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碎花小衣

許集吃了一驚，「先生，室內怎的可能有燈燭？莫非……」

李志賢已經在蝴蝶谷見識過長明燈，只要保存得當，百年之後尚可自動點燃，「許老，這叫長明燈，開啟石壁的時候，外面的新鮮空氣進去，長明燈就自燃了!」

「這……」

「走，咱們進去看看!」

李志賢率先從石縫進去，藉著燈光四下掃了一眼，牆角有兩個二尺高的木箱，另外，石壁兩側，各有一個木架倚牆而立，木架上各有幾個錦盒。

許集跟着進來，「先生，有我們要的東西嗎？」

李志賢伸手一指，「兩邊木架上都有錦盒，許老識得安南文字，看看有沒有我們需要的東西!」

「是!」到了此時，許集方才明白，李志賢為何一定要帶他夜探阮府，只有他才識得安南文字……

李志賢去了牆角，打開木箱一看，果然是白花花的銀錠，還有不少銅錢，心中不覺暗喜，「黑衣護衛和阮興傑暫時不會來打擾，許老慢慢找賬冊，我去通知大典、健丸過來搬運銀錢!」

許集的心思都在賬冊上，遂道：「先生自便!」

李志賢出了石壁，走過一段平路，再小心地沿着台階上去，出了石洞，將一根食指放入口中，學着夜鶯叫了兩聲，不久之後，遠遠傳來夜鶯的呼應聲。

過了一會，又是傳來兩聲夜鶯的叫聲，但聲音距離石洞近了許多。

李志賢明白，這是焦大典和田健丸在詢問，便再次學了兩聲夜鶯的叫聲。

兩個黑衣人貓著腰，從屋檐下的陰影里出來，「先生，得手了？」

「跟我來吧!」李志賢轉過身進入地洞，扭開剛才的火摺子，「小心，不要碰石壁，可能有機關!」

「屬下明白!」

三人回到石壁內，許集還在查看盒子，李志賢向牆角一指，「大典、健丸，快去裝銀子!」

「是!」焦大典和田健丸打開隨身攜帶的布袋，歡歡喜喜裝銀子去了，李志賢走到許集身邊，「許老，怎麼樣？」

「已經找出一些了，」許集用顫抖的雙手將一份薄薄的冊子遞給李志賢，「先生，這就是我們要找的賬冊，上面記錄着阮興傑貪墨的銀兩以及來源!」

「奧？」李志賢接過冊子，並沒有打開，他不太認識安南的文字，「有了這本冊子，我們就可以幫助許將軍要挾阮興傑了!」

「先生，還有這個，」許集從懷中掏出另外一本冊子，「這裏記錄着阮興傑上供給權臣黎察、黎問的銀兩、古玩、字畫的數量和種類!」

「上供？」李志賢大喜，「剛才我還有些擔心，但有了這些把柄，阮興傑想不就範都不行，如果將這些把柄泄露出去，便是安南的律法不能追究他，黎察、黎問也不會放過他!」

「先生，還有阮興傑和黎察來往的書信，」許集將剛剛打開的錦盒交給李志賢，「先生，有了這些書信，阮興傑再也抵賴不掉……」

李志賢沒有去接錦盒，而是在思索。

許集的手有些顫抖，「先生，我們掌握了阮興傑如此重要的機密，他會不會鋌而走險？」

「鋌而走險就會出錯，」李志賢笑道：「我們入了暗室，已經知道了這些秘密，便是不帶走賬冊、書信，阮興傑會放過我們嗎？」

「這……」許集將搜集的賬冊、書信放進同一個錦盒中，「先生說得對，我們已經沒有退路!」

李志賢強調：「從決定幫助許將軍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沒有退路!」

「這裏所有的錦盒我都查過了，」許集揚了揚手中的錦盒，「對我們有用的東西都在這裏!」

「好，我們可以走了，」李志賢看了眼正在裝銀錢的焦大典、田健丸，「你們還要多久？」

「好了，好了，」焦大典將最後一枚銅錢裝進口袋，「先生，許老，我們可以走了!」

許集和李志賢先出了石壁，許集指著昏睡的阮興傑，「他怎麼辦？」

「他沒事，」李志賢在阮興傑的身上踢了一腳，「他和外面的黑衣護衛一樣，半個時辰后就會醒來!」

焦大典背着裝銀錢的布袋子出來，「先生，既然阮興傑與許將軍做對，乾脆一刀殺了!」

「大典，你不懂!」

「不懂？」

「殺了阮興傑，安南朝廷還會派來新的知府，」李志賢道：「我們現在得到阮興傑的賬冊、書信，就可以挾持他，讓他別再魚肉百姓，至少可以保全許將軍!」

許集點頭，「先生，我們還是離開阮府，回去再從長計議!」

四人出了地洞，避開阮府的明崗暗哨，翻出院牆，回到順興商行落腳。

李志賢讓三人先回房休息，「許老、大典、健丸，有把柄在手，現在着急的是阮興傑，天明之後，我們再去許府商討對策!」

一個多時辰后，阮興傑悠悠醒來。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但實在不敢相信，或者說，是不願相信已經發生的一切。

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個夢。

阮興傑拍了拍腦袋，身子動了動，翻過身子想要站起來，當他看到暗室長明燈的時候，心裏猛地「咯噔」一下。

不是夢!

如果是夢該有多好!

他眼前一黑，再次倒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阮興傑悠悠醒來，睜開眼的瞬間，看到的是黑衣護衛楊岐、黃白。

他氣不打一處來，高聲罵道：「蠢貨，還不扶我起來？」

「是!」楊岐、黃白上前，一左一右將阮興傑扶起來，靠在石壁上。

阮興傑抬起顫抖的手，「快，快，看看木箱!」

楊岐、黃白兩人雖是今夜值守暗室的黑衣護衛，但他們從來不曾進入過暗室，並不知道暗室里究竟藏着什麼，楊岐打開一個木箱，裏面是空的，又打開另一個，還是空的，「老爺，木箱內空無一物!」

「歹毒!貪婪!」阮興傑像是在喃喃自語，「一點都不給本官留下……」

楊岐、黃白對視一眼，他們隱隱明白了什麼，但昨夜是他們當值，被歹人偷襲得手，他們是有責任的，這個時候，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免得觸了霉頭。

過了好一會，阮興傑終於清醒過來，剛要命令楊岐、黃白兩人閉上石壁，忽地看到地上掉了一個錦盒，不覺魂飛魄散，「快……」他只說了一個字，卻又不放心，親自跑到兩側，挨個查看了錦盒。

這一看不要緊，他一下子癱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語，「殺頭，殺頭呀……」

楊岐、黃白不知道錦盒中裝的是什麼，但心中明白，老爺如此看重，一定非同小可!看着老爺處於瘋狂狀態，忙架着他出了地洞。

兩人一路小跑，將阮興傑送回卧房，此時天色微亮，兩人感覺手上滑滑的，仔細一看，原來阮興傑忙**錯，穿的是女人的上衣，不覺「噗嗤」笑出聲。

阮興傑被晨風一吹，已經清醒了了大半，見楊岐、黃白看着他的上衣偷笑，下意識低頭一看，原來的梁氏的碎花小衣。

梁氏聽到腳步聲，用膩歪到極致的聲音道：「是老爺回來了嗎，說是一會便回，奴家等得心焦……」

「滾你娘的!」阮興傑閉了房門，脫下碎花小衣砸在梁氏的腦袋上，「都是你這個臭婊子……難怪今晚如此霉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