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一）

第一師雖然不像少年近衛的第一來複槍團那樣，幾乎全員裝備1796式線膛槍，但其中線膛槍的比例也達到了三成以上。

越過胸牆出擊的獵兵差不多有七百多人，他們走到距離兩百一二十米左右對着火力全開。

頓時清軍正前方的鳥槍手，就飛快的撲倒了一大片，特別是處於正中間的兩個方陣，三分鐘內最少倒下了上百人。

「加快速度！加快速度！」前排的把總、千總等基層軍官大聲的怒吼著。

畢竟人多，三萬多人呢，被打翻幾百人還不至於讓他們不敢前進，所有人在軍官的催促下開始快速前進，只是陣型頓時就散亂了起來。

間隔了大約三十五秒左右，出列的第一師輕步兵們第三次開火，正對着的山東綠營兗州鎮濟南城守營，由於處在打擊的最中心位置，很快就死傷超過了四成。

哭喊嚎叫的他們想要轉身就跑，可身後的全是密不透風的洶湧人潮，因為這會隊形已經比較散亂了，人人都在往前沖，倒了大霉的城守營士兵們只能被攜裹推擠著繼續往前。

一百一十米，輕步兵們再打出一次射擊后，招呼他們撤退的鼓聲響起，這些被火藥熏成了花臉的士兵們趕緊往回跑，他們剛跑出不遠，滿清的厄魯特鳥槍就開火了！

這種能打三百多米的重型滑膛槍，後來會被清軍改成著名的大抬槍，射程遠，威力大，但是精度方面就有些惱火了。

而且復興軍是修建了胸牆的，所以三四百桿厄魯特鳥槍開火看起來火力超強，但真正造成的傷亡還不到五個。

不過清軍有些萎靡的士氣，被厄魯特鳥槍一激勵，倒是又重新鼓起來了，這時候清軍的大炮也部署到位，轟隆的轟鳴聲中，實心的跳彈砸到復興軍的修建的胸牆上，灰塵滿天石塊四濺！

八十米！清軍鳥槍手和復興軍士兵幾乎同時舉起了槍，但威力不可同日而語，清軍一分半差不多才一發，第一師的士兵就算在復興軍中都要算是精銳的，幾乎全員可以做到一分鐘兩發。

也就是第一師士兵都打出兩發了，清軍還沒打出一發，而且別看清軍人數多，但除開肉搏兵和蒙古弓箭手之後，鳥槍兵比第一師的士兵多不了什麼，雙方隔着七八十米對射了兩輪之後，清軍陣前已經屍橫遍野了。

不能這麼打！不過才過了三分多鐘，鄂輝的背上就起了一層白毛汗，這不是他媽的對射，這是在送給人家屠殺！

「傳令！粵賊火槍犀利，全軍壓上，直接衝進去肉搏，讓蒙古弓箭手掩護！」

鄂輝大聲的怒吼著，咚咚咚的衝鋒戰鼓聲隨之響起，聽到鼓聲的鳥槍兵如蒙大赦，他們趕緊往後面鑽去。

「殺賊立功啊！」聲嘶力竭的喊叫聲響起，這時候滿清的經制之軍雖然腐朽，但基本的組織還在，隨着各級軍官的嘶喊，拿着刀盾和長矛的肉搏兵們也跟着大呼小叫的開始衝鋒。

而同時，隊伍中間的貢楚克扎布也把手一揮，數千個在蒙古人中已經很難看見的，用重箭拋射的步弓手斜舉起了手中硬弓，隨後吐氣開聲，幾千支重箭從兩三個方陣中升起。

飛蝗般的箭矢向著復興軍飛去，頓時就把胸牆上密密麻麻的插滿了，當然也有很多第一師的士兵中箭。

因為要穿越衡山所以他們沒有披甲，只有一部分人帶了朱漆飛碟盔，這一下造成的傷害，比之前幾輪鳥槍都高。

「開火！」二十幾門大陣後面的3到6磅炮開火了，之所以等到現在，就是為了集中火力轟擊清軍的弓箭手，黃老四也知道這些弓箭手對自己這方威脅的。

其實就算是人數相當，雙方都不披甲的情況下，弓箭的威力，完全不輸於這時代的滑膛槍，因為雖然弓箭殺傷力要小，但它的射速和準確率比滑膛槍高得多。

弓箭被淘汰的原因，主要在於培養一個弓箭手的成本太高，因為一個合格的弓箭手需要從小練習，不單要練習準頭，還要練習臂力等，在古代，弓箭手是完完全全的技術兵種。

而滑膛槍，就算是把地里的農民，這種從來沒摸過槍的人召集起來，強行訓練半年，再給予厚賞激勵，就能成為一個勉強合格的士兵了。

二十幾門炮，裝的又是爆炸彈，正在拋射弓箭手的行動也不快，簡直是炮兵最喜歡的目標。

一輪炮火覆蓋，最少打死了兩三百弓箭手，其餘的也被嚇掉了魂，還沒回過神來，又是第二輪炮火襲來！

這些被滿清用黃教忽悠傻了的蒙古弓箭手哪還撐得住，他們嚎叫着來回奔跑，提前崩潰了！

軍隊後面指揮的鄂輝鼻子都氣歪了，衝鋒的的肉搏兵沒崩潰，隊伍中間的弓箭手直接被兩三輪炮擊給打崩潰了。

復興軍炮兵的炮擊聲，就像是開火的命令一般，「轟！」早已按捺不住的第一師士兵全體開火了！

五千多桿燧發槍從防守的三個方陣中一次打響，升騰起來的煙霧幾乎瞬間就遮蔽了大多數人的眼睛。

不同於剛才的對射，這次打的是清軍衝鋒上來的肉搏兵，排槍恐怖的殺傷力在密集的人群中一下就凸顯了出來，幾乎就在一瞬間，清軍衝鋒的箭頭一下就頓了起來。

「轟！」又是一次齊射，鉛彈狂風暴雨般的掃過，光是第一師分水嶺團的正面，最少就倒下了一百七八十人。

滿地都是鮮血，四處都是哭喊著還未死去的清軍肉搏兵，破爛的盾牌，折斷的長矛人的滿地都是。

「小王爺開火！擲彈兵出列！」

但打擊遠未結束，隨着黃老四的怒吼，幾十門小王爺炮發出了嗷嗚嗷嗚的尖叫聲，同時輕快的擲彈兵進行曲伴隨着急促的鼓點響起，身材高大的擲彈兵手持苦味酸炸彈出列。

現在的復興軍擲彈兵中，臂力好的甚至可以吧炸彈扔出四十幾米遠，雖然由於引線沒法加長，一般都會在二十多三十米的距離上於空中爆炸。

但恰恰這種爆炸方式，傷害不高，但侮辱。。呃不，造成的恐慌性特別大！

誰看見自己頭頂火雷嗷嗷爆炸，一不小心就能直接把你腦袋給炸沒，都會特別害怕，清軍尤其如此！

「轟！」復興軍打出了第四輪齊射，整個戰場上已經看不見人了。

這時候排槍的威力就會減到最少，況且復興軍第一軍第一師的士兵們之擅長的是什麼？

根本不是什麼排槍槍斃，而是萬歲衝鋒白刃戰，不拿着刺刀上，怎麼會有陷陣營這個稱呼呢？

「復興軍！上刺刀！大王萬歲！復興軍萬歲！」前排的尉官、士官長們紛紛抽出刺刀給自己按上，隨後大聲吼叫着搶先沖了出去！

「萬歲！萬歲！大王萬歲！」五千多人彷彿脫韁的野馬一樣狂奔出去，即使煙霧覆蓋了戰場，槍尖的刺刀，仍然在反射著來自太陽的點點亮光！

陣型混亂，到處都是死屍，早就被槍打炮擊搞蒙了的清軍，哪還抵擋得住！

稍微抵抗了一下，隨後整個前軍七八個方陣就崩潰了，連帶着後面的方陣也被波及，恐懼迅速的傳播，一時間戰場上滿是逃跑的穿號服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