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活不過而立之年
「姐姐……」沐卿晨小心翼翼的打量著蘇姚的神色，神色失落，「是我說錯話了，老師對我很好，我還想着利用他的權勢，是我不對。」
「怎麼說呢，卿晨，你和姐姐接觸那麼久，想來應該也發現了，我並非是什麼好人，更談不上心善二字，在能利用別人的時候，恨不得物盡其用，將所有的價值都壓榨出來才好。但人這一生漫長，總要有些留戀的東西，比如說你我之間的姐弟親緣，再比如你和寧閣老之間的師徒情誼，人不能過得太孤獨，不然縱使身居高位，能夠攬盡萬里河山，也不過是孤家寡人一個罷了。」
「我在意姐姐，只要姐姐過得好，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蘇姚忍不住再次敲了下他的腦袋：「以後，你的生活不只有姐姐，還有老師、朋友，長大了還有妻子兒女，好了，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你慢慢的就會明白的。玉芙，我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回小姐的話，已經準備好了。」
「嗯，走吧，出宮去拜謝楚相爺。」
沐卿晨小心翼翼的扶著蘇姚，微微嘟著唇，神色滿是不情願：「姐姐，真的去啊？」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如果沒有楚相爺，你姐姐我現在恐怕都已經能拖出去埋了。」
想到那天蘇姚從樓上一躍而下的場景，沐卿晨生生的打了個冷戰：「姐姐不要說這話，聽了讓人心裏怪害怕的。」
蘇姚伸手在他的腦袋上揉了揉：「好，以後不說了，楚相爺是你的師兄，平日裏對你也多有照顧，今後若是他成了你的姐夫，你們更是要好生相處……」
「我不要！」沐卿晨連忙搖頭，「什麼姐夫？姐姐你可不要亂說，你的名聲重要。」
「這不是在你面前嗎？換作旁人，這話我定然不會說出口的。」想到楚非衍，蘇姚心中美滋滋的，再次不由得伸手去摸貼身放置著的玉佩。
沐卿晨氣鼓鼓的，一想到姐姐今後要對着楚非衍笑意燦爛，他就覺得心中堵著不舒服：「姐姐，天下的好男兒多的是，你可以慢慢挑，不着急的。我聽說，這女子嫁人就相當於第二次投胎，若是一個選不好，今後一輩子都毀了。」
「所以姐姐才要你好好努力上進，等哪一天，姐姐若是嫁了人過得不好，你可以幫姐姐撐腰和那個人和離，和離之後，姐姐再找個好的。」
沐卿晨想了想，先是點點頭而後又用力搖頭：「我會努力幫姐姐撐腰，但是我希望姐姐過得好，嫁給這世上最疼你的男子，一輩子平安順意。」
「嗯，我覺得楚相爺就不錯。」
「他……他……」沐卿晨想要說楚非衍名聲不好，可是想到蘇姚並不喜歡聽這些，腦海中驀地一動，「姐姐，你不能選楚相爺。」
「嗯？為什麼？」
「因為楚相爺身體不好，據說，他根本活不過而立之年。」
蘇姚驀地停下腳步：「你聽誰說的？」
「姐姐不知道嗎？很多人都清楚的，要不然你看楚相爺身居高位又俊美非凡，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娶妻生子？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不願意牽連別人。」
蘇姚心中微微一沉，以前心裏想不明白的地方，終於填補完整，難怪寧閣老察覺到她接近楚非衍之後，會全力支持她，更是對她百般照顧，原來根由在這裏。
想到楚非衍宛若清風明月的模樣，蘇姚心中微微發酸，同時又隱隱作痛。
看到蘇姚神色不對，沐卿晨連忙開口：「姐姐不要太過傷心，好男兒多的是……」
「可楚非衍就一個。」蘇姚拿出玉佩，略顯煩躁的扯了扯上面的流蘇，兩輩子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心動的人，竟然命不久矣，這賊老天可真是會開玩笑。
沐卿晨心中發悶，乾脆賭氣不做聲。
出了皇宮來到丞相府門口，名臣已經等在外面。
「屬下見過沐小姐、沐公子。」
兩人一出宮，這邊便收到了動靜。
寧閣老乾脆也不坐在家裏了，直接來了丞相府，和無塵道長一起看熱鬧。
「名臣侍衛太過客氣了，今日我們姐弟前來是想要拜謝相爺救命之恩，不知道可否方便入府？」
「相爺正在府中恭候，請二位隨屬下來。」
蘇姚第一次來丞相府，不由得打量著府內的風景。
丞相府佔地廣闊，是皇上親筆御賜的府邸，府中的景色宜人，據說是皇上特意派遣了工部的匠人精心設計打造的，這也是皇上信任、器重楚非衍的表現。
前廳中，楚非衍正襟危坐，手中端著茶盞輕輕地品著。
一旁的寧閣老和無塵道長正相對下棋，只是兩人每落下一子，都要抬頭看一看門口，顯然心思已經完全不在棋盤上。
名臣進門稟報：「主子，沐小姐和沐公子來了。」
楚非衍端著茶盞的手指微微一頓，還未來得及開口，一旁的寧閣老就連聲說道：「又不是外人，直接請進來就是了，以後不用通稟。」
名臣想了想，覺得甚是有道理，也不用楚非衍同意，直接轉身便去請人了。
蘇姚走進前廳，正看到一身白衣如雪的楚非衍，她沒有注意到寧閣老和無塵道長，連房間中的佈置也無心打量，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他一人身上。
眼前的人眉目溫潤如畫，白衣出塵、墨發如夜，他安安穩穩的坐着，唇邊含着淺笑，便讓人莫名的感覺歲月從容、現世安穩。
活不過而立之年……
這樣的一個人，連上天都嫉妒，要早早地將他召回去嗎？
沐卿晨輕輕拉了拉蘇姚的衣袖，對着寧閣老和無塵道長行禮：「見過老師，見過無塵道長。」
蘇姚回過神來，面對兩位老人含笑的打量，態度落落大方：「見過寧閣老，見過無塵道長，今日我前來致謝，感謝相爺、閣老和道長的救命大恩。」
說着，她俯身跪下來，對着三人恭敬行禮。
寧閣老連忙示意一旁的沐卿晨將人扶起來：「使不得，快快起身。」
蘇姚搖了搖頭，面上神色一片真誠：「與三位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可對我而言卻是救命大恩，這份恩情，我時刻銘記於心，若能有回報的機會，必定竭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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