幾日的便宜父親，如今卻落魄成了這副模樣，着實是讓人覺得可悲可嘆。」

榮王可以不在意楚非衍的奚落，因為他將楚非衍看得極重，視他為仇敵，自然也就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而蘇姚不同，在他的心中，蘇姚始終是出身於鄉野的賤丫頭，於諾大的榮王府來說，她就像是一隻能夠輕易被人碾死的螞蟻，她開口幸災樂禍，便讓榮王感覺無比的屈辱。

「賤人！真是想不到，我堂堂的榮王府，最後竟然毀在了一隻小小的老鼠手上！」榮王咬牙切齒。

楚非衍面色一沉，心中極為不悅。

蘇姚卻是絲毫不在乎，臉上的笑意未變，反倒是伸手將楚非衍向自己的身後拉了拉，保護的意味不言而喻：

「誰說不是呢，當初我的雙親被害，我心中痛的撕心裂肺，可是瞧見了榮王府的繁盛強大，卻又不得不忍辱負重，假裝成一副被灌了葯失去記憶的模樣，還整日裏笑嘻嘻的做戲，哪怕來到了京都，勉強的站穩了跟腳，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孤女，要對付榮王府，便如同蚍蜉撼樹，可沒想到，老天爺公平，這眼睛也亮，硬生生的幫着我這隻小小的蚍蜉，撼倒了榮王府這棵大樹！你說這是不是你們容王府做多了惡事，平白得來的報應？」

榮王氣的臉色翻青，隨手抄起手邊的茶杯，對着蘇姚便砸了過去。

蘇姚早有防範，動作靈敏的躲過。

這些時日，榮王被軟禁於此，為了怕她逃走，時不時的還要被喂上一些葯，再加上平日裏生氣鬱悶沉迷於飲酒，整副身子被掏空了大半，此時動作輕飄飄的，茶盞落在地上竟然沒有碎。

蘇姚輕易躲過之後，彎腰將茶盞拿了起來，而後毫不客氣的對着榮王丟了過去。

榮王氣得瞪大眼睛，他竭力的想要躲閃，可是身體卻不爭氣，只向旁挪動了一點，卻不想蘇姚瞄準的時候，本來就偏了一些，他不躲茶盞頂多貼着他的耳邊砸過去，他這一躲卻讓茶杯直直的砸中了他的腦門兒，砰的一聲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一個紅印子。

蘇姚輕輕地拍了拍手，而後看向地上仍舊沒有碎裂的茶盞，不由得笑道：「看來皇上對您這位弟弟可真是疼愛的緊，什麼好東西都緊著您這邊送來，這茶盞看上去普普通通，沒想到卻如此的結實。」

榮王氣得渾身發顫，嘴唇都不住的哆嗦：「你這個賤人，竟然敢如此對待本王？」身為堂堂王爺，他什麼時候受過這般屈辱？

蘇姚渾不在意，極為敷衍的伸手拍了拍胸口：「榮王也不必這麼大的聲音，我大安朝的律法不是說過嗎？這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允許您向我丟茶盞，怎麼就不允許我回丟回去呢？哎呦，看您這副面色鐵青的模樣，是還想繼續罵我吧，那你可要想好了，我出生於鄉野，雖然跟着父親學了幾個字，但是這修養性情上可真算不得好。你罵我什麼我就回你什麼，我年紀小，又曾經稱呼你一句父親，被你罵兩句也不過是不痛不癢，可你就不同了，堂堂榮王府的王爺，被我這樣一個小丫頭指著鼻子破口大罵，若是換做一般心氣兒高的人，恐怕就要找根褲腰帶徑直弔死了！」

「你……你這個賤人，忤逆犯上的小畜生，我勢必要將你碎屍萬段！」

「如今你不過是空頂着一個榮王的名頭，實際上卻是被囚禁於這小小後院之中的囚犯，還一口一個忤逆犯上的嚇唬誰呢，我又不是被嚇大的？」蘇姚揚著唇角渾不在意。

可是她越是輕飄飄的不放在心上，榮王便氣得越狠，只感覺眼下自己就像是一頭獅子，卻被一隻老鼠踩在了頭上肆意欺凌，那模樣只恨不得當場昏過去。

「哼，楚非衍，這就是你精挑細選的意中人？如此粗鄙不堪、心思惡毒，哈哈，想來和你也是絕配，畢竟你自己便出身低賤，果真應了民間的那句俗語，什麼鍋配什麼蓋兒，低賤之人永遠上不得枱面！」

楚非衍絲毫沒有理會出言挑釁的榮王，而是上前拉了蘇姚的手坐的一旁的椅子上：「何必為了這種人動氣？」

「我就見不得別人欺負相爺。」蘇姚氣呼呼的瞪了榮王一眼，「相爺的性子好，不願意和這種人多費口舌，我卻是不能看着他上躥下跳。相爺是我的人，哪怕是口頭上的便宜，我也不會讓他人佔了去。我先幫你氣氣他，最好氣得他三魂六魄去了大半，如此相爺最後再來收拾他，這樣才算是真正的出了氣。」

她的心中恩怨分明，對榮王府一家更是恨之入骨，如今找到機會痛踩落水狗，自然毫不客氣。

察覺到蘇姚的維護，楚非衍心中生暖：「我知道，可是我卻不想你因為這種人而髒了自己的手。」

看到兩人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榮王憤怒之色更重。

楚非衍轉頭望過去，目光幽深如海，一股濃郁的冰寒之意：「如果不是榮王當初從中作梗，我的出身應該也是尊貴至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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