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排隊槍斃原來是打爛仗的
一千多西山軍肉搏兵死傷過半后，西山軍的火銃兵終於移動到，可以射擊復興軍的地方了。
可不要以為西山軍不會打排槍，這又不是什麼高科技，而且不管是西山軍還是以前北越的鄭主，手下都是有荷蘭人教官或者葡萄牙人教官的，對於排槍他們並不陌生！
七十米，首先開火的是西山軍，他們的排槍並不整齊，但還是擊倒了一大片的復興軍士兵。
緊接着復興軍的線列步兵也開火了，人家不是弱雞，想要讓復興軍的士兵頂着這麼強大的火力，走到三十米去打排槍，那是不現實的！
前幾次可以，那是因為對手確實弱雞，造成的傷亡在士兵心裏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而西山軍不管是戰鬥力還是戰鬥意志，都要比武吉斯人高的多。
所以黃老四沒有腦殘到非要抵近排槍的地步，他手下的復興軍士兵只是在南洋這塊顯得異常精銳而已，但可不是精銳龍蝦兵和拿皇上近衛軍那樣的變態戰爭機器。
不過，雖然還是對射，復興軍的排槍比西山軍整齊的多，而且西山軍只能打出三輪擊，高強度訓練的復興軍士兵可以打出誇張六輪擊，火力延綿不斷！
升騰的煙霧如同妖氣一般的遮蔽了整個戰場，到處都只有火槍開火時閃過的火光，還有密密麻麻的槍聲。
對射的雙方只隔着不到六十米，但早已看不清楚對面的人影了！
當然還有時不時劃過的炮彈，狠狠的砸到了雙方的方陣中，帶走那麼幾個特別倒霉的倒霉蛋。
雙方的射擊速度越來越快，因為哪怕是訓練更勝一籌的復興軍士兵也會慌亂，都想着快點完成射擊退到後面去裝彈，輪到上前射擊的人，則簡直就像上刑場一般。
這不同於肉搏，肉搏是視覺上的衝擊極為強烈，排隊槍斃則是對於未知的恐懼，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對面就會射過來一枚鉛彈，然後把你送上西天。
想想一下，兩撥人就算排著隊，互相扔石頭就很恐怖了，更別說排著隊互相用燧發槍射擊，這是極為考驗士兵的紀律和勇氣的。
隨着戰鬥的白熱化，燧發槍造成的傷害越來越低，最開始復興軍一個橫排的一百名士兵會在射擊時會被打十幾人，打到後來基本就只會倒下五六人。
是的你沒看錯，越戰鬥，傷亡率就會直線下降！
因為慌亂中的士兵，會出現許多訓練中不會出現的錯誤。
比如擊發槽內的火藥沒有引然主裝葯。
火石用舊卻忘記更換。
槍口殘留物淤積過多。
或者把通條直接給射出去了，只能幹看着。
當然還有各種火藥袋找不到的，鉛彈找不到的。
擊發成功率同時也在慌亂中急速的下降著，一百人上前開火，起碼有十個是在做樣子。
而被滿天的煙霧和槍聲所遮掩，指揮近乎癱瘓，一位法軍騎乘炮兵上尉墨瑟，曾在自己的滑鐵盧日記中寫道。
「在我的發射陣地兩側經過的那些部隊，對於我來說，就像月球人一樣的神秘！」
一個上尉連自己身邊經過的是誰都不知道，就更別提讓在極度緊張中的士兵聽到來自軍官的命令了。
排隊槍斃就是這樣，只要不能迅速的擊垮對面敵人，就會進入效率極其低下的打爛仗過程，上百顆鉛彈可能才會帶走一個敵人。
但復興軍這邊要好得多，他們不但有線列步兵，還有擲彈兵，對面的西山軍不但要挨槍打，還要挨炸彈。
以至於很多西山軍士兵，以為對面的敵人已經把大炮拉倒自己面前來了。
嗅覺敏銳的黃老四感覺到了對面射來的鉛彈越來越少，閃爍的火光也越來越少，他適時的下達了前進的命令。
所有的士兵肩並肩，用上一個人對着下一個人耳邊狂吼的方式傳遞著命令，同時方陣間的軍樂隊也拼盡全力的敲響了手中軍鼓。
「向前！」
「向前！」
「向前！」
每個復興公司的士兵都在高喊著前進，隨即停下射擊，排隊向前走去。
一個士兵被鉛彈擊倒，另一個士兵就會上前補上，前進的士兵們發現，對方射來的鉛彈並不多，這極大的加強了他們的信心。
穿過嗆人的煙霧，復興軍士兵的眼前豁然開朗，他們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走到了西山軍士兵眼前，雙方隔着不會超過二十米。
正在機械裝彈的西山軍士兵也懵逼了，他們還在像前幾次一樣準備射擊，當年沒想到別人已經走到他們面前了。
「舉槍！」黃老四大聲的喊著，超過一千桿燧發槍頓時就舉了起來，黑洞洞的槍口散發着死亡的幽光。
不知道誰嗷的一聲大叫，西山軍的士兵們如同被捅翻了窩的白蟻，他們幹什麼的都有，抓緊時間射擊的，連滾帶爬往後面跑的，扔下手中的燧發槍拔出腰刀想要衝過來的。
「放！」
隨着黃老四一聲令下，二十步內，一千桿燧發槍最少擊發了七百桿，就算滑膛槍的彈道再詭異，但這麼近的距離，命中率還是很恐怖的。
「轟！」
排山倒海的轟鳴聲響起，西山軍一下就撲倒了兩百多人！
「有刺刀的！出擊！」
前排的一千人隊形一變，三百多有刺刀的組成了一個錐形陣，猛地往西山軍的方陣中猛衝過去，猝不及防的西山軍，一下就被扎穿了。
擊穿西山軍陣地的士兵們並未停歇，他們趕緊往左邊靠去，前邊一百人持刺刀與跟過來的西山軍士兵肉搏，其他人則趕緊裝彈。
同時黃老四這邊，後排的士兵趕緊就補了上來，又是差不多八百桿燧發槍舉了起來。
這一次的齊射傷害其實沒有上一次的高，只擊倒了不到一百人，但是正面對黃老四的這一個道的西山軍卻崩潰了。
他們五千多人差不多沒了兩千人，還在這種恐怖的排槍威懾下，驚慌的他們無法再戰鬥下去了，不知道誰帶的頭，還剩下的的西山軍如同退潮般的沒命逃跑。
在另外幾個方陣上，陳文淇也擊潰了正面一個道的西山軍，葉歡由於指揮的是警察軍中揀選出來的士兵，不能跟復興軍相比，戰況進入了膠着的狀態。
但當烏迪諾指揮着七八十個擲彈兵趕到的時候，形勢馬上就變了。
無數的苦味酸炸彈，直接把還能支撐的阮文雪親自指揮的這一個道給炸垮了。
「該我們上了！砍死他娘的西山猴子！」
葉開提起一桿長槍，第一個從一隊線列步兵左側沖了出去。
「砍他娘的！」
「上啊！」
黃忠仝和梁文英也大吼一聲沖了出去，他們身後跟着差不多兩千餘肉搏兵，都是穿着鐵扎甲，帶着鐵盔的壯士，他們等了這麼久，等的就是這一刻！
葉開帶着的兩千人，如果出籠的野狗一般，奔跑的速度非常快，他們的目標就是剛被烏迪諾的擲彈兵擊退的阮文雪。
這個西山七虎將之一帶領的兩個道七千多人，是除了黃老四正面面對的中軍五千人外最精銳的。
其中更有超過了三千人的肉搏兵，現在己方的燧發槍手開始衝上去白刃戰了，可不能讓他們靠近自己的燧發槍手，因為刺刀肯定打不過鐵甲和長矛。