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313:戎狗和老丈人的較量(一更)

第313章 313:戎狗和老丈人的較量(一更)

「至於墓地的那具女屍,這個我不知道,應該是我媽處理的。」

廬硯秋已經不在世,死無對證,他圓得完完整整,天衣無縫。

太憋屈了!

王剛摔了筆,站起來:「你個畜生不如的東西。」他這暴脾氣,忍不了了,「老子——」

胡表國拉住他:「不能打人,打人就成嚴刑逼供了。」

王剛隔空揮拳。

胡表國把他拉到一邊,自己上前,一腳把徐伯臨踹下了椅子:「反正你也不會招供,嚴刑逼供不存在。。。」

他抬腳,再踹一腳。

王剛震驚!

徐伯臨被踹得臉色鐵青:「暴打還沒有定罪的嫌疑人是犯法的,我要告你們!」

胡表國左右動動脖子,扭扭手腕:「去,現在就去。」

他拽住徐伯臨的衣領,一拳打下去。

徐伯臨抱着頭,大喊大叫。

審訊室外面的李大彬聽見聲音沖了進來,就看見胡表國把徐伯臨按在地上打,他趕緊上去拖:「胡隊胡隊!」

不能打!

要打也要私下偷偷打!

胡表國無所謂:「反正我要被處分,等我打完了再拖我。」

李大彬想了想,鬆手,去把監控遮住。

王剛差點拍手叫好。

最後,徐伯臨挨了一頓揍,胡表國也受了處分,他被暫時革職,不能再接觸這個案子。

王剛跟祁栽陽私下認得,上午十點多,兩人通了電話。

「不管是二十五年的案子,還是徐家的車禍案,都還沒有關鍵性證據,全部是證人口供,沒有證物佐證,很難定罪。」這是王剛的原話。

現實就是這樣,並不是所有的冤屈都能真相大白。

祁栽陽掛掉電話,抖了抖煙灰:「你聽說過職業跑腿人嗎?」

醫院裏面禁煙,他蹲在大門外面的台階上抽。

戎黎站在台階下面:「嗯。」

「只要給錢什麼任務都接?」

戎黎知道他要幹嘛:「殺人放火不接。」

祁栽陽幽幽地嘆了一句:「不殺人啊。」他吐了一口煙圈,歪著頭,「那把人搞殘廢接不接?把人搞生不如死接不接?」

他想搞徐伯臨。

這要是別人,戎黎肯定不管,但這是他岳父。

「別亂來。」

這句話,戎黎以前經常聽到。

因為他經常亂來。

祁栽陽把煙頭丟到腳底下,踩扁:「殺了四個人都能逍遙法外,我亂來怎麼了?老天和監獄都不收,總得有人去收吧。」

在岳父面前,戎黎盡量裝得安分守己,表情略老實:「要相信法律。」

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五好公民呢。

這個女婿才不是省油的燈,祁栽陽一眼看穿:「你自己相信嗎?」

不相信。

戎黎連人都不相信,怎麼會信法律。

他不會勸人,就還是那句:「別亂來。」

祁栽陽沒聽進去,自顧自地說了句:「徐伯臨有可能會無罪釋放。」

「不會。」戎黎說,「無期徒刑起步,我保證。」

他語氣挺淡的,有股子勝券在握的隨意。

祁栽陽得重新認識一下他這位女婿了:「容女婿,」他拿出老丈人的氣勢,「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無期徒刑起步這種話,可不是什麼人都敢隨便說的。

容女婿說:「教書的。」

祁栽陽哼了聲:「騙鬼吧你。」

算了,管他幹什麼的,閨女喜歡就成。

就一點,祁栽陽必須強調:「我希望我閨女以後能平平安安,就這一個要求,能做到嗎?」

戎黎原本懶洋洋地站在太陽里,就忽然站直了:「能。」

祁栽陽覺得他態度還不錯,雖然臉長得招桃花了一點:「那就行,我管你做什麼的,只要——」

話還沒說完呢。

一女孩躡手躡腳地走過來,挺沒眼力見兒地插了句嘴:「你好。」女孩很大膽,含羞帶怯地望着戎黎,「可不可以加一下微信?」

被當成空氣的祁栽陽:「……」

就很氣,居然有人當着他的面撬他閨女的牆角。

戎黎剛要拒絕,祁栽陽搶先說了:「你加我女婿幹嘛?」

女婿?

還以為是父子,這就尷尬了。

女孩不自在地拉了拉衣擺,找了個蹩腳的借口:「我是微商……」

她絕對不會承認她是被美色迷惑的。

「微商啊。」祁栽陽就問了,「賣什麼的?」

這個人怎麼這樣子……

女孩只能瞎扯淡了:「保健品。」

「哦。」這個哦就很興緻勃勃,「賣不賣腎寶?我給我女婿來兩瓶。」

戎黎:「……」

他腎很好。

他用不着。

但他沒作聲。

女孩掃了他一眼,拔腿跑了。

戎黎:「……」

臉色就很精彩了。

祁栽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很不滿地說:「少在外面拈花惹草。」

他沒有。

算了,別跟岳父頂嘴。

戎黎頂了頂后槽牙,沒吭聲。

祁栽陽仔細打量他的臉,越看越不放心:「平平安安之外再加一條,你得一輩子只愛我女兒一個,能做到嗎?」

「……」

就很幼稚。

祁栽陽看他不回答,特嚴肅地把嗓音提高了,臉也拉更長了:「能嗎?」

不能就換一個,下一個更乖。

戎黎低頭,彆扭:「能。」

祁栽陽覺得不夠:「你保證。」

戎黎表情像工具人:「我保證。」

祁栽陽覺得他一點都不誠懇,這樣他怎麼放心把女兒交給他。

這個女婿雖然也會心疼老婆心疼得掉眼淚,但是,在產房外面心疼老婆心疼得抹眼淚的男人少嗎?也不少,祁栽陽手底下一個副導演就是,他老婆生孩子的時候,他哭成狗,他老婆做手術的時候,他也哭成狗,然而完全不影響日後吵架、出軌、離婚、爭孩子的撫養權。

綜上,男人的眼淚它也不值錢。

祁栽陽覺得要來點更狠的、更有保障的:「你發誓,做不到你就腎不好。」

戎黎:「……」

比戎關關還難搞。

他不覺得這些事情需要靠嘴說。

顯然老丈人不這樣覺得,他大聲催促:「你快發誓!」一副「你不發誓,我就讓你妻離子散」的表情。

祁栽陽是除戎關關之外第二個讓戎黎頭疼的人,區別是戎關關可以打,祁栽陽只能供著。

這是杳杳的親爹。

是他祖宗。

戎黎碾了碾地上的石子,舉起三根手指:「我發誓,如果做不到一輩子只愛徐檀兮,我就腎不好。」

這還差不多。

祁栽陽頭一甩:「哼。」

老丈人看女婿啊,那是百般不順眼,越看越不順眼。

然後老丈人和女婿一起回了住院部,兩人一前一後,隔五米遠,女婿在後,老丈人在前。

這會兒,戎關關在病房裏陪徐檀兮。

原本戎關關在畫畫的,他畫了個太陽,塗顏色塗到一半,扭頭:「嫂嫂。」

徐檀兮在綉手帕:「嗯。」

這幾天都是程及在帶他。

程及把他「打扮」得很「酷帥」,身上穿着小風衣,腳下蹬著小靴子,脖子上掛着十字架項鏈:「我給你講個笑話聽,好不好?」

哥哥說,要哄嫂嫂開心。

「好啊。」徐檀兮把綉到一半的帕子收到抽屜里。

戎關關爬到病床上去,乖巧地坐好,開始講笑話了:「從前有兩隻餃子,他們結婚了,新郎喝完喜酒去送客人,回到房間發現新娘子不見了,床上睡了一顆肉丸子。」戎關關講到一半,跟徐檀兮互動,「嫂嫂你知道新娘子去哪裏了嗎?」

徐檀兮搖頭,很配合地問:「去哪裏了?」

戎關關眉毛扭來扭去,好不生動:「新郎也問,新娘子去哪了呢?然後肉丸子說:是我呀,我就是新娘子,我脫了衣服就變成肉丸子了。」

徐檀兮:「……」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戎關關小手拽著自己酷帥的小風衣,表情不安:「不好笑嗎?」

他眼珠子一轉,淚珠子就冒出來了。

徐檀兮有些無措:「沒有不好笑,我們關關講得很好。」

她彎了彎嘴角,想笑一笑——

小糰子猛地往她懷裏一紮:「嫂嫂,你不要生病嗚嗚嗚嗚嗚……」

是害怕了。

班裏劉晨晨的媽媽也生病住院了,劉晨晨好多天都見不到他媽媽,昨天劉晨晨沒有來幼兒園,陳老師說他去見他媽媽。

戎關關還聽到陳老師和鄒老師說悄悄話,她們說劉晨晨的媽媽去天上了。

戎關關哭得好大聲,鼻涕泡都出來了。

徐檀兮被他哭得心軟成泥,拿來帕子給他擦眼淚:「不哭了,嫂嫂已經吃過葯了,很快就會好。」

小腦袋抬起來,淚眼婆娑:「真的嗎?」

徐檀兮又給他擦鼻涕:「嗯。」

戎關關還是好悲傷:「嗚嗚嗚嗚嗚……」

「別哭別哭。」

「嗚嗚嗚嗚嗚……」

小傢伙哭得可憐,徐檀兮有些着急:「嫂嫂用蘋果給關關雕個兔子好不好?」

他淚汪汪的眼睛定了定,打了個嗝:「好。」

水果刀在抽屜里,怕小孩子會碰到,徐檀兮特意收起來了,她拿出水果刀和一個蘋果。

「關關,嫂嫂手裏有刀,你坐遠一些。」

「好。」

戎關關爬下病床,去搬了椅子過來坐,他眼睛紅紅的,坐在椅子上,像只乖巧的兔子。

徐檀兮手很巧,沒一會兒便把蘋果雕成了兔子。她把水果刀擦乾淨放回抽屜,然後抽了一張濕巾,擦掉戎關關手上畫畫沾上的顏料,再把蘋果給他。

「像不像兔子?」

「哇,好像。」戎關關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嫂嫂你好厲害!」

徐檀兮笑了笑,也誇了他一句:「關關也很厲害,還會講笑話。」

戎關關抱着蘋果不捨得吃:「是程及叔叔教的,程及叔叔超會哄女孩子。」

程及不太會帶小孩。

外面只有十幾度,他給戎關關穿的外套很薄。

徐檀兮把枕邊的毯子蓋到戎關關的腿上:「關關怎麼不吃?」

戎關關摸摸兔子的耳朵:「太好看了,我捨不得吃掉。」

他還有點流鼻涕。

徐檀兮把他口袋裏擦過鼻涕的衛生紙扔掉,換上新的,然後扣好他小風衣的扣子:「沒關係,你吃吧,吃完我再給你削。」

戎關關歡歡喜喜:「好~」

他一口咬掉了兔子的頭。

真香。

祁栽陽接了個電話走了,戎黎在病房外面。

他給程及打了電話。

程及店裏有客人,在忙:「幹嘛?」

「關關才多大,你就教他講成人段子。」

程及覺得他莫名其妙:「什麼成人段子?」

「餃子,肉丸子。」

「成人你妹。」

程及掛掉了。

戎黎:「……」

半個小時后,程及忙完打過來了。

「嫌老子帶不好你自己帶啊。」

「我給了錢。」

言外之意是:給了錢,可以差評。

程及又掛了。

半分鐘后,戎黎收到了一條轉賬信息和一條語音。

「戎關關的東西還在我家,快點收拾走。」

又來一條。

「再給你帶娃,老子就是你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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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地獄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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