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熱氣球

「嗯！輔機通知所有官員世家，這是國難之際，讓他們交出家裏的家丁！留意一下，有誰隱瞞。」李世民點點頭贊同道。相對激起民變，他更願意讓世家把人手交出來，這還能削弱他們的實力，這一瞬間，他不由明悟，為何鄒羽不擔心世家會反對他的政策，因為他對百姓極好。

在這種建國之初，又是一手打下來的地方上，想要執行政令，就非常通透，不擔心有世家欺上瞞下，可以直接讓百姓知道朝廷的好處。

有數量巨大的百姓支持，收拾世家，還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那怕沒有任何世家願意幫助，但是還有寒門，還有他們的旁系，那些過得只是比普通人好一些，一直眼紅主家，甚至想要超越主家的人，肯定會願意出仕的。

退一萬步來說，還可以讓士卒管理，士卒是最聽話的，只需要把政令告訴他們就行了，百姓本來就沒有什麼好管理的，不過就是收稅而已。這就是以前官府的工作，其餘解決鄰里矛盾，那也是村正里長在負責。

大案一年到頭，也未必有那麼一件，官府維持縣城治安，抓點偷雞摸狗的小賊，這就是日常，因為交通，通信的原因，其實官府事情真的不多，一些小事，也就花在趕路上面，這也是為何有的朝廷喜歡主張無為而治的緣由之一，當然，另一個主要原因，就是世家的推動。

詩書傳家的世家，肯定是主張以良臣治國；而其餘的人就喜歡無為而治了，也就是說皇帝你只管玩就是了，這天下就順其之然，只要沒有大事，你更本不用管。

李世民現在看來，鄒羽應該就是這種打算，有人治理的地方，就派人治理，如果確人，就讓士卒，鄉老治理。因此才如此推廣新政！這些新政，其實許多都很熟悉，以前就有人推廣過，只不過生不逢時，如今卻適逢其會，李世民想到這些，都不由羨慕起鄒羽來。

也只有他能夠完全自己做主，又沒有家族拖累，才能很好的執行下去。

把心裏的這些猜測，對杜如晦傾述一番，李世民這才感嘆道：「難怪鄒長鳳如此實力，居然不急着攻打關中等地，而只是圖謀著偏遠地帶，收服著一些游牧民族。」

「殿下所言甚是，無論是關隴，還是江南，大部分地區，都是世家掌控，以他的政策，很難讓人接受，因此必須一步一步的來，以大勢來推動。」杜如晦點點頭贊同道。

「克明認為他們的政策對嗎？是不是比起以往的制度，更加適合治理天下？」李世民問道。

「這個屬下也說不好，畢竟沒有先例可循！不過大部分變法都是好事，只不過許多人無法接受！從目前看來，唐國發展很不錯！」杜如晦愣了一下，這才分說道。

頓了頓，杜如晦接着說道：「從長遠來看，土地全歸國有，按照人口分地，禁制買賣，這無疑是保護了百姓，只要不遇到大型天災，斷然不會活不下去，同時土地變多，也能養活更多人丁，對國家來說，有利於長遠發展。」

「唉！吾不如鄒長鳳多亦！如今更是時不待我啊。」李世民長嘆一聲，苦笑着說道。

「殿下不用多想，鄒長鳳出身陰陽家，重墨家！未嘗不是另外一個新帝。」杜如晦寬慰道。

「克明何必騙我，新帝雖然用墨家，重法家，但情況和如今可差距太大，而且他的制度並沒有落實下去。」李世民知道杜如晦說的是王莽，他也是熟讀史書的人，雖然許多真像已經被掩蓋，但是作為一個大世家，總是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秘密。

王莽的失敗，原因非常多，最主要並不是制度不好，而是觸犯了太多人的利益，加上和楊廣非常相似，東征西討，朝令夕改，又急功近利。

這些缺點，在鄒羽這裏並沒有看到，反而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得很穩。

「殿下安心禦敵，這些日後再改就是了。」長孫無忌勸說道。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希望拖到冬季，等他們糧草斷絕，自動退兵。」李世民眉頭緊皺道。

「殿下還得注意國內，不然沒等唐國彈盡糧絕，我們就被拖垮。」杜如晦提醒道。

「克明有何意見？」李世民神色凝重的問道。今年幾乎把治下的青壯都招募了，這肯定會影響秋收，甚至戰死太多，明年的春耕也會受到影響，這已經成為必然的事情。

如此多的百姓被牽連，尤其是主要勞動力都在外面，荒廢的土地增多，明年稅收還有多少，都是一個問號，想要支撐下去，就得加稅，但是這就會造成百姓的反感，抵觸。

這就是一個惡性循環，想到隋朝也就是因為這些，短短十多米就從巔峰掉落，遠遠不如的齊國，又能支撐多久，想到這些，李世民就有些不寒而慄。

「如今也只有蜀中安穩一些，殿下可以建議陛下，學習唐國，把百姓集中起來，耕種肥沃之地，這樣明年不用曾稅，也可以支撐過去。」杜如晦建議道。

「克明言之有理！不但是蜀中，關中亦可如此，正好把百姓集中起來。」李世民點點頭贊同道。

李世民最頭疼的還是鄒羽這幾路進攻，他一路都不敢放鬆，完全不能依照人數去估算實力，這就意味着四個地方都必須佈置重兵。

好在接下來，鄒羽他們的攻擊強度，都降低了不少，這才讓李淵父子鬆了一口氣。

如今戰局雖然是交給了他們各自指揮，不過鄒羽還是傳了命令，以練兵為主，以圍困為主，一切求穩！大唐拖得起，齊國可未必拖得起。最主要鄒羽還是等後方製作更多的炸藥，炮彈，還有火炮。

那怕是李神符，李世民知道了如何躲避又怎麼樣？飽和轟炸幾遍，不信士卒精神上承受得了。

戰爭是技術進步的主要因素，鄒羽來到這世界這麼多年，基本上完全融入了當下，也一心的做着自己的皇帝，一些後世的東西，已經淡忘，除非偶爾想起。

想到炮火轟炸，第一反應自然就是飛機，不過這只是想想，飛機不行，不過還是有辦法的。熱氣球就是最現實的辦法，不過即便是如此，也有許多問題需要解決。

首先是承重而不透風的布匹，這就需要最密的棉布，還得做一個大的竹筐，竹筐中安放一個大的煤爐子來提供熱氣。

這些東西對於鄒羽來說，都是小問題，特意用三層棉布，以針線縫合起來，不使用東西來粘合，是因為粘合會使布匹表硬。

一個方圓兩米的竹筐，中間固定着爐子，在竹筐四周綁着沙袋，等到作戰的時候，還會在外面加一圈炸藥包，引燃之後丟下去。

隨着火炬點燃，熱氣升騰，布匹慢慢的被頂了起來，從一開始的搖搖晃晃，直到飽滿，然後竹筐也開始晃動，向著天空升了起來。

「真…真的升起來了！」高侃瞪大眼睛說道。

「孔明燈知道吧？道理都是一樣的，你可以把它當作一個大號的孔明燈。」鄒羽解釋道，說實在的，他心裏還是有些激動，飛機坐過，這熱氣球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關鍵這還是他讓人製作出來的。

沒有等多久，熱氣球就已經升了起來，如果不是因為還有繩子拉着，肯定已經飄上高空。

所有人都一臉火熱的看着熱氣球，畢竟飛天的夢想，是每個人都有的，被請來觀風向的袁天罡，不由自主的走到熱氣球旁邊，嘴裏喃喃自語，伸手撫摸著竹筐，似乎那就是他多年的情人。

「目前還不完善，需要實驗能載重多少，如何安全降落，這都是問題，更別說只能依靠風力來移動了。」鄒羽拉住袁天罡說道。

「沒事，沒事，今天只有西南風，這裏升空，飄向是洛陽南陽方向，有秦嶺擋着，飛不了多遠。」袁天罡搖搖頭，咽咽口水說道。

「降落呢？目前還沒有試飛，還沒有安全降落的經驗。」鄒羽反問道。

「你不是說過，控制火焰大小，慢慢降落嗎？」袁天罡疑惑的看着鄒羽問道。

「話是這麼說，還是讓其他人試一試！」鄒羽堅決的說道。

「你們去！記得我的吩咐！下面會有繩子拉着你們。」鄒羽回頭吩咐道，隨後拉着袁天罡退到一邊。

「喏！」兩個親衛興奮的應了一聲，隨後爬進竹筐。

「松繩子！」鄒羽命令道。

隨着鄒羽下令，立即有人解開了繩子，不過還是有兩根最長，被幾名侍衛，拉在手裏，慢慢的放着。

這兩根繩子，只有兩百米，鄒羽心裏預期，也就是讓他們飛兩三百米高，能轟炸就行了。

現在實驗主要是負重，實驗出最適合的負重，然後才是降落，如何在減弱火焰的同時，穩定的控制熱氣球降落。

「陛下，繩子到頭了！」侍衛大聲的報告道。

所有人都仰著脖子，看着天空漂浮的熱氣球，眼神中充滿了好奇，興奮，激動，還有嚮往！

「感覺力度如何？拉得住嗎？」鄒羽問道。

「回陛下，力度不大，輕鬆拉住！」四個侍衛單手拉着繩子回答道。

「打旗號！讓他們降落！」鄒羽點點頭吩咐道。

「喏！」隨着鄒羽吩咐，立即有侍衛揮動旗子，這是事先的約定，熱氣球上面看到旗號，就明白是什麼意思。

「陛下！即便不用來對付敵人，升到空中，也能更好的觀察戰況！」高侃提醒道。

「有道理！」鄒羽眼睛一亮，點點頭贊同道。這熱氣球要是升空個兩三百米，完全可以眾觀全局，至少對面關卡，城池的佈置，能夠一覽無餘。

兵力佈置都看得清楚，當然也就可以從容佈置，或則不斷調整兵力，迫使敵人露出破綻。

等了一柱香的時間，熱氣球搖搖晃晃的降落了下來，隨後在侍衛的幫助下，固定在一旁。

「感覺怎麼樣？」鄒羽微笑着問道。

「太…太不可思議了！」親衛死死的拉着竹筐，一臉興奮的回答，只不過不敢鬆開的手，顯示着他還腿軟。

「扶他們下去休息一下。」鄒羽也不奇怪，想當年他第一次去遊樂園，也有相同的經歷。

鄒羽帶着檢查了一遍，熱氣球並沒有太大的損壞，袁天罡已經迫不及待的拉着恢復過來的侍衛詢問起來，隨後迫不及待的讓人準備再次升空。

鄒羽想了一下，這只是升空兩百米，下面還有繩子拉着，也沒有多大危險，因此就沒有阻攔。

袁天罡興奮的爬進了竹筐，這次不但有他，還有一個小道士，這是他的道童，雖然做了官，以前的習慣還是沒有改，其實也就是一個跑腿的助手，或許以後會變成徒弟，這點小事鄒羽當然不會去管。

袁天罡升空還是非常順利，鄒羽也沒有太在意，畢竟這看了一次，興奮勁一過，也就那麼一回事，畢竟比這更稀奇的東西都見得太多。

「不好了！道長飛走了！」突然一名侍衛驚呼道。

「陛下！袁縣公飛走了！」一名侍衛打斷了鄒羽的思考。

「什麼！」鄒羽吃驚的抬頭看去，果然熱氣球正在飄向遠方。

「怎麼回事？快拉他們下來。」鄒羽吃驚的問道。

「拉不下來，他們把繩子解開了。」侍衛焦急的回答道。

「什麼！」鄒羽這下真的是大吃一驚，一下跳起來，隨後焦急的命令道：「快跟上去，一定要把他們安全帶回來。」

「喏！」侍衛應了一聲，急忙騎上戰馬，追了出去。

「這叫什麼事啊！」鄒羽苦笑着拍拍額頭，他沒有想到袁天罡一把年紀了，好奇心還這麼重。

袁天罡的心思，鄒羽也能猜測出來一些，隨着這些年望遠鏡越來越多，對於它的運用也越廣，特意請匠作監製作了巨大的望遠鏡，觀察過月亮，星星，雖然對他的觀念形成了巨大的衝突，不過任然沒有打消他向道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