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狗直男!

第8章 008:狗直男!

這兩天,王月蘭逢人就說戎黎的不是。

這不,她又扯到這事兒了。

「真是不得了了,他都敢上我家打人,誰知道以後還會做什麼。」她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

上家出了對K,她說要不起。

正鬥地主呢,天兒好,就把牌桌搬到外面巷子。

王月蘭的下家是紅中嬸,她出了對二:「真打起來了?」

「可不!」王月蘭添油加醋,「把我家的碗都摔了。」

對面是戎勇華家的新婦,名叫佩瑤,娘家是吳家寨的:「戎黎看着不像是會動手的人。」

「蘇敏看上去不也柔柔弱弱的,還不是捅死了戎海,要我說,什麼樣的瓜出什麼樣的瓤。」

王月蘭剛說完——

一女孩打巷子裏走過,還接了個電話:「喂。」那女孩嗓門挺大,「不幹嘛呢,在聽一個長舌婦嚼舌根。」

王月蘭眼風掃過去,罵誰呢這是?

女孩二十齣頭,樣貌出色,她咧嘴一笑,繼續講電話:「那長舌婦的侄女想嫁人家,人家不願意,就記恨上了唄。」

「哎,紅顏總是多坎坷。」

女孩手機都拿反了,還裝模作樣地長吁短嘆,嘆完拎着袋蘋果走了。

王月蘭臉臭得很:「她誰啊!」

「鎮長家的小閨女。」吳佩瑤說,「聽說上個月去戎黎那拿了回快遞,回頭就托肖娘來說親了。」

肖娘是吳家寨的,戎黎這事兒吳佩瑤就是聽她說的。

紅中嬸問:「那成了嗎?」

「沒呢,戎黎都沒讓肖娘進門。」

祥雲鎮的民風還算開放,不論男女,只要有心想結親家,都可以請紅娘上門幫着說親。戎黎那張臉招人,去他家說媒的快要把門檻都踏破了。

「鎮長家的這個要家世有家世要樣貌有樣貌,戎黎還看不上。」紅中嬸打了四個A出去,「那他得娶個什麼樣的哩?」

十月桂花落。

電話來時,徐檀兮在樹下煮茶,煮的是桂花茶:「您好。」

「杳杳?」

她愣了一下:「我是。」

這個聲音她認得,是戎黎:「美福佳便利店,有你快遞。」

戎黎說完就掛了。

上一次的快遞不是他給徐檀兮打的電話,這是頭一回,她接到他的來電。

杳杳。

她聽過很多人這樣叫她,他是最沒有感情的一個了。

她失笑,把茶壺推開,躺到放置在樹下的廢舊竹床上,枝頭的桂花落在臉頰,清香縈繞,催人心癢。

先生。

這是她給戎黎存的名字,放下手機后,她張開手,接了滿懷桂花香。

快到午飯時間,便利店裏閑下來了,只有一個客人,她是來買東西的,手裏還拎了一袋蘋果。

她拿了一罐口香糖,付了一張二十的,東張西望了半天後扭了個頭:「戎、戎黎。」

結結巴巴,面紅耳赤,挺像個賊。

戎黎抬頭。

對方立馬埋頭:「我、我叫宋島……島島。」

她慌慌張張地掏出一個蘋果,放在收銀台上,然後拔腿就跑了。

王小單:「……」

零錢還沒找呢。

這宋島島就是鎮長家那小閨女,聽說是個潑皮的,可再潑皮的女孩子也會遇到一個讓她不敢潑不敢皮的男孩子。

戎黎的桃花王小單見過不少,已經見怪不怪了,他抬頭,得,又來了位姑娘:「拿快遞嗎?」

徐檀兮回過神來,走進店裏:「0317。」

王小單去找了。

戎黎在打遊戲,很聚精會神,他手裏的手機是銀白色的,很襯他的手,放快遞單的盒子裏還有一個黑色的。

「簽個字。」王小單把快遞和筆一起遞給徐檀兮。

她簽了字:「謝謝。」

「不客氣。」

店裏很安靜,遊戲的聲音很大,「槍聲」蓋過了她的腳步聲。

她打戎黎的身旁而過。

「今天晚上你在家嗎?」

她腳步停下了。

「在家。」

戎黎嗯了一聲,繼續打遊戲。

出了店裏,徐檀兮腳步放緩,給秦昭里打了個電話:「昭里,是不是你給我寄東西了?」

寄件人是個陌生名字,可收件人寫的是杳杳,那就只可能是秦昭里,或者她小舅舅。

「不是說要給你搞塊帝王玉嘛,前兩天剛好在拍賣會上看到一塊成色還不錯的。」秦昭里問,「你店面弄得怎麼樣了?」

「已經找人在裝修了。」徐檀兮沒有過馬路,站在路邊,一地落葉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響,「昭里,這邊有好多女孩心悅他。」

她悶悶不樂。

不用問也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

秦昭里就一句話:「先下手為強。」她知道徐檀兮是個什麼性子,保守矜持得像個古人。

某位「古人」走神了,魂還在便利店裏,在收銀台上的那顆蘋果上。

「知道怎麼下手嗎?」秦昭里問。

這個話題讓徐檀兮的聲音變小了:「知道的。」

「那你說說,我給你參謀參謀。」

徐檀兮悄悄看了戎黎一眼,紅了臉:「我想給他綉個荷包。」

秦昭里:「……」

徐檀兮是在她姑姑膝下養大的,她姑姑當年向她姑父示愛送的就是荷包,荷包里還掖了一封信,信中寫了一首越人歌。

「杳杳,知道男人和女人在什麼時候感情發展得最快嗎?」秦昭里調侃人的時候,就喜歡喊徐檀兮小名。

徐檀兮好學:「什麼時候?」

「肢體接觸的時候。」

風是燥的,迎面拂過時,在她臉上留下了薄薄一層胭脂紅:「昭里,你不知羞。」

秦昭里:「……」

傍晚,日落西山,雲霞滿天。

李銀娥剛從外頭回頭,見徐檀兮下樓:「小徐,你怎麼換衣裳了?」

她換了一身黑色的旗袍,不是傳統款,寬袖收腰,垂墜的裙擺層層疊疊,微微外蓬。裙擺的外面還有一層黑色的輕紗,輕紗之下,用的是彩色的綉線,以紅色為主,滾邊花紋與領口盤扣是同一色系,大簇的花紋綉在裙擺,腰間綴有幾朵平繡的花蕊。

她化了很淡的妝,長發披肩,左耳邊別了一隻樣式簡單的發卡:「天冷了,有些涼。」

李銀娥稱讚說:「你這身衣裳好看,之前沒見你穿過。」

是新衣,她以前沒有穿過。

裙擺有些長,她輕輕提起,等邁過了堂屋的門檻,再拂平裙擺。

李銀娥問她:「你去哪呀?」

「就在院子裏。」

院子裏種了兩棵桂花樹,樹下放了一把夏天納涼用的舊竹床,上面已經落了一層花絮,徐檀兮拂開后坐下,她雙手疊放在膝蓋上,坐姿端正規矩,只有腳尖小弧度地晃動着,風吹着她的裙子,地上的影子也跟着搖。

李銀娥念叨:「不是冷嗎,風這麼大,怎麼不在屋裏待着?」

因為她要等人啊。

日頭慢慢落了,月亮彎彎,藏了一半在雲里。院子外頭的狗叫了,不一會兒徐檀兮就聽見了敲門聲。

她拂掉肩上落的桂花,前去開門。

吱——

老舊的木門發出稍稍刺耳的聲音,門后,先是一個圓滾滾的腦袋探出來,腦袋上扣著安全帽,安全帽上綁着照明燈:「徐姐姐,我來換藥了。」

徐檀兮朝外望去。

帽子太大,要掉了,戎關關扶著帽子:「我哥哥沒來,在家打遊戲。」

她再看了一眼深巷,將目光收回:「外面風大,快進來。」

李銀娥家的門檻砌得高,戎關關腿短,使了好大勁兒才翻過門檻。他進了屋,學電視里變戲法,把藏在後面的胖手咻的伸出來:「姐姐,送給你。」

是一枝月季。

徐檀兮拂著裙子蹲下:「這是哪采來的花?」

小傢伙奶聲奶氣,偷采了花也不心虛,一副求誇獎的表情:「是秋花奶奶家的,我看它好看,就摘了來。」

徐檀兮忍俊不禁,收了他的花:「謝謝。」

戎關關想起來了,衛衣帽子裏還有東西,他掏啊掏,給掏出來:「這是哥哥讓我給你的。」

是一個煙盒。

徐檀兮打開,裏面是錢。

「哥哥說是醫藥費。」

一共八百,手筆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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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地獄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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