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楚辭

第245章 楚辭

池映寒備考這麼些日子,難說心裏沒有焦慮,聽聞顧相宜要給他押題,忽然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池映寒哪裏能扼殺她這份念頭,立刻鼓勵道:「相宜你放心,我保證不跟任何人說!你有什麼想法你便押,押得越多越好!」

顧相宜回道:「多了便不叫押題了。我只押一題,你這十幾日,只管將其悟透。」

「就押一道題?相宜,你確定準嗎?!」

顧相宜鄭重的回道:「我說了不確定,我只是試試,但我押的這道題,你必須參悟明白,可懂?」

「好。」

聽聞只有一道題,池映寒心裏有些失落。

若只押一道題就能押中,那小祖宗是什麼神仙?!

池映寒尋思著,便聽顧相宜道:「想來我們一輩子都沒見過當今聖上,更參悟不透當今聖上的喜好是什麼。不過我聽聞近兩年皇上憂心於立儲之事,明著不願聽國亂國殤,但實則卻喜好楚辭。明著只顧盛寵貴妃,實則心繫天下蒼生。只要你做的詩詞能合皇上的意,無論是哪個閱卷人批審,都不敢給你低分。這個道理你可懂?」

池映寒聽着顧相宜的意思,那就是照她說的樣式去寫,准能高中?

「行,那你詳細說說,究竟寫什麼。」

「第一,我要你寫楚辭體。」

「楚辭體?」池映寒一愣,只聽顧相宜解釋道:「就是屈原!你現在總該清楚屈原是誰了吧?」

池映寒尬笑一聲。

想當初他還以為投汨羅江那位是哪吒,後來才知道原來是這位偉人……

池映寒道:「就是投江那個。」

「對,他的詩風你都知道,你就仿著寫。」

「那……內容寫什麼啊?」

顧相宜答道:「將自己代入為屈原,體驗他的大志向,對國家,對妻兒……」

聽到這兒,池映寒整個人驚詫一分:「他還有媳婦呢?!」

本以為池映寒學識已經夠廣了,誰知他一張口,便惹得顧相宜想拍他!

「他怎麼沒有媳婦了?他若沒媳婦,那他投江后每年往江里扔粽子的是誰?」

池映寒「嗐」了一聲:「我以為是他娘呢!書上不就說是家裏人嗎,我也沒詳查這些。」

「你呀!可是要將我愁死!這十幾天你也不需做別的了,專心將這首詩詞做出來!切記,屈原的詩風以及屈原的壯志,憂國與顧家同在。簡單的說,就是最有擔當的男人應是什麼樣的,你便去描繪出來。」

池映寒可以理解成,以前作詩都是打基礎,實則顧相宜最終想要的是這麼一首詩,讓池映寒定要做出來。

但他又不是屈原,做出這麼一首詩,當真是難辦。

這一整日,池映寒便憋在書房裏,叫山藥把所有關於屈原的資料全找出來,認真了解了一下這究竟是何方神聖,能讓小祖宗這麼喜歡。

實則,他哪裏知道,顧相宜之所以不緊不慢的,正是因為她隱約知道前世這次院試的考題。

若說考個童生,沒人注意。

但考秀才的題目,在考後定有人私下議論。

現在這些許是不知——當年安瑾瑜事後也聽了院試題目,順手在家裏做了一首楚辭體的詩呈給大夥兒看去,誰知這首詩最後竟被皇上看了去,甚得皇上喜愛,皇上聽聞原是地方節度使家的兒子,竟作出如此佳篇,龍顏大悅,惹得安家得了聖上的賞賜,一時間風光得不行。

這一世趕上池映寒考院試,顧相宜心裏反倒有了路數,知道作什麼詩容易大放光彩。

但顧相宜卻也有一分拿不準——她沒看過安瑾瑜前世作的詩具體是什麼內容,只知道是楚辭體,結合當時的情景,許是哪處合了皇上的心意,直接光宗耀祖了。

可正因為有些叫不準的地方,顧相宜才憂慮,她之前嘗試改變歷史,砸了幾次后,整個人都生不起自信來,遂讓池映寒按部就班的作詩作策論,免得她過於自信去押這首詩,出了岔子。

但這首楚辭體,池映寒是必須做出來的,且他必須搶在安瑾瑜前面,比安瑾瑜做得更好。

這一日,顧相宜也未打擾池映寒,她深知作這首詩的難度。

待到晚上,躺在床上休養的顧相宜突然聽聞敲門聲。

這斷然不是寧兒回來了。

顧相宜問道:「什麼人?」

門外傳來李媽媽的聲音:「少夫人,是老奴。」

李媽媽這一來,準是又到了日常服藥的時辰,顧相宜早已習以為常了,遂推開門,剛想去接葯,發現李媽媽今日並未端著葯來。

顧相宜不由得有幾分驚駭,道:「李媽媽可是有事?」

李媽媽溫和的笑了笑,同顧相宜道:「是老爺要叫少夫人去一趟。」

「老爺方才傳我?」

「正是。」

奇了,昨日不是已傳過,罰了一場。

今兒怎麼又要傳她?

顧相宜當真是警惕著池天翔,若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蘇韻向來是看得出來她打實對他兒子好,她便也沖着兒子的份上,平日裏護著顧相宜一分,總不能讓顧相宜一個小娘子被長輩們欺負了去。

但這池天翔則不同,他因顧相宜能輔導二郎而認可顧相宜,但他同顧相宜相處,自來沒有任何情分,顧相宜做得好,他便臉上有光,做得不好,他隨時都有下一步對策,該不留情面的,絕不會留情面。

說白了,他辦事絕不會虧到他自己半分。

這一晚,顧相宜再度去了池天翔的屋裏,進屋后,又行了禮,道:「公公。」

池天翔見她進屋,率先問道:「來了相宜?」

顧相宜點了點頭,似是同池天翔生了一絲嫌隙一般,也不近他。

池天翔卻是板著一張臉,終日見不得他笑,他只平靜的道:「見你調養了一日,這會兒身體如何了?」

「這會兒已沒事了,昨日忽然生了些小毛病,躺了一夜,似是惹得家裏擔憂了。」

池天翔想起昨日池映寒如反性一般,連他都要頂撞,這會兒他尚在心有餘悸之中。

甚至比顧相宜本人對昨日的事兒陰影更重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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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惡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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