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公堂(一)

第104章 公堂(一)

顧相宜頓了頓,又道:「但後來眾所周知,呂三殺人又進去了。我一個郎中能治一時,我還能管得了他一世?我多搭那一把手是醫者父母心,但一個家宅如何運作下去,絕不是靠着我這個外人。且後來你們一次沒找過我。故老太太後來再度發病而死,責任落不到我身上。這個理,眾人都知曉吧。」

顧相宜說着,身邊眾人紛紛迎合道:「不是所有的病都能一次性醫好,郎中下七分功力,剩下三分需要你們自己休養。」

地面上這些打滾鬧事的看着顧相宜的神情,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依舊堅持道:「那也說明你治病療效根本沒那麼神!」

顧相宜笑道:「你可以問問在場的各位,我何時用『神』字自詡過?我是行醫的,不是做神棍的。我可以對每一位病患負責,但不代表我可以對不遵我囑託出事的負責。這件事原則上是呂家自行承擔後果,我原以為呂家是個知事理的,可又想不透呂家為何會在如玉堂生意火熱之時上演這出,所以今日便想問問——你們這些鬧事的,究竟是呂家哪幾位?」

坐在地上這些鬧事的忽然怔住。

這時,遠處一群衙役急三火四的朝着這邊趕來。

這些鬧事的更是驚恐了,怒吼道:「你……你要幹什麼?」

顧相宜嗤笑一聲,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既是不服,咱們去衙門上辯。」

街上的眾人還未見這小娘子這般有氣勢過,人群中的一位丫鬟更是瞠目結舌。

她印象中顧三姑娘是個柔弱好欺負的,卻不料嫁入池家兩個多月,竟這般硬氣了。

她沒有同其他人那般跟去,慌忙逃開。

衙門上,幾個鬧事的沒想到顧相宜竟反將他們告了。

而且……這幫衙役,顧相宜是何時找來的?!

但看着衙役在此,幾人暗中吞了吞口水,只得隨着衙役去了衙門。

隨着顧相宜率先要去衙門理論這事,好信兒的眾人也跟着去衙門看熱鬧。

不多時,這消息便傳回了池家,採薇率先聽了這消息之後,連忙去書房尋寧兒。

寧兒還在照例監督池映寒,突然見採薇前來書房,道:「寧兒,你隨我走一趟。」

寧兒一怔,看着採薇雖是鎮定,但眉眼中尚有一分掩飾不住的焦急,寧兒疑惑的問:「採薇姐姐,怎麼了?」

正在例行背書的池映寒鮮少看到採薇到書房來,且寧兒是顧相宜親自安排留在池映寒身邊的,一般情況下家裏的雜事輪不到動用寧兒。

難不成……

是小祖宗出什麼事了?!

池映寒心裏「咯噔」一聲,趕忙喝道:「採薇,你站住。」

採薇本是來叫寧兒的,被池映寒這般叫住,她着實被嚇了一跳。

她極力佯裝鎮定,朝着池映寒行了個禮,道:「少爺還有何事?」

許是一種直覺,池映寒第一反應便是直言問道:「老實說,是不是相宜出什麼事了?!」

採薇被池映寒這判斷驚住,但見少爺追問,她便也如實回道:「今日一早呂家人來如玉堂鬧事,稱是少夫人診死了人了。想來之前打探過確有此事,想問問寧兒關於此事少夫人還說過什麼,我也方便向大夫人彙報去。」

什麼?

診死人了?!

池映寒險些被這樁事驚到,這個小祖宗,真是個讓人操心的。

「到底怎麼回事?現在情況如何了?」池映寒問著,採薇答道:「這也是鬧到知府衙門上去了,我們才聽聞的。想來得速速去稟報大夫人了,這事兒拖延不得。」

聽聞是出了如此大事,池映寒道:「我也同你一起去。」

採薇駁道:「不可,老爺下了吩咐了。少爺你要去衙門的話,還需等老爺放話,待我同寧兒問清情況,向大夫人稟報了再定如何處理此事。」

池映寒心裏卻急,還稟報什麼?等稟報完了,小祖宗怕是都被那個混賬知府動了刑了!

池映寒等不了那麼多,在採薇向寧兒問明情況離開之後,池映寒速道:「寧兒,今日事發突然,我是幫着小祖宗才迫不得已從地窖離去,你和杜仲山藥幾個需幫我瞞住了!」

池映寒說罷,翻開地窖的門便進去。

寧兒心頭一慌,忙道:「可是這事兒得等老爺發話啊!」

「等他發話,早來不及了!」

寧兒沒攔住池映寒,只得看着他離去。

但念及是幫着顧相宜,寧兒只得破例當是沒看見。

而顧相宜這邊,到了衙門后,這幫鬧事者更是坐地哭嚎,哭得整個知府都不得消停。

「知府大人,這事兒冤枉啊!這顧娘子近來在這一地帶將自己傳的神乎其神,但我家老太太偏是被她醫死了。這有屍檢單據,有單據!知府大人您要為我家老太太申冤做主啊!」

元知府許久未審池家的案子,但聽聞這幫被告哭喪的聲音,他卻是一陣頭疼。

「啪!——」

元知府一拍驚堂木,喝道:「肅靜。」

兩邊衙役擊棍道:「威——武——」

如此,便是開審了。

元知府看了眼呈上來的單據內容,上面確實寫的急火攻心而死。

這事兒,按說他想怎麼判便怎麼判。

池家的新婦恐是不知,他這人鮮少站在池家的角度說話。

他若判顧相宜治砸了,那她就是治砸了。

不然她醫的是急火,這人半個月後怎又因急火而死?

雖是如玉堂的人報官,但結局如何,元知府已經知曉了。

元知府道:「顧相宜,此事你怎麼說?」

顧相宜鎮定自若的問道:「在此之前,小女子只有一個疑問,這幾人究竟是何人?是否為呂家的人?若是,他們又是什麼人?」

坐地的幾人道:「這我們需要告訴你嗎?」

顧相宜笑道:「知府您瞧,連身份都不願告知,我也從未在呂家見過這些人,怎知這些人是不是呂家的?若是,又為何不敢說?」

元知府正等著治顧相宜的罪呢,誰料顧相宜的說辭竟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可問題也算簡單,他道:「那你們幾個如何證明自己是不是呂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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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惡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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