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戰起（二合一）

乙支文德帶領一萬騎兵，極速行軍，從吉林度過大江，等淵蓋蘇文回過神來，乙支允武帶領三十萬大軍，已經進駐了吉林城。隨時可以渡江支援。

眼見無法隔江對持，淵蓋蘇文只得撤兵回國內城，打算以防守為主，拖垮乙支文德，畢竟高句麗是什麼情況，他們心裏都知道，想要維持三十萬大軍出征，那糧草絕對支撐不了多久。

國內城是鴨綠江邊最大的一座城池，也是高句麗最繁華的三個地方之一，乙支文德自然不想太過於破壞。留下兒子守着退路，親自領兵三十萬，兵臨了國內城下。

「這…這該如何是好？」仲子衿六神無主的問道。

為了清理江北的地盤，士卒還有一部分在外，同時鴨綠城那邊，也屯兵得有，調集過來需要時間，現在的國內城，不過兵馬五萬，而且只有三千騎兵。

「慌什麼！我們還有五萬人馬守城，如此一座堅城，短時間根本別想攻破！而且我還希望他攻城，這樣可以消耗乙支文德的兵力。」淵蓋蘇文眉頭一皺，高聲說道。他這不但是在給仲子衿說，也是說給其他人聽，藉機安穩人心。

仲子衿也知道剛才自己表現有點丟人，不好意思的尬笑說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都說乙支文德是我們高句麗的軍神！某偏不相信，我到要看看能否攻破某守的城池！」淵蓋蘇文傲氣的說道。

乙支文德名聲雖然響亮，作為年輕一代，他可不服氣，最多認為乙支文德不過早生幾十年而已；況且真要說聲望，淵子游更高，只不過淵子游是全面，而乙支文德就是計謀！

防守城池，可沒有那麼多計謀，無論是攻擊還是防守一方，能動用的手段都只有那些，這也是淵蓋蘇文的底氣！

只要自己不犯錯，乙支文德就拿自己沒有多大的辦法，如果能夠打敗乙支文德一次！不，就算逼退他，自己聲望將無人可及！

淵蓋蘇文想到這些，就覺得熱血上涌，恨不得叫乙支文德快點攻城。

壓制住心中的躁動，淵蓋蘇文耐心的說道：「鴨綠城的兵馬，已經趕過來了，烏骨等地同樣如此！只需要堅守半個月，到時候就不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了。」

果然，聽了淵蓋蘇文的話，所有人都神情輕鬆起來，仲子衿也面露笑容說道：「淵將軍！你現在是全軍統帥！我等一定全力支持你的決定！儘管放手施為！」

「淵某定然不負諸位所託！」淵蓋蘇文用力一抱拳，朗聲說道。

「老將軍！叛逆堅守不出，這如何是好？」高建武的弟弟高建任，討好的含笑問道。

「試探一下再說吧！」看着眼前這個新任的大對盧，乙支文德甚至都懶得敷衍他，淡淡的回了一句。

「老將軍英明！」高建任笑眯眯的拱手道。

「唉！」如此明顯的討好，乙支文德如何會看不出，不由非常失望的在心裏嘆息一聲。

「一個不如一個啊！」乙支文德心裏感嘆道。高建任這分明是想藉機和自己籠絡感情，至於目地，當然就是那個王位。

原本乙支文德，對於誰坐王位，並沒有太大的意見，只要是王室的人就好，不過目前內憂外患，這就開始爭權奪利，各含私心，就太讓人失望了。

這不但是說明其目光短淺，同時這也表示王室不齊心，可想而知未來情況如何，乙支文德只覺得心裏一股悲哀之意，濃濃升起。

「大對盧可願意領兵試探一下？」乙支文德目不轉睛的盯着高建任問道。

高建任臉色一變，連忙擺擺手說道：「老…老將軍，我…我不懂領兵。」

乙支文德沒有強迫他，只是心裏更加失望，因為他這句話，本身就是試探，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讓高建任領兵去試探城池防禦。

只是高建任的表現太讓人失望，就連勇氣都沒有，如果能夠他能答應下來，也會讓乙支文德另眼相看，可惜…

不去想王室的事情，乙支文德下令進攻，想要找出防守的漏洞或則缺點。

乙支文德不愧是高句麗的軍神，指揮大軍，猶如指揮手臂，一小隊，一大隊，百人，千人，每一個地方都在他的關注之下，整個戰場，變成了他的棋盤，自己一方，隨着心意調動，衝擊著城池。

佯攻開始得突然，結束也迅速，前後半個時辰，他就下令鳴金收兵。

「後生可畏啊！」乙支文德又恢復了老態龍鐘的樣子，嘆息一聲說道。

被乙支文德調兵遣將的氣勢，壓得不敢說話的高建任，這才擦擦額頭汗水問道：「老將軍你在說誰？」

「守城的人。」乙支文德淡淡的說道。

「老將軍你知道守城的主將是誰？」高建任好奇的問道。

「當然是號稱高句麗第一高手的淵蓋蘇文，老夫沒有想到，他不但武藝不錯，領兵也有一手。」乙支文德感嘆道。

「第一高手！呵呵，那不過是淵家給他們自家臉上貼金而已，聽說去遼東，被人打得狼狽不堪。」高建任不屑的笑着說道。

「你這廢物，有何資格說別人！」乙支文德冷眼看着高建任，心裏暗自罵道。

「中原地大物博，高手眾多，我們的第一高手，也就相當於他們一個郡縣的第一高手，因此這並不算什麼！

不過我們也不能因此而小覷別人，這年輕人確實不錯！」乙支文德難掩讚賞之色的說道。

「再厲害也是叛逆，必須消滅！還要滅他全族！」高建任見乙支文德讚賞別人，非常妒忌的說道。

對於如此妒忌賢能的人，乙支文德連話都不願意多說，扭頭就離開了。

國內城頭上，見到乙支文德收兵，淵蓋蘇文這才暗自鬆一口氣，今日可以說耗費了他大量的精力，就是不想在乙支文德面前露出破綻。或者說想要好好的交手一番。

雖然只是短暫的試探，淵蓋蘇文心中已經感覺到了壓力，畢竟他是防守，是在自己的地盤上，無論是士卒還是將領，對於城池都非常熟悉，佈置也早就安排好了的，可以說需要注意的地方並不多。

即便是這樣，乙支文德對於士卒的運用，也讓他大開眼界，散兵，跳蕩，弓箭手，每一種兵馬都是那麼恰到好處的出現。

這可不是那種非常精銳的士卒，要說配合肯定有，但是絕對沒有這麼協調和流暢。

「不愧是以少勝多，能抵禦中原的軍神，果然名不虛傳！」淵蓋蘇文小聲的嘀咕道。

年輕就是好，淵蓋蘇文雖然感受到了壓力，不過夜激起了他的鬥志，眼睛閉上，隨後一睜，轉動腦袋，看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立即大聲的吆喝，指揮士卒儘快填補上漏洞。

高句麗內戰雖然早有預兆，但還是非常突然，這一點就連鄒羽都沒有想到會如此快就爆發。

「不愧是高句麗的軍神！不動如山，侵略如火，其徐如林，其疾如風！運用得真是淋漓盡致！」磨米城！望着河對面隱約出現的本溪城，鄒羽發出差不多的感嘆。

「哈哈！在厲害也落入王爺算計之中！」紅光滿面的屈突通朗聲笑道。

「老將軍！你應該注意一下飲食，太胖了對身體不好！」鄒羽側身無奈的笑着說道。

他怎麼也想不到，屈突通會長這麼胖，原本魁梧的身材，現在變成了肥胖，沒喝啤酒的啤酒肚猶如孕婦。

「哈！這個…這個也怪王爺你啊！」屈突通抖抖獨自，尷尬的笑着道。

「什麼？怪我！」鄒羽瞪着眼睛，指著自己問道。

「是啊！屬下回到老家，又沒有了壓力！正所謂心寬體胖！這不就胖了嘛！」屈突通煞有介事的笑着辯解道。

「我的老天！你可以多鍛煉一下啊！這個樣子，還那麼領兵打仗？」鄒羽無奈的笑着搖搖頭說道。

「哈哈！領兵打仗！沒有問題的！只是衝鋒陷陣辦不到了！」屈突通笑容不改的說道，對於現在的生活，他感覺非常滿意。

「王爺，你勸勸父親吧！天天都是大魚大肉的！這麼下去，真擔心他身體受不了！」屈突壽苦笑着說道。

「你這逆子！老夫吃點東西怎麼啦！又沒有讓你拿錢去買！」屈突通勃然大怒的對他兒子吼道。

「你以前沒有那麼愛吃東西的！」屈突壽不敢頂嘴，只得小聲的嘀咕道。

「老將軍不用避嫌，既然我請你坐鎮遼東，就沒有懷疑過。」鄒羽溫和的說道。他以為屈突通是為了避嫌，而故意把自己吃胖，表示絕對沒有獨立之心！

奚人族人口不少，遼東這邊完全就是他老家，因此估計他這也是擔心有人懷疑他。當了幾十年官，屈突通早就經歷過各種情況，即便上頭沒人懷疑，但是有人看不順眼，也會去編造故事，進行詆毀！

與其等別人來詆毀，還不如提前做出應對，這樣才不會自亂陣腳。

「並非是這樣的，屬下這把年齡了，哪裏會擔心那些！」屈突通輕鬆的笑道。

「只從王爺你安排人給家裏改了傢具，又用新的方式做菜，父親就迷上了美食！族裏經常也會送一些野味過來，就成這樣的了…」屈突壽幽怨的看着鄒羽說道。

「我…」鄒羽頓時一愣，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真實的原因，居然還真和自己有關。

「你這逆子！老夫就算吃光家產又怎麼樣！又沒讓你出錢！難不成你就想老夫早點死了，好繼承家業！」屈突通口沫橫飛的怒喝道。

「父親！你要講點道理好不！有誰早上一頓吃五個大饅頭，還加三菜一湯的！」屈突壽苦笑道。

「咳咳！老夫打死你這逆子！」屈突通被揭短，老臉掛不住，頓時捏著拳頭，怒罵着沖了過去。

「還講不講理了！」屈突壽大喊一聲，隨後熟練的抱頭蹲下。

「老子就是這樣講理的！」屈突通怒罵道，好在提起的老拳沒有打下去，因為被鄒羽擋住了。

「老將軍息怒！」鄒羽微笑着說道。隨後拉起一看就沒少挨打的屈突壽說道：「既然老將軍喜歡美食，讓他吃就是了，總不可能讓堂堂一個鎮守一方的大將軍，餓著肚子吧？」

「屬下知道，只是王爺你勸父親，多鍛煉一下。」屈突壽拱手說道。

「確實也是！老將軍一定要多鍛煉一下身體，日後才能更好的品嘗美食！」鄒羽點點頭贊同道。

「唉！老頭子別無所求，只要每天這回鍋肉夠吃就行了！」屈突通連連點頭說道，表示鍛煉身體什麼的，會適當進行。

「近日卑沙那邊，海鮮大量出產，味道挺好的，又特補！以後給老將軍多送一些！」鄒羽想了想說道。

「嘿嘿！那感情好！」屈突通笑着道，他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吃貨，一聽美食，就有些流口水。

「據說嶺南的荔枝！香蕉！味道極好！再往南一些，還有菠蘿，菠蘿蜜這些，也是好吃又多！老將軍多鍛煉，日後我們一起去嘗嘗。」鄒羽微笑着說道。

「好！好！」屈突通開心的笑道，他是真的開心和感動。鄒羽不但讓他鎮守老家，而且好吃好喝的供著，兩個兒子也被重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參見王爺！奚族一萬人，已經集合起來了！」屈突詮快步上了城頭，抱拳朗聲道。

「好！立即協助封鎖道路，大軍來了以後，一定不能讓高句麗探子把消息送出去！」鄒羽吩咐道。

調集軍隊前來難免被有心人探知，所以鄒羽特意調了一萬奚人過來，就是為了封鎖道路。奚人箭術厲害，又常年行走山路，用來封鎖，再合適不過！

「王爺你放心！屬下保證一隻蚊子都不放過！」屈突詮抱拳朗聲道。

「滾蛋！那麼多蚊子，你一個都不放過？」屈突通一巴掌拍在屈突詮後腦勺，瞪着他罵道。

「我這不是打一個比方嘛。」屈突詮摸著腦袋，畏畏縮縮的說道。

「逆子還敢頂嘴！軍營之中，豈有戲言！」屈突通大眼一瞪，厲聲喝道。

「老將軍息怒！」鄒羽連忙勸道，畢竟這大庭廣眾之下，還是得給留點面子不是，兩個中年人，被老子罵，還是有點難看。鄒羽說着給屈突詮打了一個眼色，示意他離開。

屈突詮感激的回了一個眼神，急忙跑了。

「哼！逆子！」屈突通猶自不滿的罵了一句，不過很給鄒羽面子的沒有說那麼大聲。

「王爺放心，剛才逆子也沒說錯，大軍前來的消息，一定封鎖得嚴嚴實實的。」回過頭來，屈突通又笑着幫兒子說道。

「老將軍不用在意，我肯定是相信他們的，要不然也不會調他們前來是不是。」

可憐天下父母心，每個父母，都是在意自己子女的，只是表達方式不一樣，像屈突通，就屬於不善表達的人。

屈突通也知道奚人在鄒羽手下，非常被重視，這也是他盡心儘力，幫着鄒羽管理遼東這面的原因之一。

「老將軍！奚人族過得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鄒羽關心的問道。

「好！簡直太好了，不愁吃穿，住得又好，又不用擔心山裏的野獸，實在無法想像，還能過上這樣的日子。如果這都有誰不滿意，那就滾回山裏當野人算了！」屈突通瞪着大眼說道。

「以後日子還會更好的！」

「那是！跟着王爺，大家都放心！」

「只不過和其他民族，和諧相處，這一點老將軍還請多加留心。」鄒羽叮囑道。

「這點王爺放心，屬下一直謹記在心！也時常叮囑，王爺對大家如此好，遇事盡量忍讓！不可讓王爺為難！」屈突通嚴肅的說道。

「遇事無需忍讓，在我心中所有人都一樣，任何事情，都可以尋求官府判決！」鄒羽搖搖頭說道。

「王爺英明！以法治國！這才能讓百姓信服！只是以法治國，這法不可過多，也不能過重，中間這個度，可不是那麼好把握的。」屈突通勸說道。

「老將軍說得很對，這點我也知道，強秦就是前車之鑒！嚴法可制亂世，但是不可制盛世。法制要清晰；法制要得人心；不能輕，也不能重。」鄒羽點點頭贊同道。

「原來王爺早有思慮，是屬下想多了。」屈突通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有，沒有，還得多謝老將軍提醒呢！如果多一些老將軍這樣的人，日後我就會少犯錯誤了。」鄒羽連忙表示感謝。

「王爺誇獎了！」屈突通開心得笑成菊花一樣的說道。

「這段時間，還請老將軍多費心，把糧草儘快備妥。」鄒羽拱手道。

「王爺放心，按照你的命令，糧草早就準備妥當了，現在只需要調集到制定地點就好！」屈突通拱手回禮道。

「如此就好！扶余城那邊不用管；卑沙運五千人一個月的糧草過去；其餘的先調集到木底城！只等糧草與諸位將軍一到，立即出兵！」鄒羽眼神一凝，看着遠方吩咐道。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