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鳥統

當頡利可汗接近的時候，愕然發現李靖的人，居然大白天打着火把，不等他想明白，就見到另外一些士卒，拿着一根棍子，湊近火把，似乎點燃了什麼。

他當然不知道，鄒羽讓人做的這些火槍，本來名字應該叫做鳥統才對。就是後世打鳥的那種，裝着一大把鐵珠子，只不過這鳥統非常簡陋，不但需要用明火點燃引線，而且鐵珠子也並不規則，不過這一切並不影響它的威力。

不需要頡利可汗想明白，他就聽到一連串雷聲，突然響起，只見前方那群人那裏，突然騰起陣陣煙霧，自己這邊，莫名其妙的就倒下了大片人馬。

「投雷！」席君買火槍一收，大聲的吆喝道。

隨着他吆喝，又是一百士卒，拿起一個個比頭還大的包裹，用火點燃，隨後猛的拋了出去。

這一百人可是專門訓練的投彈手，他們最厲害的，就是臂力夠大，那布包系著繩子，被他們在手裏掄了幾圈，才拋出去，因此距離並不近，最近的一個，也落在百米之外。

雖然不清楚原因，折損了不少金狼衛，不過頡利可汗還是高興，畢竟前面不遠就是敵人，還是沒有護甲的步卒，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想要讓手中的刀，飽飲熱血，一掃近日心中的煩悶。

一群東西飛過來，不過只是落在前面不遠，連一個騎士都沒有砸到。

「敵人已經黔驢技窮，心裏慌亂了！」頡利可汗想到這點，忍不住嘴角一揚，露出微笑。

「轟！轟！轟！」巨大的聲音響起，不少突厥人連人帶馬，飛了起來。

如果說先前的雷聲，還像遠處的雷聲，那麼這次就像在耳朵旁邊炸響，讓人心臟忍不住一緊。

動物最是敏感，戰馬被聲音驚嚇，紛紛原地停步，還有的仰天長嘶。

戰馬這一鬧騰，騎兵可倒了大霉，即便是突厥人騎術非凡，任然有不少被拋下戰馬，即便沒有拋下戰馬，也是狼狽的抱着馬脖子，有一些人甚至武器都顧不得，掉到了地上。

頡利可汗同樣也是差不多的，那怕他騎着萬中無一的踏雪烏騅！還是嚇的立起來大聲的嘶鳴。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突然的變故讓所有突厥人都懵了，即便遠處正血戰的人，都嚇得四下打量。

突厥人發懵，席君買他們可不會，第二批炸藥包，再次拋出來。

「轟！轟！轟！」突厥人還沒有來得及繼續進攻，震天巨響，再次出現。

這次所有人都知道聲音是來至哪裏了，因為伴隨着聲音響起，又是許多突厥人，連人帶馬的飛起，殘肢斷臂，血肉橫飛，落了不少在其他人身上。

如果說剛才戰馬還只是驚慌，這次就是驚嚇了，再也不顧騎士的安撫，開始四下逃竄，想要遠離那爆炸的中心。

動物的敏感，超出人類許多，它們自然了解，危險來至於哪裏，因此無一例外，都是逃向來時的路。只不過來的時候整整齊齊，間隔着合適的距離奔跑，現在慌亂掉頭，亡命狂奔，立即就把更多的騎兵，拋下了馬背，不但如此，還讓許多人享受了萬馬踐踏的命運。

亂作一團，這是唯一能形容突厥人的，戰馬橫衝直撞，就已經讓他們混亂了，更何況他們發現中原人沖了上來。

巨大的爆炸聲讓大部分突厥人產生了耳鳴，根本聽不見聲音，因此只能大喊大叫，偏偏越是喊叫，越是聽不見聲音，只能看見同伴那驚慌失措的臉，雖然能看見不少同伴張著嘴不停的閉合，就是聽不見聲音。

突然聽不見聲音，這也讓人心慌，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第一反應就是「我聾了！」

突厥人都未曾經歷過如此巨大響動，發生在身邊的情況，即便是夏日雷霆，也是比較遙遠，不像現在就在身邊。

「天罰！」這是許多人的念頭，畢竟他們不會想到是那麼一個小小的包裹，發出的巨大震動，還能把人和戰馬，炸成粹片。

「逃！逃得越遠越好！」身體的下意識，讓突厥人做出了選擇，這個時候哪裏還顧得上其他，他們心裏更本就已經忘了戰鬥，忘了騎馬，只剩下本能的奔跑，亡命的奔跑！

「殺！」爆炸過後，巨大的喊殺聲響起。經歷過爆炸的士卒不用通知，就知道這是反攻的號角。

這是天威！這是雷霆！這是自家的神器，所有士卒都相信，沒有任何人能夠抵擋如此巨大的威力。

現在是輕鬆殺死敵人的時候，所有人都清楚這一點，因此都非常興奮的沖了出去。

不等再次拋出炸藥包，敵人已經開始潰逃，席君買並沒有參加追殺，畢竟他知道自己帶的人的弱點，快去移動，又要點火，非常的不現實，因此他帶人向遠處支援過去。

畢竟是十多萬人的戰場，兩翼相隔並不近，還離著一兩里地。雖然兩翼突厥人也聽到了巨大的響動，但是沒有近距離那麼嚇人，只是心慌了一下，被殺傷了不少。

不過中路突厥人的潰逃，還是引起了兩翼的關注，尤其是頡利可汗因為突然的混亂，被戰馬帶着逃跑，而大纛沒人去管，倒了下去。

這無疑是給了兩翼突厥人巨大的心裏陰影，只不過這時候雙方交戰在一起，還有許多人沒有發現。

席君買帶人支援過來，部分突厥人發現了他們，立即有一個千人隊殺了過來。

只是不等他們衝到，就發現敵人手裏的東西，噴出了火光，伴隨着陣陣巨響，不少人和戰馬，應聲而倒。

這種鳥統遠距離不容易一擊斃命，不過受傷就難免了，畢竟一把鐵珠子打出來，很少有人能逃過，當然也就包括戰馬。戰馬受傷吃痛，就會做出動物的本能反應，嘶鳴，掙扎！因為它不知道是什麼讓它受傷，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攻擊，不過它們知道前方那巨大響動的地方，肯定不是好地方。

逃離！食草動物遇到危險的第一反應並不是攻擊，而是逃離，戰馬也第一時間，做出了該有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