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209:聯姻溫時遇,自殺自虐

第209章 209:聯姻溫時遇,自殺自虐

「我是教務處的老師,讓你爸媽接電話。」

這語氣,威懾力十足。

十八歲的小夥子哪裏是他的對手,立馬就慌張了:「您、您等一下?」

等了一會兒,那邊換人接電話了。

「你好,我是尹同平的媽媽。」

程及打開水龍頭,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勾著水流:「你兒子在學校往女同學書包里塞情書,給人造成了很惡劣的影響。」

尹媽媽立馬扭頭問兒子:「你給女同學塞情書了?」

少年躲開目光,憨憨地摸摸後腦勺,結結巴巴地坦白:「我我我我就塞過一回。」

「你個兔崽子!」

電話那邊傳來少年嗷嗷亂叫的聲音。

尹媽媽尷尬地賠笑:「對不起啊老師,是我管教不嚴,這次一定好好教育他,絕對不讓他再犯了。」

程及嗯了聲,掛了,關了水龍頭,看着鏡子裏失笑,真跟養了個閨女似的,操碎了心。

連着兩日都是陰雨天,年底將近,街上處處張燈結綵,超市門口的紅燈籠、綠化樹上一閃一閃的小燈串、路燈桿上的彩旗車、水馬龍的街道、絡繹不絕的路人,還有小兒手裏香甜的糖葫蘆,無不透著年味兒。

因為前段時間的醜聞,徐檀靈待工在家。

溫照芳閑暇時,會帶着她插花煮茶、陶冶性情:「停了工作也好,你就趁這段時間好好學學珠寶和刺繡,徐家是做這個起家的,你要是不懂,以後家裏的生意交給你了你都不會。」

桌上散落地擺放着各種花卉,溫照芳耐心地修剪青瓷花瓶里的花枝。

徐檀靈心不靜,一直在看手機,消息聲一響,她立馬點開屏幕,看完消息后,臉色陰鬱。

「怎麼了?」

她把手機忘桌上一扔,砸落了幾瓣玫瑰:「試鏡沒通過。」

溫照芳放下簡單:「溫時遇他真是……」

她氣得無話可說。

徐檀靈替溫時遇辯解:「小舅舅不是公私不分的人,」她神情失落,「應該是姐姐還沒消氣。」

提到徐檀兮,溫照芳眉頭便擰了起來:「你試鏡跟她有什麼關係?」

「祁導請了她做戲服指導,負責劇組女演員的旗袍設計,我試鏡的時候她也在場。」她言辭猶豫,臉上不無委屈,「上次我不小心連累她上了熱搜,她心裏還怨我。」

溫照芳神色不悅:「我去找她。」

「找她沒有用的,上次醫院的事情,爸都出面了,也沒能阻止她。」她坐到沙發上,挽著溫照芳的手撒嬌,「媽媽,你幫幫我,這個角色對我很重要。」

祁栽陽的電影一向很受各大電影獎項的青睞,官宣的兩位男主又能保證票房,她想要的那個角色雖然戲份不多,但人設很討喜,只要不出大錯,她肯定能靠這個角色翻身。

溫照芳不是不想幫她,是沒轍:「我還能怎麼辦,找徐檀兮沒用,找溫時遇更沒用,他一向不給我面子。」

徐檀靈小心試探:「你希望我嫁到溫家嗎?」

她不是溫照芳所生,和溫家並沒有血緣關係。

溫照芳也知道她喜歡溫時遇,當初她想去流霜閣學唱戲就是因為他,但他的態度一直以來都明明白白。

「我希望有什麼用,他又看不上你。」

徐檀靈見溫照芳鬆了口,開始軟磨硬泡:「你幫我想想辦法嘛。」

是夜,星辰與月隱於雲層,天空像潑了濃墨,黑得化不開。

獨棟的別墅里,亮着昏暗的燈光,窗戶沒關,風卷著窗帘偶爾晃動,地上的影子跟着慢慢搖。

「喵。」

「喵。」

柔弱的橘貓縮在桌角,細細叫喚。

「你叫什麼?」

蕭既摸了摸它腦袋,它乖順地蹭著,又喵了幾聲,仰著臉去舔他的手掌。

他將它抱起來,放在腿上:「不是剛給你餵過了嗎?」

在祥雲鎮的時候,他只不過餵了它幾次,它就跟認了主似的,他走到哪它就跟到哪。他開車回南城,它跟着車一直跑,他沒辦法了,才將它帶了回來。

「喵。」

「喵。」

比在祥雲鎮的時候好了一些,它長了一點肉,看上去沒那麼可憐兮兮了。

「咔噠。」

門開了。

橘貓立馬站起來,警惕地盯着門口:「喵。」

「這貓怎麼還在,我不是讓你扔了嗎?」

是蕭既經紀人,王邱生。

他進門,扯了領帶扔在沙發上,應該是喝了酒,腳步晃晃悠悠。

蕭既起身,把橘貓丟進了浴室,鎖上門,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目光空洞:「我下周要拍海報,不要弄出傷疤來。」

王邱生是個畜生。

而他蕭既,是畜生的奴隸。

「明天晚上有個人想見見你。」王邱生把襪子脫了,扔在茶几上,「你到時放開一點。」

畜生不止自己折磨奴隸,還要賤賣奴隸。

蕭既早就麻木了:「這次又是誰?」

「裴家二爺,他對你很感興趣。」

南城裴家。

是大家族呢。

「越玩越大,你就不怕出事?」

王邱生點了根煙,躺在沙發上吞雲吐霧:「越玩越大才好,只有網撒得足夠大,才沒有人敢去捅破。」

一根煙結束,他去了卧室:「還不過來。」

蕭既起身,跟着進去了。他很瘦,肩胛骨微微突出,後背挺直,燈把地上的孤影拉得細長。

咔噠。

門關上了,夜裏很靜,皮帶抽打的聲音的很刺耳。

過了很久很久,卧室的門從裏面推開,客廳沒有開燈,蕭既走出來,伸手去拿桌上的手機,身後漏出來的燈光照在手腕的勒痕上,他背着光,臉上毫無血色。

電話通了,是一位女士接的:「怎麼這麼晚打過來?」

「喬姐,」他佝著身子,背脊像拉彎了的弓,襯衫很薄,甚至能看清他緊繃的骨骼,「能不能幫幫我?」

女士戲謔地問:「幫你什麼?又看上什麼角色了?」

「把我拉出來。」

他在求助,卑微、毫無姿態。

在深淵裏待久了的人,是要不起自尊的。

那邊的女士笑了:「為什麼找我?」她似乎覺得不可思議,「因為我說過喜歡你?」

她只是他眾多「恩客」當中的一位。

「蕭既啊蕭既,」她笑他,「你怎麼這麼天真。」

不是天真,是走投無路。

說過喜歡他的人很多,罵他臟也很多,可哪個曾經不是乾淨少年,他也不是生來就骯髒,只是被人玩髒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掛了女士的電話,重新撥了一個號碼。

「徐二太太。」

他打給了徐仲清的妻子,張歸寧。

這個點,張歸寧已經睡下了,她頗不耐煩:「幹嘛?」

「任務我放棄了,想怎麼處置我,隨您。」

茶几下面有個水果盤,盤子裏裝的都是草莓糖,滿滿一盤。他根本不愛吃糖,都是裝的。

張歸寧聽完就炸了:「你什麼意思?不勾引徐檀兮了?」

「我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就不拉別人下水了。」

聲音聽上去就很喪。

這一副消極怠工的樣子,張歸寧反對,堅決反對:「你說不拉就不拉,那爛攤子誰收——」

蕭既沒聽完,掛了電話。

他在客廳坐了很久,整個人被暗黑籠罩,光在他後面,影子在前面,他伸出了手,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對着自己的手腕上比劃了幾下,在找血管。

電話卻在這時候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然後放下了水果刀。

「阿既,你那裏還有錢嗎?」

是他養母陳微箐打來的。

蕭家以前在南城也是名門,後來落敗了,只剩了副空架子,可是蕭家人都過慣了富貴日子,還強撐著門面。

蕭既出道十年,除了這棟房子之外,沒多少積蓄,都填進了蕭家那個無底洞。

「上個月不是給你匯了嗎?」

陳微箐在電話里支支吾吾,有些羞愧:「阿齊談了個女朋友,是裴家的二小姐,明天是裴老爺子壽辰,裴家那樣的條件,我們送的禮不能太寒酸了。」

又是裴家。

蕭齊是陳微箐和蕭鎮南的兒子,蕭家的三代獨苗。

「箐姨,」他聲音無力,看着茶几上的刀,「我累了。」

他掛了電話,他又拿起了那把刀,刀刃抵到左手腕的血管上,他慢慢往下壓,鮮紅的血珠滲了出來。

「喵。」

橘貓從浴室的窗戶里逃出來了,到他身邊來,蹭蹭他的褲腿。

「喵。」

蕭既把刀拿開了,看着手腕上破皮地方,自言自語着:「我死了,她會哭嗎?」

只有橘貓應他:「喵。」

客廳里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會吧,畢竟我也是她的骨肉。」他覺得應該會,可是他不確定,他問橘貓,「要不要試試?」

橘貓跳到桌上,舔他冰涼的手指:「喵。」

暖的。

貓的舌頭是暖的。

他把刀丟了,躺在沙發上,蓋住眼睛:「她要是哭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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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地獄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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